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返回故土

  白止心中此時也是非常的疑惑，看著手中的玉環，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感覺與這玉環有著絲絲聯繫。

  於是白止將之前的那塊玉環從無形之世界中取了出來，從此時的玉環放在一起，然後比較、觀察。

  雖然兩塊玉環的模樣外形不相同，但也有一些共同之處。

  就比如這兩枚玉環都有玄鳥的圖案，而且圖案之中的玄鳥栩栩如生，靈動非常，甚至連大小都是一樣的。

  與此同時，兩枚玉環對他的感覺也一樣，始終讓他感覺到有一種隱隱的牽絆。

  這讓他心中不禁更加的疑惑了。

  返回廳堂之中的李清照看著神鳥依舊在看著玉環，不過當她看到玉環卻變成了兩枚時，臉上也浮現出了疑惑之色。

  「玉環怎麼多出來了一枚？」

  她走進幾分，隨即也發現了有些不一樣的另一枚，而且另外一枚是兩個月牙形玉璧組成一塊的，但是上面同樣有著玄鳥的圖案。

  「難道這兩枚玉環本就是神鳥之物？」

  李清照詢問道。

  然而白止卻微微搖頭，目光看著懸浮於虛空之中的玉環，想到了得到第一枚玉環的時候。

  第一枚玉環是唐朝之時李淳風送來的，與此同時還伴有一部《推背圖》。

  《推背圖》的神秘自然不必多說，而同推背圖一起的竟然還有一塊玉環，這就不得不讓白止深思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幾百年之後的宋朝竟然也出現了同樣一枚玉環，給自己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似乎這玉環本就是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讓他仔細去感覺時，卻又毫無蹤跡。

  「毫無頭緒……」

  白止搖頭說道：「不過應當對我挺重要的……」

  聽到神鳥的話，李清照也微微點頭，「既然對神鳥如此重要，那神鳥便收著吧。畢竟岳將軍也是因為神鳥，才將這枚玉環送來的。」

  說罷，李清照起身向書房之中走去，然後拿起了硃筆，再次伏案寫作。

  此次她想要寫下一部關於國家發展的書籍，並且他不打算將這本書籍刊印、發行天下，而是希望神鳥將這本書籍保存，當合適的時機出現合適的人之時，再將這本書籍送給那個合適的人。

  也算是自己這個古人給後人留下來的禮物。

  到那個時候，那個人應當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機會去改造這個世界。

  將玉環收起來的白止也來到了書房之中，看到伏案寫作忙碌起來的李清照，白止也逐漸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在這一次，「德」之一字的進化上面，並沒有像往常那般有兩次進化：一次是在遇到有緣之人之前，一次是在有緣之人死去之後。

  這一次似乎只有一次，那便是當李清照死去之後，自己也會緊隨著沉睡，然後迎來新的蛻變，並且覺醒新的神通。

  「如此也好……」

  到那個時候，自己正好也能履行同李清照的約定，讓這個世界這個王朝沿著他原本的方向去發展，讓華夏民族不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是經受真正的艱難險阻。

  「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宋會不會像原本的歷史那樣，被北方遊牧民族所滅亡？」

  畢竟此時的大宋雖然強盛，但是並沒有攻入草原之上，只是將曾經的華夏土地收復而已，並沒有真正將華夏榮光推向頂峰。

  如果是那樣，異族可能也會在這片大地上建立一個短暫的王朝，然後被人民再次推翻，建立一個屬於華夏民族的王朝……

  ……

  又是過去了兩年，而隨著李清照逐漸不再大眾的視野中出現，汴京城中的人似乎也將她忘記了。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而有一些官員竟然提出要廢除施行良久的軍功進爵制。

  言稱軍功進爵制導致王朝暴戾，天下百姓好戰，而好戰必亡，也不符合大宋天朝上國之形象，為了給周邊藩屬國營造天朝上國乃禮儀之邦的形象，所以要廢除軍功進爵制。

  而皇帝卻對此猶豫不決，畢竟軍功進爵制乃是神鳥所提出，也正因為如此，使得大宋曾經軟弱的形象徹底去除，也收復了淪落在異族之手良久的燕雲十六洲。

  而在朝堂之中，幾乎所有武將皆反對這個決定，畢竟軍功進爵制是軍中將領晉升、將士奮勇殺敵的基礎，若是將其廢除，將士又如何獲得軍功？

  甚至也會漸漸導致大宋兵力衰弱，再次恢復曾經那般懦弱之象！

  然而就在此時，有文官將神鳥曾經說的話搬了出來：

  「神鳥曾言，天下之間並沒有一成不變之事物，要隨著世界的改變而改變！」

  將神鳥的話搬出來之後，軍中武將便啞口無言，畢竟他們無法反駁神鳥之言，他們心中對神鳥是無比敬重的，故而竟然對文官之言無話可說。

  隨著大宋逐漸強盛，故土也被收回，天下百姓富裕，商業鼎盛，百姓們也沉浸在這兒盛世景象之中。

  百姓思安，對於朝堂之上的決定雖然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也不願意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再次前往戰場，馬革裹屍！

  甚至民間都有人高唱此時的大宋已經步入了盛世，而朝堂之中也多有人持此看法。因此也致使天下百姓開始沉浸在這虛假的盛世之中，開始忘卻了曾經的恥辱。

  但是也有有識之士不停的呼喊：此時還不是廢除軍功進爵制的時候，並且警告萬民，不要沉浸在這虛假的繁榮之中。

  但是他們的聲音猶如海浪之蟬鳴，瞬間便被轟鳴的海浪壓倒，消失於無形之中。

  但是這一切已經和李清照沒有關係了，也不想再過問大宋之事。

  在春風之中，李清照收拾行囊，牽著踏雪，然後走出了院門。

  她打算離開汴京城，返回自己的家鄉。想讓自己的餘生在自己的家鄉度過，那裡有自己的親人，或許現在的族人也都不認識自己了，但是那片土地似乎也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無法被斬斷。

  遣散庭院之中的最後一個侍女，然後鎖上了院門。但是轉身看去，最後一位侍女仍然沒有離去，她看著李清照臉上充滿了不舍，並且帶著一絲絲的渴求。

  「姑娘，求姑娘帶著奴婢……」

  侍女也背著行囊，看著李清照，明媚的雙眸不禁流下了淚水，祈求李清照也能帶著自己。

  她本是奴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將永遠是一個丫鬟，直至體老色衰，然後被主家趕出府邸。

  然而此時，李清照卻抹除了她的奴籍，讓她能夠成為一個平民百姓。

  她心懷感激，同時也對李清照充滿了不舍，捨不得離開李清照。

  「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看著身前淚流滿面的侍女，李清照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畢竟，經歷的太多了，她讓無法產生情緒上的變化。

  看著眼前的侍女，也讓李清照想到了曾經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時移世易，此時的兩個貼身丫鬟恐怕也早就化為了一捧黃土，而她們的後人卻仍然延續。

  似乎當人老了之後，都會不由自主的懷念曾經的人或物，以後是喜歡回憶曾經的事情，思念所牽掛之人的音容相貌。

  沒有人能夠避免。

  拒絕了侍女的祈求，李清照緩緩的向城外而去。此時的李清照，在容貌上看來也到了而立之年。

  變成了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

  不過從面容之上仍然能夠看出年輕之時的美麗。

  從城中走過，沒有人認出李清照。畢竟曾經的人也大都不在了，而現在的人也從未見過李清照，又如何認出？

  順利的來到了汴京城的東門，城門之下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從東方而來的商隊綿延至遠方，馬車轆轆，一副欣欣向榮之景象。

  同時城中的百姓也聯袂出城踏春，達官顯貴之家的女眷乘坐在馬車之中，然後至遠方的樹林之中，欣賞春日景色。

  有孩童在綠茵草地上奔跑，發出清脆的笑聲。

  有妙齡女子在放著紙鳶，仰頭望著天上的紙鳶飛翔，引起了無數人的觀看。

  ……

  這一切，是如此的和諧美好。

  李清照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再次向前走去，然後消失在了官道之上，直至背後的城池再也看不到，李清照才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

  但是此時什麼也看不到了，李清照只能失望的回過頭來，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李清照走的很慢，似乎是在重新走過去的有過的路，感受著走在路上之時的感覺。

  與此同時，她也在路上遇到了不同的人與事。

  比如，他就曾經路過了一個村子，村子本就是在膏腴之地，田地廣闊，莊稼生長茂盛。但是村子之中的百姓卻面黃肌瘦，一副吃不飽飯的模樣。

  李清照不禁走入其中，認真觀看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原來村子之中的田地都已經是城中一個鄉紳的，而村子之中的百姓不過是他的佃農。

  如此一幕李清照不知遇到了多少，這讓她不禁想到了當初在出發之時，在汴京城前遇到的繁榮景象。

  最後汴京城的繁榮和普通的百姓沒有關係，百姓依舊過著普通的生活，亦或是痛苦的生活。

  他們所擁有的土地最終都會被其他人買去，即使是百姓不願意賣出自己的土地，也會被自殺、被投河、莫須有之罪名……

  李清照無力的看著這一切，已經無法改變。同是她也沒有動力去改變了，一切都如此吧。

  站在村落外的一塊青石上面，靜靜的站著，她陷入了思考之中，任春風拂過青絲，身體卻沒有移動分毫。

  青石旁邊的踏雪低頭吃著地上的青草，悠閒地搖著馬尾，不時打一個鼻響，似乎是在感嘆青草的鮮美。

  當他再次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青石上的人手中卻多了一本書籍，而且手中還持著一個碳筆，在寫著什麼。

  他搖搖頭，對於兩腳獸要做的事情他並不關心，還不如多吃一些青草，填飽肚子。

  不知過了多久，李清照才站起身來，然後呼喚了踏雪一聲，逐漸遠去。

  在此途中，她不知遇見了多少類似的村莊，甚至一些村莊早已經人去樓空，荒涼一片。

  但是村莊之外的田地卻仍然茂盛，莊稼在朝陽之下輕輕搖曳，綠色的嫩葉掛著水珠，折射著明媚的光輝。

  村莊中沒有了百姓，但是田地依舊在耕種。

  見此，她又低下頭，思考著，書寫著，然後起身離開。

  時光流逝，日月輪轉，樹梢枝上的樹葉從嫩綠變成了深綠，最終又從深綠變成了枯黃，然後在蕭瑟的秋風之中，枯葉在虛空之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厚厚的樹葉上。

  地上也掛上了一層白霜，凍僵了泥濘的土地，卻也更方便行走的。

  李清照早早的起來，然後將昨夜支起來的帳篷收了起來，放在了行囊之中，從遠處的溪流之中取了一些水，溫煮之後，就著肉餅吃下。

  隨後，將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之後，才向著遠處的密林呼喚了一聲，隨即便聽到淡淡的馬蹄聲傳來，然後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跑來。

  在寒冷的晨風之中，李清照走向前方的道路，在太陽高掛之後，才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城池。

  李清照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章丘。

  李清照的家鄉，自從她的父親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知道弟弟如何了……」

  說完，李清照才不禁沉默下來，是了，自己的弟弟恐怕也早就逝去了。

  當時，自己在忙著編纂《易安大典》，且正是關鍵之時，聽到侍者告訴自己自己再家鄉的弟弟逝去，也都沒有時間趕回去。

  此時再想起來，卻有淡淡的愧疚。

  沉默片刻，才邁步向前方的城池走去。

  深秋的城池，即使是有媲美冬日的寒冷，也早早的甦醒，發出猶如猛獸一般的咆哮。

  城中，百姓開始新一天的忙碌，至於李清照，沒有人去關注，不過是擦肩而過的路人，恐怕以後永遠也不會有交集，那為何要去關注？

  李清照踏在青石板之上，然後停在了一座府邸大門之前，府邸之上，寫著兩個大字：

  李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