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陷陣之志,天下太平

  第44章 陷陣之志,天下太平

  此時的嬴駟就是如此,雖然他在外人眼中是至高無上秦王,虎狼之師的王,但是卻面對自己的女兒時,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或許這就是王者柔情。

  對此,白止搖頭,道:「囡囡之意,自然要遵從,不然屆時強迫之,兩看相厭,又該如何?」

  「這……」

  秦君沉默了。

  他是男子,更是秦王,自然無法理解女子之心境,所以這也是如此請求白止勸公主夏的原因吧。

  「陛下,公主夏已至!」

  就在這時,外面張儀的聲音傳來。

  「……好!」

  秦王的聲音傳出,然後就見秦王走下車駕,然後望向沿著渭水之畔,緩緩靠近的軍陣。

  一旁,張儀見陷陣營之士卒行進整齊,中無異響,當即驚訝之,「公主夏之陷陣營,當真為精銳之師!」

  「陷陣之卒,皆為孤兒,親人或戰死疆場,或死於他國之手,故而征戰之時,勇武非常!」

  秦王輕生解釋道。

  只見陷陣營每個人皆乘坐戰馬,戰馬同士卒皆身著甲冑,面有猙獰面甲,緩緩走來,猶如一座移動的大山,壓迫感十足。

  而為首的,身形苗條,雖同樣著甲,但是未有面甲,且有長發呈馬尾,幹練勇猛,巾幗不讓鬚眉。

  只見她面容白皙,雙眸如星,眸光如刃,紅唇微抿,帶著女子不應有的堅韌。

  「王上!」

  來到近前,公主夏迅速抬手,身後兵卒立止,然後她才翻身下馬,行禮,呈上虎符。

  秦王示意一旁侍者接過虎符,他的目光卻打量著公主夏,冷漠的面孔之上帶著不忍,但還是忍住,道:「函谷關之危可解,陷陣營為首功!」

  「你要何賞賜?」

  「陷陣之志,天下太平,無意賞賜!」

  公主夏微微搖頭,生硬地拒絕道。

  「你不要,有功之士就不要?」

  秦王繃不住了,當即溺愛的呵斥道。

  隨後才道:「安頓好陷陣營士卒,隨寡人回宮!」

  聽到秦王聲音有些緊迫,這讓公主夏有些疑惑,她記憶中的秦王,自己的公父,未曾有如此反常之態……

  不過,的確是要回宮了……

  公主夏心有所想,緩緩點頭。

  於是公主夏交代幾句,便跟隨秦王一旁,仍是乘馬,向咸陽宮走去。

  城內秦人見之,恭賀之。公主夏一一還禮。

  坐在車駕之中的白止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突然有些感慨,曾經在自己身旁,追著餵自己吃小蟲的小姑娘也長大了。

  變得成熟了,變得有自己的追求、執念了!

  緩慢行過迎接的秦人,然後才進入秦王宮。

  在宮門之前,卻看到有兩名風韻猶存的婦人靜靜地站立,而在他們的旁邊,還各有一少年。

  看到緩緩歸來的王駕,她們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恭迎王上!」

  「恭喜公主夏凱旋而歸!」

  兩名婦人先後說道。

  「……嗯!」

  公主夏微微點頭,美麗的雙眸移動,從婦人身上落在了兩名少年的身上。

  只見一名少年勇武有力,一名少年瘦弱且小一些。

  「兩位弟弟近日可還好?」

  見到公主夏如此冷漠,兩名婦人並無異色,聽到公主夏詢問兩名少年,皆示意少年回話。

  「回皇姐,稷正在學《千字文》!」

  那瘦弱的少年首先回答,明亮的眼睛看著身著甲冑的公主夏,有些懼怕,但是仍問道:「皇姐,這《千字文》真是神鳥所作嗎?」

  一旁,秦王嬴駟從車駕中走了下來,面帶笑意地看著這一幕。

  「神鳥……」

  公主夏停頓片刻,點頭道:「正是神鳥所作,所以,稷也要認真學習《千字文》。」

  「嗯!稷記住了!」

  這時,一旁的魁梧少年卻道:「讀書識字便可,何必深入研讀?不如多食肉,將來也像皇姐這般,征戰疆場!」

  魁梧少年一臉嫌棄看著一旁的稷,隨後又一臉崇拜地看向公主夏,似乎在等待著公主夏的誇獎。

  「識字讀書,食肉征戰,未有高低,你倆皆是好孩子!」

  後面,有侍者在秦王耳邊稟告道:「今日公子稷和公子盪聽聞公主夏回返咸陽,主動來此迎接,兩位夫人阻攔之,不成。」

  一旁車駕中的白止這才明白,這兩個少年就是歷史中的嬴盪和嬴稷了。

  至於兩名婦人,就不用說了,一位是嬴盪之母,魏氏;一位是嬴稷之母,羋八子——宣太后!

  這讓白止不禁多看了兩眼,當然,也只是多看了兩眼。

  公主夏揉了揉兩名少年頭頂,然後對魏氏和羋八子點點頭,便向宮中走去。秦王這才上前,囑咐了兩人記幾句,便跟著一同離去。

  看著秦王和公主夏離去的背影,魏氏和羋八子難得一次有著相同的疑慮。卻聽到羋八子在一旁低聲道:「王上看重公主夏更甚於兩位公子,如今咸陽城內卻有流言,稱王上有意將公主夏立為太子!」

  聞言,魏氏面色一變,她曾是魏國貴族,自然知曉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能信,此時聽到羋八子之言,有些感慨羋八子之天真。

  不過她的疑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此看來,王上還真有欲將公主夏立為太子之意。

  可是,古往今來,也無女子為太子、為王之先例!

  這才是魏氏不肯相信的原因之一。

  但是如今的公主夏,在軍中威望甚高,尤其是其統領的陷陣營,可謂是一支強軍。

  即使是她這個不知曉政事的女子都在深宮之中聽聞,更別提他人了。

  沉默片刻,魏氏沒有回答,牽著一旁的嬴盪便返回了宮中。

  ……

  「公父,夏有些勞累……」

  來到惠質宮宮門之前,公主夏緩緩轉身,看向身後的秦王嬴駟,不過秦王嬴駟卻沒有離去,反而看向前方的惠質宮。

  道:「曾記得伱在惠質宮中嬉戲的身影,如今似乎一轉眼的時間,便過去了十六年,我們都變了,然而惠質宮卻依舊如初!」

  「嗯?」

  公主夏詫異地望著秦王嬴駟,不知道自己的公父今日怎麼變得有些生春悲秋了。

  不過一聽到「十六年」,她才回想起來,原來自己的神鳥師父已經沉睡了十六年。

  曾經的熟悉的人也消失了許多。

  曾經教授自己讀書識字的大父(公子虔),也早早地化為了一抔黃土。

  念至此,公主夏心緒更加低沉。

  她走進了惠質宮之中,再次打量著未曾變化的宮苑,以及亭台。

  嗯?

  亭台?!

  突然,她看到亭台之下,竟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