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查到道士的蹤跡,至於管家究竟是被逼迫的,或是被蠱惑的,還得另當別論。」
在我終於忍不住打斷老爺子時,對方這才反應了過來。
不到五分鐘,對方便發來了道士的住址。
在看到仍舊是城中村,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毛。
這幾次頻繁,又不間斷的邪靈事件,似乎總是在城中村。
雖然可以將此定義,城中村的房租便宜。
但是太過頻繁,還是讓我心裡產生了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多想,在我驅車來到老爺子所給地址的屋子時。
就發現相對於之前所遇到的,這一次,對方倒也是坦然。
像是提前知道有人會來一樣,對方將門大大敞開著。
我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提布走了進去。
一踏進房門,就看到一老道是故作玄虛的盤著雙腿,嘴裡還振振有詞,不知在念些什麼。
看到我時,也只點了點頭,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讓我一時也多有無奈。
有些老道士總覺得,自己年齡上去了,那麼實力肯定會大大提升。
就真的覺得,自己可能功德圓滿。
但實則,玄學這東西講究的不僅是年齡,更是天賦。
眼前這看到是,並沒有讓我感覺到有太多靈力的浮動。
伸手把玩著對方放在桌上的鈴鐺和黃符,完全沒有將其當做一回事。
對方果不其然著急了,輕聲咳嗽的一聲,便慢慢睜開眼睛。
摸了摸下巴處的鬍子,便故作疑惑的反問:「不知曉小友到來,有何高見?」
看著對方故作玄虛,我也是忍不住冷笑出聲。
一點都不客氣的扯了一旁的椅子,便敞開腿坐下。
看著眼前的老道士,眼裡也是有些複雜的。
對方若是完全沒有天賦,那也不至於那麼慘。
可是用這麼一點點的天賦,做一些讓自己終身後悔的,那恐怕有些得不償失。
指腹輕輕點了點桌面,我直接開門見山:「錢家的事是你做的吧,我們這一行講究的是因果報應。」
「錢老爺子前世今生是個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貿然對對方動手,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老道士似乎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猶豫了半晌,便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搖了搖頭,眼神里也划過一抹迷茫。
「嘶……小友,我是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錢家王家,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像我們這種修行之人,不應該管那麼多。」
對方的倔強,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僵持了片刻,我手下稍微用力。
一抹濃烈的怨氣,便從我指尖流出,盤旋在整個屋子裡。
原本還能裝的坦然自若的老道士,在看到那麼怨氣時,眼裡也是有一抹後怕的。
表情也是更加生硬,忍不住就將自己放在一旁的黃符拿了起來。
可這些沒有任何靈氣的符咒,對怨氣來說毫無任何危險。
反而讓它們心裡覺得,自己被挑釁。
看著老道士,便張開大嘴朝著對方頭上啃咬。
這老道士也是稍微有些本事的。
從牆上掛著的鏡子裡,就能看出自己是何等的狼狽。
趴在他頭上的怨氣,嘴角還流出紫色的粘液,順著腦門往下掉。
意識到這些怨氣並不會給他帶來太多傷害,對方嘴角抽搐了一番,看向我時眼裡也更無奈。
「小友,我們都是同行,何必要如此劍弩拔張,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見對方還沒有搞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
我眼中也帶著無所謂,拿起一旁的打火機,便在手中甩個不停。
紅色的火焰在我指尖流竄著,可卻沒有傷到分毫。
周邊的氣氛也愈發的陰沉,甚至牆角都已經開始結冰了。
原本滴答作響的水龍頭,也有著冰柱,長長一條掛在水盆上。
老道士眉眼和睫毛,也已經凍出了冰霜,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十分可憐。
「錢老爺子是十世大善人,這輩子被你害得不能壽終正寢,那麼他虧損的,你要全部償還回來。」
「他缺的錢,他孫子的命,這些全部都得要在你身上扣,以後沒錢,瘸了,又或者做事倒霉都是有可能的。」
「只賺這一次錢,葬送了以後自己的路,大爺你,真的甘心?」
在我說完這話後,屋外便飄來了一陣冷風。
隨即是悶聲大雷,似乎天公作怒,想要撕破雲層。
跑到老道士頭頂,將對方的頭蓋骨打碎一般。
雷聲讓老道士到底是心有害怕,眼神也都格外惶恐。
低下頭將兩隻手伸了出來,掐指算了片刻。
這才蒼白著一張臉,十分惶恐的顫抖雙手。
「之前我只算出,錢老爺子上一輩子是個大善人,其餘九世是哪裡來的!」
見對方還真是學術不精,我這才關了打火機。
隨意扔向一旁,看著對方供奉的佛像,到底眼裡也是都有了些敬畏。
慢條斯理地上了柱香,隨意拜了半,這才不屑的嗤笑出聲。
「當然是因果報應,你之前算不出,是因為你是路人,可現在不一樣,你是兇手,是始作俑者。」
「因果報應出現,接下來的路怎麼走,老天已經寫好了。
在我們這一行,雖然時常勸誡別人,千萬不能過分依賴玄學,要相信科學。
可是心裡比誰都知道,這個世上不僅是只有科學,其餘的更是多不勝數。
老道士聽懂了我語氣里的暗示。
微微點了點頭,到底是緊閉上眼睛,神情也多了些無措。
「是孫家,他找到我,說如果我可以幫忙,就給我三百萬,小友,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我鬼迷心竅,現在有沒有破解之法?」
看著對方滿臉的悔恨,害怕,我也只能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膀。
這件事情,到底也不是因我而起。
即使想要諒解,也是錢老爺子,而並非是我空口白話。
臨走時,便特意拍了拍老道士的肩膀。
趴在對方頭頂啃咬的怨氣,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散去。
可老道士蒼白的臉色,仍舊沒有好轉。
收到消息後,我第一時間便打給了老爺子電話。
那頭對方沉默了許久,隨後便是咬牙切齒的和拐杖杵著地面的咚咚作響聲。
「孫禿驢!老子和他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