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雖然少來賀家,但是經常同賀老在茶室聊天,一群老人家退了休不就是喝喝茶嘮嘮嗑下下棋交流一下感情,維繫一下世家關係嗎。
言如君這次借著公公的名義將人請來,便是想要打聽一下華研所研究員的事情。
杜老極少在別人家用餐,言如君知道他的習慣,也沒張羅餐食,準備了上好的龍井招待江老。
「不用忙活了,我來找賀老弟聊聊天。」杜老樂呵呵地盤著他的沉香串。
這年頭中醫多,但是優秀的中醫卻少,杜老同賀家關係不錯,和言家也有些交情,對言如君這個後輩便會照顧一二。
不然一般人請他,他未必會來。
賀家待客的茶室分室內外,現在陽光正好,他們坐在莊園後的涼亭茶室中閒適地喝著茶。
看著腳下一尾尾錦鯉悠哉地游來游去,杜老贊道:「都說賀老弟會享受,看看這莊園被規整得多好。」
這些老夥計裡邊,就屬賀家莊園景致最美。
賀老哈哈笑道:「規整再好,也得有風雅如杜老哥欣賞才是。」
言如君在一旁笑著附和。
二老互相寒暄幾句,開始進入正題。
賀老早就聽言如君說過這個人,只是驚詫於她的年紀。
「杜老真是百年樹人的典範,竟然發現如此青年才俊!」
杜老帶出很多優秀的中醫,如今都在為社會做貢獻,他手底下有這樣天賦異稟的年輕俊傑倒也說得過去。
杜老才不會告訴他們自己怎麼發現的青黎,就讓他們誤會是自己的人不是更好。
「賀老弟過獎了,原本小友是想去扶風鍛鍊一下,誰承想正好遇到這種事便出手了。」
言如君忙說道:「幸虧這位小友出手,否則這件事不好交代,那個軍官似乎同厲家有些關係,這次執行任務還是為了保護重要人物,集權那邊直接下達命令,必須將人治好。」
這麼說一個是告訴杜老所救之人不一般,另外一個也是想說明她急切認識小友的原因。
如果不是小友出手,這次麻煩就大了。
杜老微微有些動容,他倒是不曾想,居然和厲家有關係。
想來也是,能直接送往扶風中醫院,然後從各個醫院調派醫生診治的傷患,怎麼可能簡單。
不過,這對小友可未必是好事,一旦和厲家扯上關係……
杜老不露心思,「有機會可以介紹給小言認識,不過這還要看小友的意思。」
這次輪到賀家公媳詫異了,相視一眼。
原來不是杜老的學生,居然還要徵得同意。
「這個小友天賦異稟,中西醫均有極高的天賦,且實操經驗非常豐富。」
言如君問道:「這位小友怎麼稱呼?」
「她叫姜青黎。」
言如君愣了一下,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僅她有這個感覺,賀老也有這個感覺。
這種聽過,不是有名氣的那種聽過。
「她是個很低調的人,你們或許沒有聽過她的名字。」杜老說道。
從青黎的一些做事風格就能看出,她不喜歡張揚。
思緒被杜老打斷,二人也沒有繼續深想。
杜老沉吟片刻,斟酌地說道:「說起厲家,我聽聞你家老二在和他們打交道。」
他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來,就不是聽聞那麼簡單,而是確有其事。
賀老不動聲色,言如君面色微沉。
賀江嶼是第三代里唯一的男人,不肯傳承賀家的本事,跑去搞金融也就算了,偏生還帶回來一個目的性極強的女子。
如今領了證,他們想給他介紹都成了問題。
想起這個逆子,全家都感到頭疼。
至於用家族的力量限制他……
他們不是沒想過,但是這個逆子在金融界混得風生水起,捏著幾條命脈,想要限制他幾乎不可能。
現在更是膽子肥得很,居然和厲家打交道。
杜老本想打聽一下厲家現在的狀況,看二人這樣子,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就識趣的不再提。
杜老答應幫著問問,又聊了聊便準備離開了。
路過四季園的時候,杜老恍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見他駐足往裡邊看,言如君說道:「我大女兒身體不好,雖然一直調理,但是總也不見成效,一直在家養著,這個花園都是她的傑作。」
杜老瞭然點點頭,看來是認錯了。
賀老派車把杜老送回去,回來臉色就陰沉下來。
「你倆養的好兒子!」
言如君頗有些委屈,除了溺愛卿卿一點,南溪和江嶼她都很嚴厲。
兒子的能力自然是沒得說,人品應當也不差,就是這個性子,多少是有點偏執的。
當初那件事一直記到現在,甚至因此產生對抗心理。
「今晚等他回來,這件事必須好好問一問。」賀老說道。
言如君見公公真的生氣了,只能應是,隨後給丈夫打去電話,讓他早點回來。
萬一到時候賀老發火,還有人能攔著。
……
青黎正在四季園尋找靈感,一個電話將她喊回華研所。
剛剛入職華研所,目前還沒有研究項目,所以她比較空閒。
進了華研所,邱副主任已經等在那裡。
只有五十來個人,一共三個副主任一個主任,沒有其他的人,關係相對簡單,大家都是科研人員,互相之間幫助更多,利益反倒很少,沒有那麼多蠅營狗苟。
「你之前是不是救治過一個軍官?」邱副主任胖乎乎的,笑起來像彌勒佛一樣。
青黎一腦袋問號,她什麼時候救過軍官。
邱副主任見她一臉茫然,說道:「就是前幾天被開膛破肚,五根手指頭都被削掉的人,人家帶著錦旗過來感謝你了。」
青黎恍然,原來是那個人。
華研所沒有待客廳,只有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就是五個人高馬大的軍人,一站起來壓迫感十足。
不僅如此,他們臉上始終是嚴肅的,若不是手裡拿著錦旗,青黎甚至以為是來找她算帳的。
「我叫厲彥行,你就是我的恩人嗎?」
厲彥行軍裝筆挺,腰板挺直,眉眼間英氣勃發,卻隱隱帶著一抹煞氣,眼神如同鷹隼般,落在身上猶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