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後,自己則顫顫巍巍的打開了木桌後方的大柜子。
只見裡面擺滿著璀璨無比的珠寶,這讓我一時看傻眼了。
毫不含糊的說,哪怕是去買塑料的,我心裡都要多斟酌幾分。
咽了口唾沫,我默不作聲的將目光轉移。
老爺子忙活了半天,這才從一個黑匣子裡翻出了一隻瓶子。
在對方交到我的手上時,我便詫異的感覺,眼前的紫玉瓶稍微有些奇怪。
單從外表上看,確實找不出絲毫的古怪,顏色和雕花讓人眼前一亮。
可是裡面卻藏有其他的東西,瓶塞緊緊地固定在瓶口。
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平常力道打開。
老爺子下意識的摸著下巴處的胡茬,看向那瓶子時眼裡也多了些複雜。
皺了皺眉毛,這才輕聲解釋道:「這瓶子也是好友送的,可我始終覺得不對勁。」
「有的時候就放在桌上,胡亂晃動起來了,我懷疑,裡面有什麼髒東西!」
看著老爺子一臉篤定的樣子,我低眸沉思了片刻。
便雙手緊緊握住瓶底,一股灼燒的力量,透過瓶底往裡面竄去。
而瓶子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劇烈的晃動著,似乎還散發著虛弱的求救聲。
這讓老爺子臉色大驚,身子都止不住地向後縮。
但到底也是大戶人家見過世面,片刻後強撐著便冷靜了下來。
可看向瓶子時,眼神還是多有嫌棄。
「這瓶子大師要不嫌棄就當我的謝禮,以後沒準我們還能再做生意。」
「你是個暢快人,又不貪心,年輕人有你這樣風骨的,實在少之又少。」
對方的誇獎讓我面紅耳赤,可手裡的紫玉瓶,到底是讓我產生了好奇。
如果瓶子裡真的藏有一隻怨氣,那這些日子對方不可能不做點什麼。
一般來說,瓶子這種法器都是極高道行的陰陽師人所用的。
他們的道行,完全可以讓瓶子裡的東西徹底安靜下來,化作血水。
可這個瓶子,卻能任由裡面的東西晃動。
但是卻不能對外界造成影響,可見的虛有其表。
如果留在錢家,被這麼深厚的龍氣和紫氣滋養,裡面的東西修煉成精。
有朝一日衝破封印,為非作歹也是有可能的。
在想好藉口,讓自己心裡沒有那麼多負擔後,我便理所應當的將瓶子收下。
謝絕了老爺子留下吃飯的好意,我帶著瓶子匆匆忙忙的趕到工作室。
離開錢家後,紫玉瓶周身的一層淡白色的柔光便消失殆盡。
可見,之前被龍氣所滋養瓶子,就像放在溫水中一樣,舒暢極了。
現在一出來,這樣的反應明里暗裡都是在有嫌棄。
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被一隻沒有生命跡象的瓶子嫌棄。
這讓我多少是有些氣笑了,頂了頂後槽牙,到底是系好安全帶驅車離開。
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在我回到工作室後,其餘幾人已經排排坐。
看著我手上的紫玉瓶,眼裡也是濃烈的好奇。
在回來的路上,我可只告訴了阿哲一個人。
對方這個大嘴巴,為了討好女孩子還是什麼都說得出去。
陰陽怪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我這才關緊門窗。
摩拳擦掌的看著放在桌上的玉瓶,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的。
紫玉瓶並不是加工得知的,而是本身料子的顏色。
這種料子比翡翠更加值錢,更不要提,瓶口還雕刻著一串蘭花。
飽滿而又逼真的大束掉在瓶口,即使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一次我也是不虧的。
在眾人一臉期待下,我便藉助著靈力慢慢撬開了瓶塞。
在瓶塞拔出來的那一刻,瓶子並沒有繼續在晃動,反而是完全安靜了下來。
正當我有所懷疑,想要湊近看時,卻見一縷淡紫色的煙霧慢慢地飄了出來。
在空中現出了祥雲的模樣,這麼熟悉的場面,讓我腦子稍微有些串台。
眨了眨眼睛,便不確定地看向一旁阿哲,語氣里也有著對自己的質疑:「阿拉丁…玉瓶?」
話音剛落後,所有人都沉默了,看向我時眼裡也是滿滿的嫌棄。
似乎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說出這樣的爛梗。
倒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就想去摸一摸祥雲,可我的手剛剛舉起。
祥雲像是有意識般猛的散開,同時黑色的氣體從瓶子裡竄出。
對方腳踏在地下後,就撒潑般的開始吼叫亂跑。
頭髮長到快到下巴處,讓人根本看不出長什麼模樣。
身上的衣服,也不過是幾片碎布,赤著腳開始放開嗓子。
同時又像猴子一般,伸出手重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哦——吼吼吼!!」
在對方響徹的猴子叫聲結束後,便再一次開始瘋狂地亂跑。
連帶著架子上不少的靈器,全都被揮灑在地下。
陳芋汐剛剛調製好的面膜,也沒有得以倖免。
被這抹靈魂體毫不客氣地揮在地下,一時間整個空中都布滿著粉色的顆粒。
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迅速奔跑時,都能跑出殘影。
這讓我眉眼間也多了些隱忍,剛剛還在竊喜,拿到了這麼好的東西。
可現在,看著滿屋的慘狀,我心裡只有痛苦。
果然,人絕對不能占便宜!
阿哲是我們幾人中反應最快的,意識到再任由這麼靈魂體繼續作下去,我們今天得流落街頭。
所以在對方穿過我們身旁時,對方黑著臉,伸出手來了一招鎖喉。
緊緊捏住對方的脖子,讓靈魂發不出聲音。
像是被中途暫停的破舊收音機一樣,只發出喀嚓的嗚咽聲。
看著滿地的狼藉,以及手臂雙腿使勁撲棱,如鹹魚般的靈魂。
我這才回過神來,煩躁的伸手抹了一把臉。
看著靈魂體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住了心裡的怒火。
靈魂像是意識到自己攤上事了,使勁撲騰了兩下,便死魚一般的停止了掙扎。
在對方身上的黑氣慢慢散去時,我們這才勉強看清楚,是一個長得很複雜的男人。
對方身上的體毛很濃厚,還散發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