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治病救人
入職第一天,霸凌科室前輩。
入職之後第二件事,朝同事開槍。
入職之後第三件事,扒前輩的衣服……
童畫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震驚還是害怕——妙手天成是讓你這麼用的嗎?
你對老娘不感興趣,現在怎麼忽然對男人下手了?
可緊接著,她就沒必要震驚了。
因為季覺轉過身,向著自己撲來。
就當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反抗或者尖叫的時候,雙手就被強行舉起來,然後一件剛扒下來的白大褂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啪!
那一瞬間,大門開啟。
諸多殘屍縫合而成的身軀出現在了辦公室之外。
錢主任的嘴角依舊帶著誇張的笑意,只是不知為何,臉上卻多了幾道蜿蜒的血痕。
緩緩落下。
漆黑的眼瞳從辦公室內掃過,落在了緊貼著的季覺和童畫身上,微微收縮之後,笑意仿佛欣慰起來:「新人之間互相提攜和幫助,很好,非常好啊,一個合格的醫生要學會團結團隊,互助向前。
妝容也很正式,看來你們都有好好尊重院規啊,很好,非常好,伱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醫生的!」
「多謝鼓勵。」
季覺手上不停幫童畫摳好最後的一顆扣子,「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該查房了。」
錢主任遞過了記事板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床位和病情簡述:「一個醫生,必須要深入患者,了解狀況,怎麼可以待在病房裡無所事事呢?
雖然是新人,但還是要有肩挑大樑的氣魄的。」
他說,「今天的查房,就交給你們兩個吧。」
童畫回憶起來的路上看到的病房和那些飢腸轆轆的眼瞳,下意識的就想要說話,可緊接著,嘴巴就被捂住了。
季覺點頭,慷慨激昂:
「好的。」
完了。
童畫絕望的閉上眼睛。
這下全完了。
可就算明知道沒辦法拒絕來自主任的安排,此刻的童畫也依舊忍不住心如死灰,而緊接著,就看到,錢主任回頭,看向了呆滯麻木的趙舟殘骸,笑容瞬間消散了。
面目猙獰。
「上班時間,衣冠不整,連大褂都不穿,第四次不遵守院規。」
他說:「你被開除了。」
那一瞬間,悽厲的慘叫聲從傀儡的軀殼之中最後響起。
再然後,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迴蕩在辦公室里。
看不到鋒銳的牙齒和血盆大口,無形的大嘴自內而外,迅速的將殘骸吞噬殆盡,就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
短短几秒鐘之後,死去的天選者最後留下的空殼也消失不見了。
只有錢主任滿意的擦了擦嘴角。
最後回頭,衝著季覺,乃至童畫,咧嘴一笑。
「要加油工作啊。」
就這樣,轉身離去,腳步聲漸遠。
童畫便癱在椅子上不起來了,劇烈喘息。
此刻再怎麼腦子有坑,也明白剛剛要不是季覺,此刻自己不知道要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了。
可就算是逃過一劫,前面也還有一劫啊!
想想那幫奇形怪狀的患者,想想婦產科里那一張張充斥在惡臭和血腥味里的床位,再想想那些對著自己垂涎欲滴的大嘴……
似了!
這次似定了!
「還傻愣著幹什麼?」季覺催促,指向了牆角的柜子乃至書架:「你先去把這裡所有有關查房的資料全都找出來,然後記錄拷貝,做成記錄冊給我……記錄冊會做吧?」
「看不起誰呢!」
童畫瞪眼。
這種話就好像是問三歲小孩兒會不會張嘴吃飯,餘燼的學徒知不知道熔爐是什麼東西一樣。記錄冊的製作和保存可是以太一系的招牌。
雖然傳承不同做出來的強弱和詳實會有所區別。蹩腳的以太天選者只能念寫個照片出來,可夠強的以太天選者甚至能夠讓人身臨其境,沉溺其中。
童家自然也少不了類似的傳承。
此刻,只是手指飛快的從書架和柜子里劃拉了兩下,所有記錄就已經井井有條的整理完畢,包括五年之內所有的患者記錄還有狀況。
當然,也包括查房的記錄和相關的文檔。
「你需要立刻能夠吸收理解的類型麼?」童畫發問。
「能行麼?」
季覺眼前一亮,「你還有這本事?」
光是此刻看著季覺投來的那堪稱甜蜜到拉絲的眼神,童畫用腳後跟都知道他在琢磨些什麼:「有限制的,一般人難以承受和記憶,後遺症可能會有頭痛,而且你不是以太,轉入記憶的記錄難以長久,很快就會消散掉。
總之,別指望靠著這個能夠卷人了!」
「嘖……」
季覺忍不住搖頭。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剛剛還說封你做卷王最忠實的掛件呢!
「喂!」童畫大怒:「你是不是又嘖我了!」
「啊?沒有啊。」
季覺神情無辜的看過來,「你為什麼要說又呢?」
童畫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抬起手來,BIA一下拍在他的腦門,頓時一張纖薄又飄忽的紙頁輪廓一閃而逝,再然後,季覺眼前一黑。
短短半秒鐘的時間不到,幾十萬字的記錄毫不留情的灌入腦子裡,念動即出,一切數據都詳細的歷歷在目。
季覺不由得點頭。
看來憨憨大小姐除了哭叫之外,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行了,走吧。」
他端起了記事板來,招手:「別磨蹭了,拖延時間超過十分鐘也算違規。」
大門開啟,查房開始……
走廊之中燈光閃爍。
哀嚎間歇的死寂里,腳步聲響起。
原本氣息奄奄仿佛屍骸一般的患者或者是家屬們,此刻忽然都睜開眼睛了,直勾勾的看向兩人的方向。
還有的,已經撲上來了,仿佛哭泣嚎啕一般,扯著他的衣服:「大夫,大夫,我好痛啊,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真的好難受啊……」
只是,那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直勾勾的看著他。
饑渴難耐。
再然後,手掌就被季覺毫不留情的拍開,推到一邊去:「痛就喊,難受就忍著,忍不了的話就去掛號,該去哪科去哪科,你又不是我的患者,找我做什麼?」
童畫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她能看得到患者眼眸之中瞬間顯現的凶光,可緊接著,居然沒有撲上來,反而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向後退出。
「記下來,拒絕患者不合理的要求並不觸犯院規。」季覺回頭說道:「但我懷疑院規對患者沒什麼束縛力。」
童畫縮了一下脖子:「既然沒有束縛力,你不怕他們動手麼?」
「你不會喊保安麼?」
季覺瞥了一眼走廊角落裡的那些陰影:「按照猜測,我們是多半不能對患者主動出手的,可要是主動動手的是患者的話……唔,回頭我找兩個試試,這個先不急。
咱們先想辦法攢點『錢』出來,不然的話,連罰款都交不起。」
「錢?哪裡來的錢?」
季覺笑起來了,推開了產科病房的大門,指向了裡面滿滿的床鋪:「這不都是錢麼?」
有時候,一旦良心放下去,那賺錢的方法可就多起來了。
他咧著嘴,拍在門口的電燈開關上。
閃爍的燈光亮起時,瞬間便將整個病房都照亮了,撲面而來的腐臭氣息中,牆壁上的血色如此猩紅。
在病床上,一雙雙眼睛瞬間睜開,向著他們看過來。包括病床邊上陪護的家屬們,此刻都開始吞咽起了口水。
那些奇形怪狀的殘缺面孔之上,浮現出如出一轍的渴望。
惡意是如此的純粹,仿佛鋼針一樣,扎在童畫的臉上,令她的神情不斷的抽搐,難以呼吸。以太天選者的感知太過敏銳了,此刻的她,仿佛已經感覺到一張張大嘴啃食自己血肉的痛苦了。
可緊接著,卻又險些驚叫出聲。
因為季覺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背上,將她從恍惚中打醒,再然後,便已經大搖大擺背著手走了進去。
毫不在乎周圍的目光。
「讓開,讓開,病房裡不讓吃東西啊,吃完的東西自己收拾掉,不要亂丟。」
季覺一腳將地上礙事兒的垃圾踹到了一邊之後,走到1號床,低頭,凝視著病床上那一具乾癟枯瘦,但卻依舊還在不斷磨牙流口水的腐爛屍骸,拿起記事板來,只看到了完全對照不上的狀況。
【產後抑鬱】?
什麼玩意兒?
季覺不由得瞪眼,欽佩後仰。
大姐,就你這模樣,還能有抑鬱的空間就已經很不錯了!
出院!
「大夫,我好難受啊,我心裡好痛苦……」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手腕就被破爛被褥下面伸出的手拽住了,指甲鋒銳,幾乎掐如血肉之中,「能不能幫幫我?」
「難受就想想開心的事情,痛苦就嚎兩聲,你看隔壁樓人家嚎的多帶勁啊。」
季覺垂眸,凝視著死死攥著自己手腕的那幾根指頭:「要不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場手術治療一下?
你呀,難受是因為心裡不舒服,只要把心掏出來就舒服了,到時候給你在這裡開個窟窿,前後通風,多少也敞亮一點。
小童,立刻去找錢主任,反應一下患者的需求。」
在他身後,童畫茫然之中,下意識的點頭,可才後退了一步,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糾纏不清的女人仿佛觸電一般的縮手了。
「不用了、不用了……」
那一張扭曲的面孔之上仿佛顯現出討好的笑容,被褥之下詭異的肢體蠕動著,終究是,未曾再敢伸出來。
可季覺卻得寸進尺了,忽然靠近一步,拽住了她的手。
「有不舒服的,就不要忍著。」他語重心長的勸告:「我是醫生,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的狀況,千萬不要等病情惡化了,知道麼?」
「知道了,知道了。」
1號病人瘋狂的掙扎,想要讓他撒手。
直到再三確定了對方用不著額外的治療方案時,季覺才惺惺的鬆開了手,回頭給了童畫一個眼神:猜的沒錯,大夫能決定治療的方法和手術的方案。
雖然,要為此負責。
只可惜,童畫依舊茫然中,睜大了純淨且愚蠢的雙眼。
不知道他在比劃啥。
季覺不由得嘆了口氣。
半點默契都沒有,還是小安好。這要是小安在這裡,兄弟倆不嘎嘎亂殺?
這要是小安的……咳咳咳。
不能再想了嗷!
自短暫的走神里,季覺自病床之間漫步,一個個對照著病人的狀況,才發現,他媽的你們這破病房,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產後抑鬱的乾屍、姨媽異常的人蛇、婦科炎症的骷髏架子、慣性流產的牛頭巨怪,乃至……
「大夫,救救我啊,我好難受。」
病床,那一座足足快有一噸重的肉山哀嚎著,強行擠出了兩滴眼淚。渾身皮膚撐的已經比紙還要薄,而就在鼓脹的肚皮上,依稀能夠看到裡面諸多殘肢斷骸,自胃液之中翻湧著……
季覺低頭,看了看記事本上的症狀。
——【營養不良】?
認真的嗎?
都胖成這鬼樣子了,還需要什麼營養啊!
「別急,別急,等消化完了就好。」
季覺擺了擺手,準備離去,可病床上的肉山頓時急了,蠕動著,就算是已經撐到了這種程度,依舊想要伸手抓住季覺。
而就在病床邊上,仿佛倀鬼一般枯瘦乾巴的佝僂家屬頓時眼珠子一轉,怒罵:「庸醫!你這個庸醫!」
他質問:「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患者受苦嗎?」
頓時,季覺的腳步停頓在了原地。
背對著患者的臉上,浮現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一聲輕嘆。
卻令童畫不由得渾身發毛。
「看來保守治療的效果不好啊。」
等再度回過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掛起了熱情的笑容,建議道:「要不要考慮一下進口的治療方式?
就是有點貴……」
「沒關係!多貴都行!」枯瘦的患者家屬咧嘴,毫不猶豫:「只要你治好我老婆,只是,倘若治不好出了問……」
「好!」
話音未落,季覺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再然後,是令整個病房都驟然震動起來的慘烈哭號!
就來自病床之上……
那一瞬間,季覺的五指並起如刀,瞬間,貫入了那一張大嘴之中去,摧枯拉朽的向前,直至沒肩。
毫不留情的,捏住了患者的內臟。
最後,衝著呆滯的枯瘦家屬,咧嘴一笑。
你要進口療法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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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