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姜青黎的目光，周若瑄心裡咯噔一下，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很快她就鎮定下來。

  姜青黎能怎麼辦她呢。

  呵呵。

  無非就是將她過往糾纏賀江嶼的事情搬出來。

  周若瑄迅速回顧一番過往，心裡篤定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裡。

  青黎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鄭蘇禾，鄭蘇禾點頭離去。

  張秀萍敗訴，一同敗訴的還有喪家之犬夏瑾萱。

  這次她成了真正的喪家之犬，上次的事情或許發酵得沒有那麼厲害，但這次不同。

  這次伴隨著玉玊大師身份曝光，夏瑾萱徹底完蛋。

  法官落錘，庭審結束。

  旁聽席，周若瑄忍不住冷笑一聲。

  原來就是虛張聲勢，還以為她有什麼手段，不過如此而已。

  直播結束的時候，直播間人數達到了驚人的五百萬人！

  遠遠超過那些一線藝人網紅，讓很多人感到欣慰。

  雖然大部分人是抱著吃瓜的心態來的，但關注文化圈的動態，尤其很多年輕人，是喜聞樂見的。

  青黎不準備在庭審現場收拾周若瑄。

  不為別的，只為了給賀江嶼留面子。

  這一次，賀江嶼沒少出力，她不能過河拆橋。

  青黎退席的時候遇到賀老，見到他一臉感慨和複雜，微微一笑。

  「謝謝賀老今天為我出庭作證。」

  她的態度真摯。

  賀老老臉一紅，眼底複雜更甚。

  他崇拜尊重的玉玊大師，就是他前孫媳婦。

  曾經還被他嫌棄過。

  多麼戲劇性。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遍，玉玊大師會是什麼樣子，會是什麼性格，怎麼也沒想到……

  「你……」

  最終他也沒能說出什麼。

  在法院門口，青黎就被一大群記者圍住，其中不乏文化圈內的官媒。

  玉玊大師橫空出世，幾年就占據文化圈泰山北斗的位置。

  是讓雲舒大師和松鶴大師都讚嘆不已的人。

  這樣的人從未在人前顯露蹤跡。

  除了偶爾一幅畫作現世還彰顯著她的存在。

  做人低調，創作高調。

  這在現世相當難得，誰不是在嶄露頭角的時候頻頻露臉，參加各種活動，好能迅速打響名號站穩腳跟。

  只有玉玊大師不同，她不慕名利。

  這樣的人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公眾視野，讓人唏噓的同時，也讓人興奮。

  甚至有人公然感謝文朝苑和張秀萍，謝謝他們讓玉玊大師走到人前。

  可謂嘲諷拉滿。

  文朝苑焦頭爛額，文華中心迅速插手他們內部事務，第一時間解聘主席一職。

  後考慮到事態比較嚴重，引起極大民怨，開除張秀萍黨籍。

  張秀萍被雙開，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因為青黎起訴了，起訴她誹謗，嚴重造成她精神損傷，此外還列舉多項起訴名錄，包括她任職期間夥同薛家對她的污衊。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之前賀江嶼主動請纓請來最好的律師。

  一個是搜集證據有他的功勞，再者因為起訴的事情也是他一手操辦。

  姜青黎沒有當眾拆穿周若瑄。

  不過……

  好不容易應付完媒體，青黎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傍晚。

  饒是她現在的體質好，也累得躺在榻上不想起來。

  「坐下休息一下，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青黎說道。

  鄭蘇禾坐下來喝了口水，說道：「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青黎微笑，「不著急，她比我急。」

  等個機會。

  她要一棍子徹底打死。

  鄭蘇禾遲疑一下，「賀總那邊……」

  青黎沉默一瞬，「感謝他是一方面，但不能因為這個放過周若瑄。」

  周若瑄的事情暴露，賀江嶼的臉算是狠狠被踩在腳下，恐怕對賀氏集團的聲譽都會有影響。

  她和鄭蘇禾正說著話，薛雲澄過來了。

  他將厚厚一疊資料放在青黎桌上，額頭還帶著薄汗。

  青黎給他遞過去一杯水。

  「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開庭。」薛雲澄苦笑。

  好在，直播他從頭看到尾，一分鐘都沒落下。

  青黎笑道：「辛苦薛教授，這次多虧有你。」

  薛雲澄這段時間一直利用在國外的人脈和關係查周若瑄的事情。

  今天沒有當眾戳穿，一個是給賀江嶼留面子，另外一個，也是還有最後一點證據。

  薛雲澄瞥了她一眼，「和我說這個，我就要不高興了。」

  青黎：「那也要謝謝你，放下工作幫我查，還要欠下很多人情。」

  國外不比國內，想要疏通需要手段和錢。

  這些都是薛雲澄在忙活。

  好在，疏通關係需要的錢是青黎提前給薛雲澄的，以『你不要就不用你幫忙』為由，硬生生塞給他。

  若非如此，他怕是連錢都要自己出，那樣青黎怎麼能夠坦然。

  有時候青黎覺得他對自己比對親妹妹還要好，這讓她一度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

  這件事結束後，她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薛雲澄和他們商量了一下，看看時間不早，青黎眉宇間露出疲態，主動告辭離開。

  鄭蘇禾看著他的背影，「薛教授也知道小姐的身份嗎？」

  青黎一怔，隨即看向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

  從頭到尾，薛雲澄都沒露出驚詫之色，如果說看直播的時候驚訝過了，可見面了，他一句關於玉玊大師的事情都沒問過。

  所以……

  他知道？

  青黎忽然想起早些時候在華研所總部，薛雲澄曾經問過這件事，她也坦然在直播。

  難道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不對。

  如果是那時候，他的反應就更不對了。

  想不通，青黎打算找個時間問問他。

  青黎早早就睡了，不必看，也知道網上到處都是這方面的消息。

  清晨，吃過早點，青黎隨手翻看微博，她的帳號幾乎一整夜都被轟炸。

  私信暫且不說了，『姜青黎』的帳號和『玉玊大師』的帳號全是網友們留下的評論。

  【玉玊大師太美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長得漂亮聲音好聽，不僅是華研所總部科研教授，還是玉玊大師，還拿了圍棋世界冠軍，要不要這麼完美！】

  【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就是玉玊大師最忠實的粉絲！】

  【我粉了個什麼大寶貝！不不不，我兩個帳號都粉了，說明我是真愛！】

  【二十四歲，不到二十五歲！我這個時候在幹嘛，渾渾噩噩在用人單位擺爛，現在努力還來得及嗎？】

  【姜青黎真的很勵志，雖然望其項背，但不影響我熱血沸騰，新的一天我要好好努力，盡全力做好每一件事。】

  青黎看到後邊的評論笑了，在微博上發布一條信息。

  姜青黎：【努力到無能為力，奮鬥到感動自己】

  她的動態一發，立刻轉載超萬條。

  松鶴和雲舒兩位大師也發布動態，支持她。

  很多人細細咂摸這句話，越是琢磨越是心有感觸。

  很多年輕人將這句話當作座右銘貼在電腦旁，每天都要看一遍。

  私信中很多業內大佬私信想要拜訪她，青黎均有處理私事為由拒絕了。

  一一回完信息，青黎都開始頭暈眼花。

  杜老打來電話，問她要不要先去他那裡躲躲。

  聽到『躲躲』兩個字青黎笑出來，杜爺爺知道這段時間她的門檻怕是要被踩爛。

  青黎讓他不必擔心，最近她還有事要做。

  杜墨塵給他發了微信，內容為『……』。

  他百感交集。

  怎麼說呢，玉玊大師成了他妹妹。

  這感覺……饒是杜墨塵都只能用一個『爽』字來形容。

  青黎俏皮地回了一個『……』。

  鄒筱嵐來了，一個人來的。

  站在院子裡，她躊躇半天，還是青黎開口她才走了進去。

  鄒筱嵐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侷促不已。

  「怎麼，就這麼點出息？」青黎呷了口茶，含笑看著她。

  鄒筱嵐苦笑，「我真的出息了，一夜之間我成了玉玊大師傳承人，早晨醒來我都覺得這是夢。」

  鄒筱嵐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遇到姜青黎上了。

  「我媽和舅舅姥爺他們想來的，被我拒絕了。」

  她覺得這幾天師父應該非常忙，顧不上見他們，就別來添亂了。

  但是她得來。

  見青黎點頭，知道自己做的對，心中稍稍鬆口氣。

  「師父，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鄒筱嵐苦哈哈地說道，眼底又難掩興奮。

  青黎斜睨了她一眼，「告訴你，你能保密嗎？」

  鄒筱嵐搖搖頭，她若是提前知道，一定興奮到死，哪裡能保得住秘密。

  「話說回來師父，你、你為什麼要保密呢，你有了這個頭銜，在業內不是橫著走嗎？」

  她不理解。

  青黎微微笑，「我缺這個頭銜嗎？」

  鄒筱嵐：「……」

  換成別人說這話，怕不是要挨打。

  可姜青黎不同，她說的是事實。

  她擺在明面上的頭銜，隨便拿出來哪個都能讓她橫著走，甚至可以說，都是別人一輩子努力的目標。

  鄒筱嵐扭了扭身體，不確信地問道：「我、我現在真的是玉玊大師傳承人嗎？」

  以前看不慣薛允禾，可羨慕是真的。

  即便沒有認青黎為師父，她也不會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但……現在，她就是玉玊大師傳承人。

  青黎一笑，「如果你不想當，我可以把你逐出師門。」

  鄒筱嵐臉色一變，趕忙擺手，「不不不，我願意，做夢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