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蘇如煙整理好了行李，坐在地板上，聽著隔著門縫隱約傳進來的樓下的談笑聲。
樓下的熱鬧與溫馨，與她無關。
喬唯一和厲夜廷又和好了，很顯然。
她怔怔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哭得滿眼通紅狼狽的模樣。
半晌，用手背反手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你哭得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有誰會心疼你呢？」蘇如煙朝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自問道。
「他們只會嘲笑你的可憐罷了。尤其是喬唯一，她就等著看著你戰敗落魄的樣子。」
「蘇如煙，你沒有輸，只是因為這次傅伽向著喬唯一罷了。」
她自言自語了幾句，撐著一旁的衣櫃，站了起來。
她拎起了行李箱，又朝空蕩蕩的四周看了眼，輕笑了笑：「這些，遲早都是我的。喬唯一借用幾天，最終還是得還給我。」
她說罷，拽著箱子，走出了房間，自己一個人費勁地提著行李，艱難地往樓下走。
她走到樓下，餐廳處漸漸沒了聲音，正對著她的方向的傅伽正冷著臉看著她。
蘇如煙停下了，放下了箱子，朝傅伽微微低了下頭，輕聲道：「對不起伯母，這次我讓您失望了。」
「這話說的。」傅伽收回了視線，一邊說著話，一邊親手幫喬唯一盛了一碗湯遞到喬唯一手邊。
「你什麼時候不讓我失望了？還是你做過什麼讓我開心驚喜的事情嗎？」
「我……」蘇如煙愣了下，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指尖深深掐入了掌心裡。
「以後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必來找我了，我很忙。」傅伽繼續神色從容而又優雅地補了一刀：「我兒媳婦也會誤會。」
說罷，又微微笑著朝喬唯一慈愛道：「快喝吧，專門給你準備的補湯，下午就開始燉了。」
喬唯一接過碗，輕聲道：「謝謝媽。」
喝了一口湯，又朝定在那兒的蘇如煙看了眼。
蘇如煙眼底通紅，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家。
「夜廷，外面這麼冷，你看蘇小姐穿得這麼單薄，你能忍心？外套再借她一回？」喬唯一用勺子輕輕攪著碗裡的魚翅，朝身旁厲夜廷淡然道。
「我什麼時候借過她衣服？」厲夜廷面色如常地反問道。
蘇如煙渾身禁不住一僵。
她沒想到喬唯一會當著厲夜廷的面直接說出外套的事情。
「可是半個月前，蘇小姐親自來了帝凰一趟，送了你的衣服回來，說是你借給她的，蘇小姐難不成會撒謊？」喬唯一眼底噙著一絲淡淡的嘲諷，又抬眸望向蘇如煙。
「是麼？」厲夜廷也隨之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客廳里的蘇如煙。
這句「是麼」，不知是在問喬唯一，還是在問蘇如煙。
厲夜廷眼神很冷靜，冷靜到讓蘇如煙只覺得一陣陣的寒意從後脊梁骨往上躥上來。
「蘇小姐，我借過你衣服？什麼時候的事情？」厲夜廷朝她微微笑了下，挑了下眉頭，輕聲問道。
此刻厲夜廷和蘇如煙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對待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