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課題緊張，大家簡單寒暄一下便進入到工作當中。
這期間扶風副院長的目光始終遊走在青黎身上。
目光中有著迷茫和懷疑。
幾次他想找機會問問，卻沒能和青黎說上話。
「記錄員……」
聽到這聲呢喃，言如君轉頭，「怎麼了曹副院？」
曹副院看到她眼睛一亮，「對了言副院，你認識那個華研所的研究員是吧？」
言如君看了青黎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她是兒子帶回來想要攀權富貴的女人？
這四個字怎麼都和華研所沾不上邊。
事實上，能夠進華研所的研究員，想要嫁入豪門都是輕而易舉，甚至於想要底蘊的豪門，更希望家裡能夠娶到科研方面的高才。
為了名，為了利。
但通常這樣的高才是不屑於嫁入豪門的，尤其是在沒有感情基礎上。
所以這姜青黎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如君不答反問，「你很關注她的樣子。」
曹副院雖然和言如君同為副院長，但職責不同，言如君負責行政決策方面，所以權利更大一些。
曹副院欲言又止，隨後苦笑一聲說道：「我也不能妄言，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
言如君不喜歡別人賣關子，通常這個時候，她就是再好奇都不會多問。
這件事暫時這麼放下。
華醫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原本非常順利的課題，中醫加進來之後便開始產生分歧。
這種分歧是理念上的，也是學術上的，不分對錯，只是看能否相融到一切。
雙方各持己見，華研所再一次成為中立那一方，如同以前一樣。
雙方雖然沒有鬧得不愉快，但各個皺緊眉頭，堅持己見。
午飯在食堂解決，食堂沒有大桌子，大家便各自擇桌吃飯。
除了幾個領隊人坐在一起聯絡感情，其餘的都是各自扎堆，涇渭分明。
「老馬叔，我看大家的分歧點……」青黎剛和同行華研所的馬教授說話，一個男子便坐在她對面。
青黎被打斷，不由地看過去。
是扶風中醫院的曹副院，似乎還有些臉熟。
馬教授和他認識，以為是來找他的，笑著打招呼。
但曹副院只是回應一下，目光便看向青黎。
「這位是姜研究員嗎？」
青黎說道：「您好曹副院，我叫姜青黎，是華研所的記錄員。」
馬教授笑道：「現在是記錄員，很快就是研究員了。」
對於青黎，華研所的人一致看好，甚至有人說比薛教授還要有前景。
薛教授本人對這話不置可否，他同樣看好青黎，沒有因為同事的話產生任何不滿。
華研所良性競爭的氣氛一直都很好。
曹副院笑笑，說道：「以後還要一起合作，不介意我叫你青黎可好？」
青黎笑道：「叫我青黎叫我小姜都可以。」
曹副院和華研所的幾個人聊了聊，逐漸開始問自己想問的。
「青黎借調到扶風中醫院過嗎？」
他一問，青黎立刻便猜到他是想打聽那次手術的事情。
青黎實話實說，「沒有，我才剛剛入職。」
曹副院眼底划過一抹失望，「青黎以前是哪個醫院的？」
青黎不好意思地說道：「畢業兩年一直調整自己，前些日剛入職華研所。」
所以一工作就在華研所？！
這一點很讓曹副院吃驚，不由地看向馬教授等人，得到他們的證實，心中那點失望又消失了。
他知道憑關係憑背景或許可以進入華研所鍍個金，但想得到大家的認同，卻要有真本事。
青黎明顯屬於後者。
否則不可能沒有一點臨床經驗和工作經驗的情況下，能夠入職華研所。
那雙灰棕色的眼睛，曹副院印象非常深。
那日就是這雙眼睛迸發出沉穩果斷，睿智深邃的光芒，才讓一眾沒有主心骨的人找到方向。
一番交談，曹副院長便肯定那日的人就是姜青黎。
可是她為什麼不願意提及，甚至隱隱不願承認呢？
曹副院和她不熟，交淺言深，對方定然不願多說，他只能將疑惑埋藏心底，待以後有機會再問問。
不過話又說回來，青黎畢業後沒有任職任何醫院，怎麼臨床水平如此之高！
他又多了一絲不確定。
問了問她是否有兄弟姐妹之後，曹副院多少是有點迷糊了。
與此同時，和自家老公一起吃飯的言如君，把見到青黎的事情說了。
「所以，她不是借著賀家的名義進的華研所？」
賀院長微微揚眉，似是有些不信。
言如君卻是點點頭，「不論是華研所的人還是華醫的人，沒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甚至不知道她和賀家有關係。」
關於賀家，她應該是一點都沒漏。
這和他們心中所認為的南轅北轍，以至於親眼見到都有些不敢相信。
賀院長站在窗前，看著下方人來人往的病患，眼鏡後的目光悠悠。
「關於姜青黎我們查得很清楚，她沒有背景，關係網也很簡單。」
「所以呢？」
二人一時有些沉默。
所以她到底是怎麼進的華研所？
真本事？
從調查來看，這個可能性太小了。
靠關係？
從事實來看，也沒有這個可能。
一個姜青黎，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人，如今卻謎一樣地和他們並肩站在一起。
賀院長說道：「那邊我不好總出面，這次你帶隊，可以順便多觀察一下。」
青黎引起了夫妻二人的關注。
下午，爭議變得激烈起來。
雙方的聲音逐漸變大，情緒也有些外露。
每每要紅眼的時候，薛教授都會及時出面將眾人安撫下來。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麼下去不行，別說課題繼續不下去，恐怕關係都會鬧僵。
業內因為課題鬧僵的不少，但他們不想讓人看了熱鬧，他們可是扶風市數一數二的中西醫醫院，行業翹楚。
爭吵的過程青黎自是不必記錄下來，她幾度想要說話都忍住。
華醫的沈副院長壓下心中一口氣，問薛教授，「各位也說說意見吧。」
扶風的人也看向他。
華研所眾人心中嘆口氣，薛教授主職西醫，他說什麼話都不合適。
見薛教授有些為難，青黎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可否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