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夏大舅就開始打聽姜父子的情況,覺得這個關係確實可以維護一下。
然後青黎一問三不知的態度,讓夏大舅對她更為看不起。
這是不受待見啊!
打聽不到姜父子的情況,夏大舅又開始問她和賀江嶼的情況。
「聽你姐說,那天賀總還維護你來著,你可以把握一下,別整天傻乎乎的,人家賀總什麼身份,能維護你你就得感恩,好好伺候人家。」
夏大舅還抱著以前的古老思想,認為女人就應該伺候男人。
當然,他閨女是例外,他閨女是要走女強人的路子,和姜青黎不一樣。
夏大舅對姜青黎還是抱有希望的,她模樣不錯,趁著賀總對她還有新鮮感的時候,生下一兒半女,有了賀家血脈,就算將來離婚,賀家也不會不管她。
說不準還能母憑子貴。
夏大舅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見青黎一臉麻木,頓時皺眉,「你怎麼不聽勸呢,這不是不可能的,大家族都很重視血脈,你生個一兒半女,賀家還能虧待你!」
「大舅,我要去廁所。」青黎說道。
夏大舅剛想揮揮手讓她走,隨後想到自家閨女那邊還沒完事,硬是拉著她聊起來。
青黎見他淨扯些沒用的,又不想和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起衝突,目光忍不住向夏瑾萱那邊看去。
夏大舅見狀心裡咯噔一下,「我跟你講,你可不要往你姐跟前湊,她現在有要緊事,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
青黎心中好笑,就好像她不過去,夏瑾萱就能得到多少青睞一樣。
沒看到杜爺爺面色冷淡,拒人於千里之外嗎,她仍舊一個勁往前湊。
「女人的任務就是踏踏實實生孩子,你現在有這個機會,不好好拴住賀總,等到他跟你離婚了,後悔就晚了。」
青黎一笑,「大舅說得對,女人的任務就是生孩子,我現在就去找表姐,讓她回家生孩子,說起來她都三十六歲了,還沒有個孩子,真不像話!」
夏大舅嚇得連忙拉住他,臉都黑了,「你姐和你能一樣嗎,她是要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都晚婚晚育!」
再說了,她閨女又不用靠生孩子拴住男人。
等到他閨女成功了,有的是男人讓她挑選。
說不準就有賀總那樣的男人會對她欣賞。
想到這裡,他心思不由得一動。
看著青黎那張臉,他的心思又淡了一些。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大部分還是會看臉的。
青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趁著他走神的功夫,起身鑽進人群當中。
夏大舅一個不查被她跑了,氣得穿梭在人群里找她,隨後想起來,只要她不往瑾萱身邊靠就行,於是他來到瑾萱周圍,在這裡守株待兔。
青黎心裡冷笑一聲,她在廳里轉悠起來,並未往那邊湊。
既然夏瑾萱那麼想表現自己,就給她充分的時間,讓她看看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事實上夏瑾萱有些本事的,只是心思太多,註定她在這一途走不遠。
她也沒想在這一途有什麼太大發展,完全就是把圍棋或者天元匯當做跳板,進入京城文化圈的跳板。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這麼做也沒錯,一門心思向著自己的目標走。
如果不妨礙到別人,亦或者踩著別人的話,青黎或許會支持她。
在廳里走了兩圈,青黎驚嘆,不愧是天元匯,這裡的人圍棋水平之高,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很多年輕人在這裡互相切磋著,也有不少人挑戰著天元匯里的高手。
最讓青黎感到吃驚的是,有一個八歲的小少年,一本正經地坐在棋盤前廝殺。
之所以注意到小少年,不是因為他的年紀,而是因為他的水平非常不錯。
和他對弈的是天元匯丁字輩高手,棋盤已經下了三分之二,仍舊未分出勝負。
這一桌圍了不少人,但是十分安靜,只有長短不一的呼吸聲。
觀棋不語真君子,能夠得到入場券的人,素質上自是沒的說。
圍棋變幻莫測,從對局當中是可以看出雙方基本性格甚至品質的。
就比如這個小少年,他過于謹慎了一些,就顯得有些優柔寡斷。
明明可攻,他偏要守,註定對局是要失敗的。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小少年落敗了。
他有些沮喪地坐在那裡,這是他第一次挑戰天元匯的高手,果然以失敗而告終。
丁字輩前輩鼓勵了他一番就離開了,周圍的人逐漸散去。
青黎說道:「你不妨大膽一些。」
小少年抬頭,看到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姐姐,他輕輕嘆口氣。
青黎猜想他是因為年紀太小而承受不了失敗的結果,見狀心中微感失望。
這個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行,不夠豁達。
青黎轉身想要離去,小少年卻叫住她,「姐姐,能不能陪我下一局?」
青黎駐足看他,見他眼底儘是渴望之色。
「怎麼不繼續挑戰了?」
這是內部比賽,雖然沒有規則和晉級可言,但是想要被發現,是要一級一級挑戰的吧。
小少年搖搖頭,「我沒資格了,我們只是一個小棋社,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丁字輩挑戰失敗就會失去資格的。」
不然一個個去挑戰,人家天元匯的人也忙不過來。
青黎瞭然,想了想坐下來,「那就陪你下一局,如同剛才我所言,你大膽果決一些,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小少年一笑,「好,謝謝姐姐提醒,你先來。」
青黎也不客氣,下了第一子。
在她下棋的時候,一個穿著莊稼大褂,裡邊是個跨欄背心,穿著黑布鞋的老頭走了進來。
如果不是依靠入場券,他這身剛從農田回來的裝扮,門口保安說什麼都不會讓他進來的。
老頭進來之後環視一周,看到某一桌的時候眼睛一亮,背著手走了過去。
沒人注意到他,他也懶得理會別人。
這一桌圍觀的人很少,因為對局雙方都是沒有名氣的人,旁邊只站著一個老頭。
不多會,夏瑾萱來到這邊,嫌棄的看了老頭一眼,往旁邊挪了幾步。
哪來的遛鳥大爺,不去公園溜達跑這裡來了。
「青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下起棋來?」
青黎頭也不抬,「坐在這裡,對面就是對手,無關年齡。」
夏瑾萱嘖嘖搖頭,「本事不大,理由挺多,讓你這麼一說,立馬就高大上起來。」
老頭蹙眉,「觀棋不語真君子,人家下棋呢,你一直在旁邊叨叨什麼。」
夏瑾萱睜大眼睛看著那老頭,她還沒嫌棄他呢,他倒是說起她來了!
青黎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朱老先生站在那裡,忙要站起身,被老人家示意坐下。
「小友好好下棋,不要被我影響。」
青黎點點頭,即便對面是個八歲的孩子,她也理應給予對手尊重,於是坐下來繼續下棋。
夏瑾萱不滿地上下打量朱江浩,來這種地方就穿這種衣服,是沒衣服可穿了嗎?
「老頭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是天元匯,不是你閒逛遛彎的地方。」
她伸手拽了拽他的大褂,「這叫什麼衣服?你好歹穿一身中山裝來啊,這也太隨意了,這裡便是跨欄背心嗎?」
朱江浩後退一步,不願意被夏瑾萱碰到,眼底的不喜和淡漠已經很明顯。
夏瑾萱搖搖頭,她也不想和老頭子為難,只是著實看不慣他的穿著,再加上他開口說自己,自然不能容忍。
宋老先生可是答應將她引薦給國手他老人家,這之後身份影響自是不同。
說不準今日過後,她就能破例加入天元匯。
進入天元匯之後她準備著手開始整頓風紀,像這種穿著不夠正式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再進來的。
夏瑾萱甚至想好進入天元匯之後,如何大刀闊斧進行整頓。
那些老一輩沒人願意管,這種事當然就交給她了。
夏瑾萱不再理會姜青黎和這老頭子,轉頭去找自己的父親了。
剛剛宋老先生忽然問及她是玉玊大師好友這件事,讓她多少有些不安。
夏大舅低聲問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夏瑾萱:「我的原話是,我和玉玊的確認識,只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出這樣的謠言,我還擔心給她造成什麼影響。」
夏大舅點頭,「對,就按照我們當時商量好的說,還說什麼了?」
夏瑾萱:「問起我玉玊大師的一些私人事情,我就說,她本人對隱私這方面保護的很好,我不便將她的事情透露出來。」
不等父親繼續問,她繼續說道:「果不其然他們就有些懷疑,我就苦笑著和他們說,就權當我和玉玊不認識,畢竟我們也沒有見面的打算,以免給她造成困擾。」
夏大舅伸出大拇指,他們就是要以退為進,給人模稜兩可的感覺,讓那些人自己去猜測。
抬頭的功夫,夏大舅突然皺起眉頭。
「杜老先生和宋老先生怎麼都站在姜青黎那丫頭旁邊呢,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