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玊大師的朋友?!
青黎的字是什麼水平眾人還沒有一個定棺蓋論,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情況,眾人暫時顧不上去評估這幅字的價值。
玉玊大師在業內是頂流,沒有太多猶豫,杜老就決定親自出去一趟。
這是對玉玊大師的尊重,哪怕來的人不是玉玊大師。
今日沁園集中了華夏一般的文人名流,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玉玊大師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熱鬧。
說是玉玊大師的朋友,說不好是玉玊大師本人呢?
懷抱著這個念頭,大廳中的人一起跟著杜老出去了。
穿過亭台流水,來到沁園大門口,眾人卻忍不住東瞧瞧西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人的身影。
玉玊大師的朋友呢?
杜老的目光落在大門外一個穿著寬鬆練功服的女子身上。
女子四十來歲,身材豐腴,面帶笑容。
「請問,閣下可是玉玊大師的朋友?」
隨著杜老的話音落下,眾人才發現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為什麼之前沒發現呢,因為她孤零零站在那裡,沒有想像中的豪車,沒有氣派的排場。
只有一個人,和一輛共享單車。
又是共享單車!
眾人從心裡不認為這個人會是玉玊大師的朋友。
她的朋友怎麼會騎共享單車。
女子氣質極佳,談吐也不俗。
「杜老先生,受友人之託,前來為杜老先生賀壽,祝杜老先生福如滄海無窮極,壽比靈椿過八千!」
說著,她將背在背上的畫卷解下來,當著眾人的面展開。
這是一幅畫作,也是一個大字。
字為『壽』,占據全幅畫卷,不同的是,這個『壽』字當中,繪有不同的場景和典故。
東方朔偷桃。
福祿壽財喜各路仙人。
白猿獻壽。
八仙慶壽。
天女散花。
四海龍王祝賀。
隨著『壽』字的走向,全部匯聚向頂端。
『壽』字最頂端是一位身穿吉服的老人,細看居然有杜老的模樣。
老人身旁站著許多仙女仙童,各自嬉戲玩耍,有的拿著壽桃,有的吹笛奏樂,好生熱鬧。
裡邊人物共108人,每一個人物神態表情皆有不同,相同的是,每一個都栩栩如生,細節非常到位!
右下角有著玉玊大師的落款和她的印。
這是一幅專門贈與杜老的賀壽圖!
杜老內心是很震撼的,他並不覺得自己在玉玊大師心裡有什麼特別,玉玊大師竟然會在他的生辰特意繪製賀壽圖贈與他!
杜老久久無法回神,杜二爺忙招呼這位女子進去共享壽宴。
女子含笑拒絕,「賀禮送至,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告辭。」
說著,她扶起靠在一邊的共享單車就要離開。
杜二爺忙說道:「我讓人送閣下回去!」
女子再次拒絕,「玉玊大師閒雲野鶴,做慣了自在人,我等也是如此,不必費心。」
說著,她騎著共享單車悠然而去。
背影瀟灑,姿態從容。
從女子的話中聽得出,玉玊大師也是如此低調。
此刻,再也沒有人認為騎共享單車是一種掉價的行為,也不會認為這是一種寒酸的行為。
玉玊大師騎共享單車,這是接地氣,這是平易近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窮人穿布鞋是寒酸的,土豪穿布鞋就是瀟灑自在隨性而為。
青黎目睹這一切,目光忍不住看向賀江嶼。
賀江嶼在幫她。
她知道自己騎共享單車來被很多人嘲笑,杜爺爺親自來接她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
但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因為她的價值並不體現在交通工具上。
只是沒想到,賀江嶼居然會幫她。
她只是拜託賀江嶼找個合適的人為杜爺爺送畫,畢竟只有賀江嶼知道她的另一層身份。
在賀江嶼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青黎微微側顏,低聲說了句『謝謝』。
賀江嶼停頓了一下,輕嗤一聲進去了。
青黎搖頭一笑,這個人還真是彆扭。
崔助理見到她這個表情,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這兩個人的關係終於有所緩和了。
這次壽宴,杜老開懷得很,得到一幅期望的字,還得到一幅意料之外的畫作,專屬於他的畫作。
賀老那個嫉妒啊,吃飯都不香了,一張老臉像是被拋棄的怨婦。
明明他和玉玊大師更熟悉一些,為什麼要送給杜老!
雖然他也有玉玊大師送給他的畫作,可是誰嫌多呢,意義還是有所不同的。
一個是他求來的,一個是主動送上門的。
不管怎麼說,都覺得寵愛別人搶走了。
心痛到無法呼吸。
賀老一個勁輕撫著自己胸口給自己順氣。
一旁的謝老看得那叫一個氣,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你看你看個死樣子,你都有玉玊大師的真跡了,還在這裡哀怨個屁!
謝老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顧老在一旁看著扶風這幾個老傢伙的模樣,哭笑不得,同時又羨慕不已。
這是都認識玉玊大師,才會吃醋,他連吃醋都吃不到。
他只有羨慕嫉妒的份,畢竟玉玊大師都不知道他是誰。
人比人氣死人。
其餘的人則是興奮不已,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杜老的壽宴上見識到玉玊大師的真跡。
這個賀壽圖真是絕妙之極,只可惜不等眾人多看,杜老就寶貝似的趕緊收起來了。
一同收起來的還有青黎的字。
他還只交給杜墨塵,連杜二爺都不讓經手。
一個做生意的糙漢,弄損一點都讓人心疼到不行。
杜二爺感受到來自親爹的嫌棄,只剩下苦笑。
他好歹是雄踞一方的豪客,在這個圈子裡卻啥也不是。
一場壽宴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宴會結束之後,一輛輛豪車陸續離開。
青黎正和牟清風說著話,薛允禾走了過來,微醺的狀態讓她看上去格外張揚。
「青黎大姐真是太厲害了,沒想到書法也這麼厲害。」
對於這個稱呼,青黎微微挑眉。
幾個意思?
不等青黎說話,薛允禾粲然一笑,「只可惜,就是年紀大了一些,不像我們,還年輕。」
其實青黎年紀一點都不大,尤其是在文人圈子裡,但是薛允禾沒有一點可以用來攻擊她的話柄,只有利用年紀才能讓心裡舒服一點。
薛允禾憋屈死了,憑什麼姜青黎事事都比她強!
哼,只可惜,比她老。
這是硬傷。
她的話並沒有讓青黎露出一點惱怒之色。
青黎淺淺一笑,「你在驕傲什麼?你這個年紀,你這個年紀的精彩,我統統都經歷過了,而我正在經歷的,卻是你不曾經歷的,甚至於將來都未必能夠經歷的,所以你在炫耀什麼呢?」
她平靜的語氣,疑惑的口吻,讓薛允禾徹底呆立原地。
青黎和牟清風離開了,留下薛允禾一個人在那裡出神。
牟清風差點就伸出大拇指了,女人似乎在年齡這一塊格外敏感,他沒想到青黎才二十來歲,就對這個問題有著不同的見解。
這個回答堪稱經典。
回去的時候杜墨塵送他回去的,順便把共享單車帶回城裡。
一輛三百多萬的豪車後備箱放著一輛共享單車,這個場景也是相當吸引人眼球的。
不出意外,玉玊大師為杜老賀壽的事情當晚就登上熱搜。
有人將那副畫作拍攝下來,但因為角度和距離問題,展示在網上的畫面都非常不清楚。
這可急壞了圈子裡的人,一個個紛紛請求杜老將畫作展示出來。
杜老也不負眾望,將畫作拍攝放到網上。
雖然是應廣大網友的呼聲,但杜老的炫耀之意非常明顯,就算沒有網友呼籲,他也會放上去的。
因為這個,杜老當晚激動得都沒睡著覺,反覆拿出畫作和書法看來看去。
畫作和書法肯定是要陳列在他的收藏室內,估計接下來的時間,那些老傢伙要來他家蹭飯吃了。
杜老興奮地搓手,像個孩子一樣。
如同杜老所料,畫作一經展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讓他感到氣憤的是,文化中心旁敲側擊希望他能把畫交給他們保管。
簡直不要臉!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傢伙。
杜老很快回過神來,這些人是想要到發瘋,才會如此不顧及臉面的,從側面來講,他們嫉妒自己。
得不到才嫉妒。
杜老忽喜忽憂,青黎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強行給他喝了一瓶自製的安神藥,這種藥不傷身體,所以見效不會特別快。
緩慢見效,杜老逐漸陷入沉睡。
「昨晚就沒睡著,亢奮了一夜。」杜墨塵苦笑道。
他能理解,如果他收到一幅專為他而畫的玉玊大師真跡,別說一夜,一個星期他都睡不著。
但他年輕,杜老都七十五了,這麼熬夜可不行。
看著杜老睡著,青黎也露出疲憊之色。
字好寫,畫不好畫,她都是在研究完之後,熬夜為杜爺爺畫的。
為了發揮出平日裡的水平,她一點都不敢馬虎,精氣神消耗很大。
見杜老無事,青黎再次離開了,請了一天假在四合院好好休息。
第二日清晨醒來,四合院來了不速之客。
姜青城一臉震撼地站在四合院門前,完全無法相信這真的是自家妹妹的院子。
她居然有這麼一座價值連城的京城四合院,卻從來沒告訴過他們!
她有沒有將他們當做家人。
這天殺的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姜青城氣的臉色發青,但轉而一想又高興起來。
和扶風那套小公寓比起來,顯然這套四合院更合他的胃口!
姜青城抬腿就去敲門,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四合院裡邊。
這種四合院估計都不需要重新裝修,他和秦雪可以直接住進來。
有了這套四合院,秦雪也不會和他若即若離的。
拿著扣環大力扣響四合院大門,不多會一個阿姨出來開門,疑惑地看著姜青城,還不等她阻攔,姜青城邁步就走了進去。
「這是私人宅院,你是誰,不許進去!」
阿姨在後邊追著,奈何姜青城急切得很,邁開步子阿姨根本追不上。
他越看越是興奮,這簡直就是王府啊!
他停下來的功夫,阿姨終於追上他,「你是什麼人,怎麼擅闖私人宅邸!」
阿姨氣得夠嗆。
姜青城居高臨下看著阿姨,說道:「我是誰?我是這四合院的主人。」
阿姨愣住了,隨後蹙眉,「這四合院有主人了,你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姜青城不想和一個照顧人的保姆計較,等到他和秦雪住進來,這裡的保姆統統換掉。
「去叫姜青黎出來,就說她哥哥來了。」
阿姨再次愣住,上下打量他一眼,疑惑地去叫青黎了。
青黎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
來到待客廳的時候,青黎就看到姜青城正在撫摩紅木桌椅。
就這待客廳的紅木桌椅就上百萬。
雖然不是古董,但是送給青黎的時候,顧家特意布置了一番,家具家電都是最好的。
看到青黎,姜青城習慣性皺眉,「還記得你有個哥哥嗎?」
青黎神色淡漠,「我更希望不記得。」
姜青城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回事,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和你還就真的有深仇大恨。
青黎坐在上位,給了阿姨一個眼色,阿姨退了下去。
姜青城還沉浸在家具字畫和裝飾上。
「好傢夥,姜青黎你可以啊,給咱家弄了這麼一套四合院。」
對於姜青城的不要臉,青黎司空見慣。
見青黎不理會他這茬,姜青城皺眉看向她,興師問罪,「聽說你住在這裡很久了,你居然都不想著我和爸,你有沒有點良心?」
青黎喝了杯溫水,「想著你們?想著你們對我掏心掏肺掏腰子嗎?」
這話讓姜青城非常不滿,「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你雪姐只是需要一顆腎,你推三阻四就算了,最後還擺了我們一道,最終你雪姐用了她妹妹的腎才活下來,我們沒和你計較一點吧?你還在這陰陽怪氣的。」
青黎笑了,「怎麼,你們倆是我的不肖子孫嗎,我對你們有義務還是有責任?秦雪需要腎我就要貢獻出來,她算老幾?」
姜青城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青黎。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