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沒有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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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槐詩好不容易回到學校的時候,只看到MKII正坐在琴房裡瘋狂喘氣。→

  頭髮凌亂,衣著不整,好像被暴打了一頓一樣。

  看到槐詩回來,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

  「你終於回來了,我先走了。」

  烏鴉扯著槐詩的手,把他的各種行頭接過,然掛在自己身上,最後面容迅速變化成另一個人的樣子,翻牆而出。

  最後,她好像終於想起了什麼,回頭囑咐道:「對了,晚上你就不用急著回來吃飯。」

  緊接著,她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畢竟,今晚你大概會很忙。」

  「哈?」

  槐詩一臉懵逼,究竟發生了啥?

  緊接著,他就聽見了門被敲響的聲音,有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

  「學長,你在裡面嗎?」

  她說:「我來接受單獨輔導啦。」

  「……」

  槐詩目瞪口呆。

  究竟發生了什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

  傅處長叉腰站在金庫旁邊,目睹著這一堪稱慘烈的場景,反問身旁的萎靡地萬麗負責人:「現在,你們要告訴我,在新海,不但有人走私,而且還有人黑吃黑?」

  負責人訕訕地笑了一下,「走私稱不上吧,只是報關手續不太完備而已……」

  「我不管你們跟海關還有什麼腚溝子交易,在新海,這就叫走私。」

  傅處長啐了口吐沫,從口袋裡掏出本兒來刷刷刷開了一張票:「三十倍罰款,三天內,要不然就吊銷執照吧。」

  「好的好的。」負責人點頭如搗蒜,知道他這已經是法外開恩。

  傅處長還是很不錯的,看上去粗橫,但實際上只要不碰線就相當好說話。嘴臭一點就嘴臭一點吧,總比那個姓艾的監察官來了之後全部打包查抄然後吊銷執照要好。

  解決了這件事兒之後,傅處長的神情不見輕鬆,反而越發地難看,走進金庫里看著周圍的場景,忽然問:「有錄像麼?」

  「只有一點零碎。」負責監控的工程師面露苦色:「根本沒露臉。」

  預料之中。

  傅處長點了點頭,再問:「那個負責安保的升華者呢?」

  「手被燒爛了,輕傷。」

  「誰問他傷勢啊,口供,口供呢?」傅處長翻眼瞪過去:「跑了的那個是怎麼回事兒?是男是女有多高?什麼來歷什麼聖痕什麼路數?搞清楚了嗎?」

  「呃,據說是羅馬的鍊金術師,德魯伊譜系,二階,身高一米九左右,帶著防毒面具和墨鏡,看不到臉,現場也沒有什麼殘留證據。」

  「做得真乾淨啊。」

  傅處長怒極而笑。

  乾淨過頭了。

  反而不正常……

  遮遮掩掩的,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他彎下腰,看著屏幕上那些殘缺的錄像片段,一個人衝進金庫里,乾脆利落地擺平保安,然後燒開金庫,衝進去拿東西……

  「這架勢,總覺得眼熟啊?」

  好像在哪兒見過。

  傅處長捏著下巴,面色變來變去,然後驟然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萬麗的負責人傻眼了:「誒處長?處長!您這是去哪兒啊?」

  「二中。」

  傅處長斜眼瞥了他一眼:「今天我女兒校慶文藝匯演,她還有節目呢,我不得過去慰問一下鼓個掌?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

  負責人慌不迭地搖頭。

  尬然目送著傅處長遠去。

  實際上傅處長一出門之後就往車上掛起了特事處的牌子,一路橫衝直撞駛進了二中的停車場,跳下來之後掠過了文藝匯演的大禮堂,直奔琴房去了。

  挎著手銬,腰間插著槍,帶著一臉森冷的寒霜,一把將那個問詢趕來的老師推到一邊,然後上了三樓,在槐詩琴房的門外側耳傾聽。

  只聽見門後一陣令人面紅心跳的喘息聲,還有一個驚慌的聲音。

  「那個……不是說好只拉琴的嗎。」

  「哎呀,做點其他的事情也沒關係啦。」

  「可我還、還不太習慣進展這麼快。」

  「沒事兒,交給我主導就好了,一開始會不習慣,很快你就會喜歡起來的。」

  那個聲音咯咯笑了起來,傅處長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傢夥,老子辛辛苦苦地在查案,你這個小王八蛋竟然在白日宣淫,還他媽是在學校!這麼過分的嗎?!

  不等這門後面的王八蛋搞什麼東西出來,他乾脆利落地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大喝一聲:「槐詩,你事兒發了,跟我們走一趟!」

  門後的琴房。

  槐詩正被那位熱情的學妹壓在椅子上,外套掉在地上,要不是手死死地壓著,T恤都快被拔下來了。現在正面紅心跳地阻止那位學妹扯自己的褲帶,看到傅處長闖進門,竟然仿佛得救了一樣鬆了口氣。

  怎麼和想像的不太對?

  不應該是你這個禽獸正在凌辱可憐少女麼!

  傅處長愣了一下,旋即走上前去,拿起手銬就直接把槐詩拷在了椅子上:「當場抓獲!」

  槐詩心中一顫,不知道自己漏了什麼證據,但表面依舊按照預想的那樣大驚失色,一臉茫然:「我幹什麼了?」

  「管那麼多幹嘛?總之抓獲就對了!」

  傅處長揮手示意那姑娘趕快走人,然後斜眼看著他:「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你不清楚?」

  「天地良心!我就拉了個琴就差點被學妹霸王硬上弓了,我是無辜的啊!」槐詩瞪大眼睛:「難道你們特事處連我拉個琴都要管?」

  「別的事兒不說,你這是在幹嘛?」傅處長冷笑,「這齣來才幾天,就開始亂搞男女關係……」

  「她是別人女朋友,怎麼能算我亂搞男女關係!」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槐詩就來氣,這貨糊弄自己簽了那麼多保證協議的事兒他還沒算帳呢!

  「行了,別給我扯這些花里花哨的。」

  雖然心中略微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但傅處長依舊不打算改主意,扯起槐詩的手銬,「跟我去特事處走一趟再說!」

  「救命!救命啊!」

  槐詩奮力掙紮起來,這王八蛋怕不是想要栽贓陷害啊!等自己進了特事處,還不是他想擺成什麼花樣就擺成什麼花樣了麼!

  「你不能這樣!我為特事處立過功!我為天文會留過血,你放開我!我要見艾晴!我要見艾晴!」

  「省點事兒到審訊室里再喊吧。」

  傅處長冷笑,扯著手銬轉過身,神情旋即僵硬了起來。

  看到依靠在門口吃爆米花的傅依。

  「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說當場抓獲的時候。」

  傅依遺憾地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掛著的DV:「本來還想拍點黑料的來著,你壞人好事了,爸。」

  「小孩子家的別老攙和這些事情,回頭再跟你說。」

  傅處長表情變化,到最後,揮了揮手示意她讓開。

  傅依搖了搖頭,撇了一眼槐詩,直接說:「匯演的時候他一直跟我在一塊,就算是出了什麼事兒,不至於只抓他不抓我吧?」

  「……」

  沉默。

  死寂的沉默。

  傅處長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還有身後愕然地槐詩,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許久,終於發出聲音,可是卻聽不見喜怒,而是帶著一絲疲憊:

  「你確定?」

  「記者還沒走呢,你可以看錄像啊。」

  傅依直白地回答,她的語氣不像是過去父慈女孝時那樣的甜蜜了。

  或許,那種和諧的氛圍從一開始就是兩人刻意想要營造出來的東西吧,並不親密,只是保持著距離。

  在短暫的相處時光中,彼此扮演好一個好父親和一個好女兒的角色。

  僅此而已。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告訴他:「槐詩就坐在我旁邊。」

  傅處長神情變化,數度張口欲言,想要說什麼,沒有在說什麼,沉默許久之後低頭解開了槐詩的手銬,轉身離去了。

  腳步聲漸漸遠離。

  寂靜的琴房裡兩人都沒有說話。

  在門口,那個愕然地教師看著這一場景,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是傅依卻看了過去,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對不起,老師,我和槐詩還有一些話要說。」她問:「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下一次再說麼?」

  或許直到這種時候,她才真得像是傅處長的女兒,不快時眼神都是同樣的兇狠。

  老師訕訕地離去了。

  傅依走進房間,關好門,歪頭看著槐詩:「有什麼想說的嗎?」

  「對不起。」

  槐詩嘆息了一聲,低頭抱歉:「真得對不起。」

  「剛剛那個不是你吧?」傅依低頭點燃了菸捲,「我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走貓步的……是升華者的把戲?」

  「差不多。」槐詩嘆息。

  「我就一個問題。」

  傅依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地嘆息:「你沒犯什麼大事兒吧?要真是什麼嚴重事件,我說不定都要被大義滅親了。」

  「抱歉,實際上傅處長他沒什麼證據的,你不用擔心,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槐詩歉疚地說:「總之,多謝你拉我一把。」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泄憤而已。」

  傅依低聲笑了起來,好像自嘲那樣:「他答應我來看我跳舞的,還說不論出了什麼事情都會來……結果我準備這一天準備了那麼久,還特地定了晚飯,排練了好長時間……」

  她低聲說,「他沒來。」

  她也沒來。

  明明都答應好的。

  結果,誰都沒有來。

  槐詩聽見隱約的哭聲。

  他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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