第一章 你相信武功嗎?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之渙

  華夏大地包羅萬象,無奇不有,整體西高東低呈階梯狀地勢,一入西北,氣候陡然乾旱,南面的世界屋檐和北面的窮荒天山將四海雨露幾乎全數截下。這導致華夏西北這一距海最遙遠的地區同時也是世間少有的乾旱之地,只有甘州青海之交有一條通道可供雲雨,史稱「河西走廊」。數百年前,此處尤有一個冠絕華夏的大湖,養育了一方水土,名「羅布泊」。但世事無情,滄海桑田,羅布泊消亡,西北絕地從此橫推千里,死亡的羅布泊成為華夏最有名的絕地之一,每年只有少數考古學者會關顧這裡,企圖探尋失落的遺蹟。

  從羅布泊向西至崑崙北麓這數千里之地,在歷史上曾經出現過輝煌燦爛的絲綢之路,養活了不少西域小國,這些小國如雨後春筍,隨生隨滅,長則幾百年,短則數十年,故而這片地域常有考古專家或國家組建的探險隊深入調研,也不乏盜墓尋寶之徒,企圖一夜暴富的。

  前者死,後者續,漫漫黃沙,不知埋葬了多少夢想和野心。

  阿特沙爾回疆自治領東端的沙漠上,一隊二十餘頭駱駝緩緩行進在黃沙陣陣的道路上,沿著已經乾涸的塔里木水系古河道小心地走著,駝鈴輕響,一如千百年前絲綢之路上往來不絕的商販旅隊。

  塔克拉瑪干是地球上第二大流動性沙漠,被稱為「死亡之海」,人們普遍認為塔克拉瑪干沙漠指的是塔里木盆地中心那一片,但其實它的覆蓋範圍遠遠超出想像,如果把延伸到羅布泊的那一段算進去,稱之為縱橫千里絕不為過。即使是最專業的技術團隊,擁有最過硬的素質,最堅強意志的探險家也不敢輕易去挑戰它。

  但是,這個世界永遠不缺不怕死的挑戰者。

  「張教授,沙漠真的有這麼危險嗎?這些天好象沒遇到什麼危險啊。」一頭駱駝上年紀較小的女孩望著不遠處的胡楊木,拉了拉遮擋風沙的面巾道。

  沙漠是令人敬畏的,它予人壓迫和沉重,沙漠也是美麗的,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魅力。此處最讓人陶醉的無疑是沙漠中的胡楊,它是生命對絕境的抗爭。

  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這就是胡楊。

  一名聽聲音年歲已知天命,遮陽帽和擋風鏡露出的頭髮已近花白的男子騎在駝背上沉聲道:「我們現在還只是在塔里木盆地的邊緣而已,還能看到胡楊,沿著這條古河道再往西一直到達舉目皆沙的不毛之地,這才是真正的沙漠。」

  女孩道:「有什麼不同嗎?」

  一個略微成熟睿智的女聲響起:「真正的沙漠帶來的是壓倒性的絕望,沙丘沙地都是流水一樣會移動的,風一起就是天地倒懸,我們這支小隊伍就像大海里的一葉舟,隨時可能被湮沒。」

  張教授說道:「小毛說得沒錯,再往前走就是可怕的流動性沙漠了,那可不是這裡沙質穩固,還能生長胡楊和狼毒。風一起整個沙丘都會追著人跑,塔克拉瑪干,進得去出不來啊!」

  女孩悄悄吐了吐舌頭,教授見嚇唬的差不多了,也就點到即止。沒辦法,沙漠的厲害非親身經歷不能體會,每一個初入沙漠的小毛孩總是會大大低估那瑰麗面容背後的大恐怖,不管受過何等訓練,到了這裡都得小心,不然一個岔路,就會走到黃泉路。

  他們是一支科學考察小隊,這一次來阿特沙爾回疆自治領是接受國家的任務而來,為了探索一批歷史遺蹟,上面的資料顯示那裡極有可能是元末領導幾次大規模反元起義的明尊教的大本營,南宋末年蒙古鐵騎席捲華夏期間明尊教同樣遭到了衝擊,將總壇遷到了西域崑崙山,並在那裡建立了宏偉堅實的堡壘系統,稱之為光明頂。

  這次科考行動有助於揭開對華夏歷史產生了深遠影響的超級隱藏宗教明尊教的神秘面紗,更可以對一直藏身在官方政府陰影下的江湖勢力一窺究竟。

  一直以來,對於江湖武林的傳說流傳在華夏民間的每一個角落,對於這一不在正史記載的存在歷史界一直抱有極大的興趣,可惜隨著時代推進社會發展這些曾經和華夏民間息息相關的社會中間勢力就像那些滅絕的動物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甚至因為歷代官方的有意為之連「化石」都沒留下幾塊,只有少林武當這些久遠的門派內還保存著有關古老江湖的記載,如果能解開這層迷霧那麼對整個華夏歷史的研究,社會的發展,古代華夏人民的生活面貌將會有一系列大的突破,甚至許多歷史上的未解之謎會迎刃而解。

  許多年前就有學者提出華夏歷史的一些謎團極有可能其中有武林人士的參與,是江湖勢力對官方勢力的滲透,聯合,互相利用導致的深遠影響,甚至還有學者認為華夏一直存在一個神秘勢力,在撥弄華夏的風雲,包括政府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的現在!

  原本這樣重要又具有危險性的行動參與人員都應該是百里挑一的精銳,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術業有專攻,某一領域的天才未必就不是另外領域的拖油瓶。所以當上面要讓這個20歲不到,性格跳脫的小女娃加入科考隊的時候張學是極力反對,開玩笑,當科考是小女生郊遊啊。即使後面這個小女生展露出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學識功底,即使這個小女生出人意料地完成了所有訓練項目,他也還是反對,不過可惜決定權不在他手裡,領導說了算。

  科考隊的其他人倒是比較歡迎這位小妹妹的,尤其是幾位年紀合適的單身狗,原本成天護衛在科考隊醫生毛菁沁身邊的英武騎士現在在女神和公主兩邊搖擺不定,其它科考隊的男子則羨慕不已。

  毛菁沁倒是完全不介意,還很感激她分擔了自己的麻煩,對這位小妹妹頗多照顧。她是浙東須江人,畢業於金陵醫科大學,是一名醫學碩士,但卻加入了華夏軍方成為一名光榮的軍醫,之後還參加了幾次國家組織的科考任務,現在已經是一名授銜的專業技術軍官。

  少女偷偷道:「毛姐姐,這次我們要找的是傳說中的明尊教光明頂遺址,那你說我們能找到傳說中張無忌大戰六大派,最後為情傷在周芷若劍下的地方嗎?」

  毛菁沁道:「這我可不知道了,小丫頭別迷戀那些傳說,張無忌周芷若雖說確有其人,但那些故事只是金庸先生自己添加的情節而已,並沒有歷史依據。」

  張學是教授說道:「小毛說得沒錯,咱們做科研工作的要相信線索和證據,相信科學,不要信那些沒有根據的東西。」

  查良庸教授至今在歷史界還是毀譽參半的人物,不少正統歷史學和考古學家對他嗤之以鼻,張學是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神秘一笑:「張教授,你是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武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