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周若瑄。
聽到她懷孕了,青黎心底有一塊空了一下。
不言而喻,是賀江嶼的。
所以昨天中午,賀江嶼是因為這個才匆忙離開的?
「青黎,我們見個面吧。」周若瑄顯得很無助。
青黎淡淡地說道:「孩子是我的?」
周若瑄:「?」
「不是我的,你找我幹什麼,該找誰就去找誰。」
周若瑄沒想到青黎會是這個反映,她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我就想和你見個面,把一些事情說清楚,如果你不方面,我可以去XX醫院找你。」
青黎當即沉下臉來。
她在哪個醫院做研究賀江嶼都告訴她了?
「在哪見面?」青黎冷聲說道。
她知道周若瑄在威脅她,但她的確不想將這些破事和工作牽扯到一起。
來到咖啡店,遠遠看到周若瑄向她招手,青黎走過去坐下來。
「懷孕了還喝美式?」青黎不咸不淡地開口。
周若瑄沒有從青黎那裡要到想要的反應,「我懷了孩子,你不生氣嗎?」
生氣?
說不上生氣,更多的是心被挖空一塊的空虛感。
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青黎似笑非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不是你鐵哥們嗎?近水樓台先得月?」
周若瑄見她冷嘲熱諷,就是沒有嫉妒抓狂的樣子,沉默下來。
片刻後,她說道:「我沒懷孕,我如果不這麼說,你不會出來的。」
青黎蹙眉,審視地看著她,等著她後邊的話。
周若瑄情緒低落,「我和江嶼真的是好哥們,我朋友不多你知道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因為你,他不理我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只讓一個助理應付我,我做錯什麼了?就因為性別不同,就不能成為朋友嗎?」
她一改往日的開朗直爽,泫然欲泣地看著青黎,「青黎,我不會介入你們之間的,我不能失去青梅竹馬的朋友。」
她忽然站起身,跨步到桌邊,扶著桌邊柔柔給她跪了下去,眼淚順著面頰滑落。
「青黎,求求你了,不要再誤會我們了。」
青黎面沉如水,起身躲開她這一跪。
周圍都被這一幕吸引注意力,喝咖啡還能吃瓜看八卦,誰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你要我怎麼證明才行呢,我只是出現在你們面前幾次,你就非要把我和他的關係想的這麼不堪入目嗎?」
「你不能剝奪江嶼擁有朋友的權利啊,你不能因為你的誤會讓他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眾人聽懂了這番話,看向青黎的目光帶著一抹挑剔。
有嫉妒心這麼強的女人當老婆或者女朋友,那男人該多倒霉。
誰還沒有個異姓同事或者朋友,男人身邊出現女人就是有曖昧嗎?
很多人拿出手機在拍照錄像,周若瑄楚楚可憐地看著青黎,苦苦等待她的諒解。
一個年輕男人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吧,你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嫉妒心這麼強?」
「人家都這麼求你了,誰還沒有個異姓朋友,你這麼猜忌,你男朋友受得了嗎?」
「做人不能咄咄逼人,非要把人家姑娘逼得給你跪下才滿意?」
幾個年輕男人破有正義感地站出來,一個人伸手去扶周若瑄,另外兩人指責青黎。
「和你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得多窒息!」男人想著就皺眉。
周若瑄在年輕人的攙扶下站起來,哽咽地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所以哪怕和他關係再鐵,我也儘可能保持距離,可這樣你還是容不下我嗎?」
「你逼他不理我,不見面就算了,不允許接電話不讓回信息是不是有些過了,我們兩家是世交,總也會有些事情要商談的,何必如此!」
眾人聽她說著話,對青黎的目光越加不善起來。
這占有欲簡直離譜!
一時之間,青黎成了眾矢之的。
「呵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眼睛還都瞎。」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三個年輕人轉頭看去,就看到五個正在喝咖啡的女孩冷笑地看著他們。
「你們什麼意思?」
一個女生悠哉地喝了口咖啡,涼涼地看向周若瑄,「這女人多做作,跑到大庭廣眾之下下跪求情,既然沒什麼關係,幹嘛非要多此一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女人有問題,男女之間就算真的有純友誼,也不會把人家老婆逼到眾矢之的的地步,她的目的昭然若揭啊,也只有大豬蹄子看不出來。」
「你們啊,還是別隨便伸張你們那正義感了,有力氣沒地方用,去工地搬磚,攙和人家家事做什麼。」
「這就是最新型的綠茶婊吧,打著好朋友鐵哥們的名義插入別人感情,成為第三者。」
周若瑄被這幾個女人一通說,憋得臉通紅。
「我和江嶼早就認識了,怎麼就是我插入感情,明明是她後來居上,插入我和江嶼的感情!」
她氣急敗壞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想捂住嘴卻來不及了。
剛剛伸張正義的三個年輕人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所以你真是小三?」一個年輕人滿臉嫌惡地看著她。
周若瑄連連搖頭,「不、不是,我們只是好朋友。」
這話現在說出來顯得很蒼白。
沒有人再信周若瑄。
青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看著周若瑄從占據上風到跌落塵埃,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周若瑄原本是想用輿論迫使青黎低頭的,可是她沒想到有幾個閒的撓蛋的女人出手干涉,三言兩語就讓幫她的人退縮。
周若瑄哭著跑掉了,躲在暗處被她花錢請來的自媒體一臉無語。
接下來這素材怎麼寫?
青黎臨走的時候,將那一桌五個女孩的帳結了,還給她們點了一桌甜品,算是感謝她們出言相幫。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捅破這層窗戶紙,周若瑄在她面前不裝了。
因為一條簡訊發到她的手機上。
【你以為你能霸占她嗎?昨天中午你們吃飯,還不是被我一通電話叫走了,你真覺得你在她心裡有多重要嗎?】
青黎回了一條信息。
【嗯,他告訴我了,為此晚上特意給我做飯賠罪,也難為他堂堂老總親自下廚了。】
預想到周若瑄會生氣,卻沒想到一句話刺激的她發瘋。
【不可能!!!他不可能給你做飯!】
簡訊發過來她的電話就跟過來了,一連好幾個被掛斷,她卻不肯罷休。
青黎直接將她拉黑。
自己內耗去吧。
內耗這種東西,嚴重了會把自己逼瘋。
青黎一點都不可憐她。
至於賀江嶼,今天她也算聽出來了,賀江嶼真的不搭理周若瑄了,但是周若瑄有事,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敢去。
她內心滋生出一個想法,如果她和周若瑄處在同樣的境地,他會選擇誰呢?
她不想去試探人性,也不想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所以這個念頭就是一閃而過。
真的出現那麼一天,她也不會等人來救,會先想辦法自救。
翌日,青黎收到一張黑底燙金的邀請函。
本以為又是什麼名媛聚會一類,打開一看頓感驚訝。
這是……
厲家老太爺的壽辰?
她愣了一下,她只和厲彥行有交情,和厲家沒有往來,為什麼厲家老太爺的邀請函會發給她?
誰發給她的?
邀請函一般沒有署名,是以EMS郵寄給她的。
厲家她也只認識厲彥行,難道是他?
打了厲彥行的電話,對方始終沒有接通。
賀江嶼回來的時候看到邀請函,目光微沉,他不認為厲彥行會給青黎邀請函,即便給,也不會以這種方式。
「你覺得會是誰?」青黎下意識問道。
賀江嶼搖搖頭,他也說不好。
他沒有受到邀請函,本身和厲家沒有生意往來,老一輩也沒有太多交集。
「你不想去可以拒絕。」賀江嶼說道。
儘管厲家是大家族,但水深的很,這未必會是一場皆大歡喜的宴會。
青黎孤身一人,她不放心。
青黎聽勸的很,她不是膽怯,而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她並不打算去。
直到一個消息傳來。
厲家老太爺會在生日宴上展示他收藏已久的古琴。
厲家老太爺對古琴到了一種痴迷的地步,七弦古琴、五弦古琴收藏上百家,其中不乏收藏級名品。
聽說還有絕版的手工古琴。
青黎精通音律,對各種樂器都有所涉獵,但她最擅長的是古琴。
所以聽到厲家老太爺收藏了很多名品,她便有些心痒痒。
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既然盯上她了,她躲得過一次,躲不了一輩子。
倒不如直面對方。
賀江嶼看著雙眸熠熠生輝的女人,嗤道:「剛才是誰說的不想找麻煩。」
青黎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此一時彼一時。」
賀江嶼若是想要弄一張邀請函還是做得到的,只不過他的身份出現在那種場合不合適。
他垂眸見青黎已經做好去的準備,也不攔著她。
他去不成,被邀請的人卻有不少他熟悉的,找個人照看著點這女人,總不會讓她吃虧的。
「我最近都在京城,你最好別給我惹麻煩。」
頓了頓,覺得這個說話方式不對,他胡亂抓了抓頭髮。
「有麻煩第一時間告訴我,免得到時候墜了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