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華研所和靳家聯合,夏瑾萱被刑事拘留37天。
網絡暴力尚未有一個明確的規範,夏瑾萱對青黎沒有造成實際的人身傷害,這是兩家努力下最終的結果。
否則一般拘留三五天,再罰款就出來了。
夏瑾萱得到這個消息簡直要瘋了,她最終還是留下了案底。
有這個案底在,她以後想要在文化圈子裡混跡,甚至找相關工作都不好找。
夏瑾萱恨死姜青黎了。
夏大舅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再顧不得什麼里子面子,第一時間找到青黎去求情。
先不說留不留案底,那個地方哪裡是人呆地,他們沒進去過,卻也聽說過。
別說37天,就是7天他們家閨女都受不了。
那裡邊欺負人欺負的厲害啊,他閨女又是個高傲的性子,想不吃虧都不可能。
夏大舅心中五味雜陳,明知道姜青黎不同於小時候,和他妹妹性子也不同,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人,心裡排練了無數遍一會該怎麼心平氣和和她說話。
可是看到姜青黎,一股邪火直衝腦門,他抬起手就要狠狠給她一巴掌。
敢讓他女兒蹲號子!
他們都捨不得動她一個手指頭,卻被她一個賤人欺負!
夏舅媽眼疾手快地攔下,氣得把他推到一邊去。
轉頭淚汪汪看向青黎,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青黎,舅媽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你表姐她不是故意的,她距離太遠看錯了,才誤以為你對老人家不敬,你別生她氣了好不好?」
青黎想要把手抽出來,卻發現她握得特別緊。
「拍照不是故意的,上傳網絡也不是故意的,讓我網曝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夏舅媽好似沒聽出青黎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她眼淚如同豆子一樣往下落。
「青黎,我和你大舅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們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舅媽求你了,你給瑾萱出具諒解書,把她保出來,就說一切都是誤會。」
青黎譏誚一笑,「到時候連案底都沒有,豈不是妙哉。」
夏大舅這叫一個怒火中燒,他上前推了青黎一把,推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你怎麼跟你舅媽說話呢,陰陽怪氣的!」
「你再這麼給我說話,別逼我扇你!」
「好好和你講道理,你特麼不給我好好說話是吧。」
這次夏舅媽沒攔著,這小賤蹄子就得嚇唬一下,不然不好好說話。
青黎站穩身體,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冷冷地看著他們。
「你要扇誰啊?」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夏大舅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和一個模樣俊美卻冷厲的男人走出來。
夏大舅這人混不吝,他急眼了不管不顧,真的會動手。
青黎沒讓他們進四合院,就在胡同里見得他們,為的就是在夏大舅動手的時候,厲彥行等人能及時看到。
厲彥行的隊伍一直在暗中保護青黎是知道的。
夏大舅一開始火氣就大,也是因為作為姜青黎的親舅舅和親舅媽,他們連門都沒進去。
若非有事求她,他早就給她扇懵了。
她媽不好好教育她,做舅舅的就得幫著教育。
「你們是誰?少多管閒事!」夏大舅本來就火大,看到有人出聲,忍不住罵罵咧咧。
當他看清楚兩個年輕小伙子的時候,夏大舅難聽的話沒罵出來。
「這是我們家務事,她是我外甥女,走走走,別在這礙眼。」夏大舅不耐煩地說道。
一般這種情況,大多數人就不管了,偏偏這兩個小伙子一個勁往前湊。
夏大舅不敢去干那兩個男人,轉頭狠狠剜了青黎一眼。
「姜青黎,這該不會是你相好的吧,你胃口不小啊,一來就是兩個!」
他的話音剛落,後脖頸就被牽住。
夏大舅臉色一變,脖子後邊那哪是手指頭,那根本就是鐵鉗!
他低呼彎下腰去,疼得喊不出聲來。
夏舅媽嚇壞了,面對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不敢上,轉身去求姜青黎,「青黎啊,那是你親舅舅,快讓人放了他,別捏壞了!」
青黎看也不看夏舅媽一眼,將撲過來的她扒拉開,走到夏大舅跟前。
「剛才見我一個女人你不和我講道理,現在咱們該講講道理了。」
她的語調冰冷,看著痛苦不堪的夏大舅,唇角輕輕一扯。
「拘留只是開始,我會讓她連京城都待不下去。」
在夏大舅瞪圓的雙眼當中,青黎唇角一彎,補充了一句,「包括你們。」
夏大舅被束縛著,不然早就上去抽她了。
夏舅媽卻沒被束縛,聽聞雙手哆嗦著要從後邊掐住她的脖子。
「你、你好狠毒的心,我們可是你最親的人啊!」
青黎一把甩開夏舅媽,微微挑眉,「就不要說這種噁心的話了,一邊說著最親的人,一邊幹著最惡的事,又當又立,奉勸你們全家一句,要點B臉。」
年輕人把夏大舅甩開,他『哎呦』著摔了個大馬趴,胳膊肘和膝蓋都擦破了。
夏大舅氣急敗壞地站起來,「你們等著,我要報警!」
年輕人亮出證件,「不好意思,我們就是保護姜小姐的便衣。」
夏大舅傻眼了,不由自主地看向姜青黎。
她何德何能,居然還有便衣保護她!
其實夏大舅知道姜青黎是有幾分本事的,夏瑾萱來到京城就調查了一下,可那又怎麼樣。
她再有本事,也是他的晚輩,他也是她親舅舅。
就這一層關係,他就能壓她一輩子,所以不管夏瑾萱查出來她再有什麼成就,他也不當回事。
有成就有本事好啊,正好對瑾萱有幫助。
這種思想一直持續到現在,他仍舊認為姜青黎就該伏低做小,如同小時候那樣被他們呼來喝去,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
所以當青黎拒絕的時候,夏大舅才會出奇憤怒,恨不得給她『扇醒』,讓她知道他才是長輩。
「你既然有這麼大本事,為什麼不肯多幫襯你表姐,為什麼一點資源都不給她,還一個勁跟她搗亂!」
青黎聽著他的吼叫,看著他眼底的歇斯底里和理所當然,緩緩說道:「我們之間的親戚關係早就斷絕了,你們是怎麼舔著B臉跑到我跟前狂吠的。」
「你們需要的時候就把這親戚關係拉扯到明面上,不需要的時候就埋在角落裡,有你們這樣的血脈親戚,讓我感到恥辱。」
夏大舅好似第一次認識姜青黎,她的話和態度都讓他感到極度陌生。
之前的青黎雖然不好說話,但是很少疾言厲色,今天這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他看得心底發顫。
他怎麼能對親舅舅這個態度!
雖然真想,夏大舅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動不動就要伸手打人。
有厲彥行二人在,夏大舅夫婦得不了好,灰溜溜地走了。
厲彥行看著青黎陰鬱的面容,眉宇間籠罩著淡淡的雲雨,他給了年輕人一個眼色,隨後來到青黎跟前。
年輕人識趣地隱入黑暗當中。
「今天幫你忙了,是不是該請我喝杯茶。」厲彥行說道。
青黎擠出一抹笑容,「應該的。」
厲彥行不放心她一個人,跟著進了四合院。
不是第一次進來,每次進來都忍不住打量四周。
這裡被青黎逐漸布置的很有她的味道,牆上所掛的字畫也都出自她自己之手。
當真是多才多藝。
「讓你見笑了。」青黎笑得勉強,後來乾脆就不笑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傷心,倒像是被氣到了。
很難不氣吧,一口一個親戚血緣,做的事情豬狗不如。
「還好你聰明,沒有被他們pua,換做一般人長期被這樣洗腦,恐怕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只讓青黎做事考慮血緣和親情,他們做事卻完全踩著血脈親情。
青黎苦笑一下,上輩子沒有這樣的本事,這些奇葩自然也就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但是小時候的印象是不可磨滅的,他們對待母親是什麼樣子,她都記得清楚。
母親最後身體垮了,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娘家那邊的精神壓迫。
「怎麼做讓自己痛快就怎麼做,不需要為難自己。」厲彥行說道。
青黎笑了,這次的笑容不再勉強,「放心吧,就是剛剛被他們的無恥氣到了,現在緩過來了,我只會讓他們好看。」
怎麼會為難自己呢,重活一世,誰愛為難誰去為難,她是不會內耗。
……
37天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月多一個星期的事情,眨眼即過,但是對於夏瑾萱,卻真正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夏大舅夫婦親自來接她,見她乾瘦發黃的臉,頭髮凌亂打結,隨便在腦後一紮,眼神閃躲警惕,頓時心頭滴血,趕忙上前去扶。
夏瑾萱卻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一下就跳開了,滿眼警惕恐懼地看著父母,半晌才反應過來,撲上去抱住他們大哭。
之後夏瑾萱去了最喜歡的餐廳大快朵頤,像是餓了許久,連盤子裡的菜湯都端起來喝了。
夏舅媽哭得眼睛都紅了,她家萱萱這是遭了多少罪!
夏瑾萱顧不上,這一個月沒有一點葷腥,方便麵是好東西,是要孝敬給號子裡的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