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前世今生
其實在當日分別之時，趙明誠就對購買殘破小鼎的女子念念不忘，只是不知對方姓名，乃是哪家的姑娘，故而心中還多有悔意，後悔自己當時沒有詢問。
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時卻能再次相見，而且自己父親還想要撮合自己與眼前的姑娘，這讓他心中頓時歡快了起來。
於是他當即上前自我介紹道：
「上次應該是一個誤會，沒想到還能再次相見，那在下便為之前的事情為姑娘道歉了！」
「本來就是一個誤會，何須道歉呢。」
李清照微微搖頭，她向趙明誠的反應，卻發現趙明誠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有些不一樣，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反感。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李清照決定將事情說明白，於是說道：
「想必來的時候，我父親也同你說過了，我並不想急著早早的嫁人，父母養育之恩無以為報，只能在陪伴父母身畔兩年，在父母身畔盡孝，以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李清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一旁的墨梅，然後再次拿起桌案上的寶劍，說道：
「至於前幾天的誤會，其實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也理解公子，畢竟遇到喜愛之物，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要買到手中。」
一旁，聽到李清照如此說，趙明誠的目光之中肉眼可見的露出了沮喪之色，他豈能聽不出李清照話中之意，在他看來，無非李清照並沒有看中自己。
所以，他也自知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微微作揖，說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那在下便告辭了。」
「慢走，青竹你去送一送趙公子。」
李清照側頭對一旁的青竹說道。
「是。」
青竹當即走出了亭台，然後在趙明誠前面引路。
看著趙明誠離去的背影，李清照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即又拿起寶劍，來到了庭院之中繼續練劍。
隨著這幾日的練習，腦海之中關於劍術的記憶越來越清晰，而肢體使用上面也更加的熟練，甚至形成了一定的肌肉記憶。
而在白止看來，李清照的身體素質也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雖然她看起來仍然是一副嬌嬌弱弱的弱女子模樣，但是在這副嬌弱面貌之下，卻隱藏著巨大的力量。
而站在一旁手持毛巾的墨梅卻不禁說道：
「沒想到他竟然是前幾日那個無禮男子，沒想到老爺竟然想要為姑娘說上這麼一名親事，幸虧姑娘早就認識那個男子。」
墨梅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聽地一旁正在練劍的李清照不禁搖頭，放緩了練劍的速度，同時說道：
「不可如此無禮，背後說人壞話，非君子所為，再說前幾日的確是一個誤會，又有什麼可說的呢。而現在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如此早的嫁人罷了，與那趙公子無關。」
教導好了自己的丫鬟，李清照心中當即開始詢問神鳥，「神鳥，不知我現在的劍術如何？」
「不過是練的熟練一些罷了，一些招式之處仍然有些生疏，並且缺少實戰，若是真的同他人交戰，即使比你弱的人也有可能擊敗你。」
對於神鳥說的話，李清照深以為然，「但是我又上哪裡同他人實戰呢？」
「前幾日你父親不是說要為你找一位劍術師傅，你可以同他進行實戰練習。」
聽到神鳥的這句話，李清照這才想起來，隨即收起了招式，從丫鬟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自己臉頰額頭上的薄汗，「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到此吧。」
李清照嬌喘微微，柔美的面孔之上帶上了一絲堅毅之色，這是這幾日練習件數給她帶來的變化，與此同時，李清照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從之前的清美嫻靜，到現在的堅韌凌厲，然而這份堅韌凌厲又迅速隱藏於美麗的面孔之下，猶如暴雨之中的荷花，美麗又堅韌不拔。
沐浴過後，烏黑的髮絲還有些濕潤，粘連在光潔的臉頰之上，或許是因為沐浴的緣故，李清照的面頰更顯得嬌嫩動人。
靈動的雙眸猶如一汪清泉，引人沉醉，嬌嫩的紅唇猶如雨後春蕊，光澤圓潤。臉頰白皙，吹彈可破，貝齒潔白。
身姿窈窕柔軟的坐在了桌案之前，拿起桌案之上拓印的石碑碑文，看了片刻，突然詢問神鳥，「古籍記載，神鳥擁有多種神通，所以，神鳥你自己知道自己擁有多少神通嗎？」
「……我也記不清了。」
白止沉默片刻，心中的確記不起自己擁有多少神通，但是每當運用之時，都會用到。
聽到神鳥的話，李清照不禁詢問道：「那神鳥能否曉古通今、預測未來呢？」
「或許會吧……」
白止有些模稜兩可，畢竟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沒有過多的干涉的話，歷史總會向著原來的軌跡發展，最終變成自己所熟悉的歷史。
但是自己去干涉的話，歷史將會發生改變，這種改變或許非常的巨大，或許非常的微小，關鍵在於自己想要進行多大程度的改變。
而一旁的李清照聽到神鳥的話，臉上露出了感興趣之色，隨機詢問：「沒想到神鳥竟然真的能夠預測未來！那神鳥可知未來的清照會如何？」
少女的雙眸看向了一旁的神鳥，雙眸純淨，猶如寶石，一旁的神鳥通體潔白，翎羽之上似乎在散發著淡淡的聖潔光輝。
白止沉默了片刻，隨即問道：「伱是想知道是在遇到我之後，還是在遇到我之前的未來？」
「這有什麼區別嗎？」
李清照不禁疑惑，當即又說道：「先說一下，若是我沒有遇到神鳥之前的未來！」
「沒有我的未來……」
白止斟酌片刻，隨即說道：「若是沒有我，你將會像一個普通的女子那般，嫁作人婦。」
一旁的李清照靜靜的聽著，對於神鳥的話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畢竟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接下來呢？」
李清照詢問道。
「接下來……」
白止看著李清照，目光之中帶上了一絲不忍，不過還是說道：「嫁作人婦之後，雖然在前幾年度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但在今後的日子，卻了只有孤寂！」
「嗯？怎麼可能？！」
對於白止說的話，李清照顯然不相信，「為什麼我的後半生就只有孤寂，又發生了什麼？」
李清照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目光炯炯的盯著一旁的神鳥。
「……」
白止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李清照，但是此時的李清照顯然也不會善罷甘休，長痛不如短痛，於是白止繼續說道：
「在沒有我的未來，你會從剛才進來的那位男子成婚，結為夫妻。」
「你是說那位趙公子趙明誠？」
李清照臉上有些不敢相信，片刻之後臉上那個懷疑之色又消失，顯然也覺得很有可能。
「沒錯。」
白止點頭，「前幾年的幸福時光便是你同那男子成婚的幾年，那男子同你有相同的愛好，可引為知己。」
「你們夫妻倆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度過了幾年的幸福時光。然而幸福也是非常的短暫，再加上你們夫妻二人成婚幾年也未有子嗣，那男子便在外為官的時間納了兩門妾室。」
李清照聽到這裡，娥眉微皺，不過也並沒有反駁。畢竟神鳥說的話非常的清楚，因為將來的自己同那人成婚之後多年沒有子嗣，故而那男子才會納妾的。
「但是那男子在納妾之時並沒有同你這個妻子商量，而那男子在那些之後的多年，兩名妾室也沒有誕下子嗣……」
「……遼國南侵……大宋兵敗……二帝北狩……趙明誠被臨時任命為江寧知府，然而在敵軍兵臨城下之時，棄城而逃……」
「……」
「……趙明誠身死，你孤寂一人……」
「……」
白止將歷史之上的李清照的命運訴說了一遍，只見一旁的李清照聽著一臉沉默，聰慧才情無雙的她，豈能會不相信神鳥說的話，所以，此時的她應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會如此多舛。
看到沉默的李清照，白止不在出聲，也沒有勸解安慰，只有自己她想明白才行。
過了良久，李清照才緩緩的回過神來，然後看向了一旁的白止，說道：「此生幸虧有神鳥……」
聽到李清照的話，白止也笑了，不過也說道：「不一樣的人生有不一樣的感受，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向他人的生活，更不能比較，只有當事人自己感覺好才是真的好。」
「當然，此時的你便是當事人，你覺得幸運就覺得幸運吧！」
至於自己遇見神鳥的未來，李清照便沒有再問。
……
又是一年春日，草長鶯飛，春風拂柳，百花盛開。而繁華的汴京城也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大街小巷之中皆有各種奇花異卉競相開放，一些聰明的商賈也從城外采了許多的野花，稍微裝點一下，便成了美麗的花籃。
如此便引來了城中的許多女子競相購買，而一些男子也在發中插上一朵花朵，以展示自己的美麗。
李清照登上了馬車，兩名侍女跟在馬車旁邊，其中墨梅手捧寶劍，青竹提著外出將要用到的物品，然後也緊跟著登上了馬車。
而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和母親王氏在門前叮囑著，「出城之後要萬分小心，雖然你練習了劍術，但是面對歹人之時也莫要逞強，如若不然，還是讓你的弟弟跟隨你一同前去吧！」
今日李清照突發奇想想要出城踏春，李格非和王氏自然也沒有反對，故而就發生了此時的一幕。
聽到自己父親母親的話，李清照微微搖頭，「父親母親請放心，這些我自然知曉，至於弟弟，他在君子樓之中學習，學業繁重，還是不要讓他出城了吧。」
李清照微微搖頭，拒絕了自己父母的好意，執意要自己出城。
畢竟若是自己出城的話，自己可以更方便的同神鳥交流，不然還需要避著自己的弟弟。
至於自己的兩個丫鬟，雖然她們也不知道神鳥的存在，但是在某種程度上更好的避免兩人知道。
其實這一次也是李清照來到汴京城後第一次出城遊玩，之前也是在城中遊玩，畢竟偌大的汴京城繁華熱鬧，也夠一個人逛好長時間的了。
繁華的汴京城城內如此，想必城外也有不一樣的景致。
告別了父母，兩個丫鬟輪流在外面趕車，馬車緩緩的出了城門，向遠方走去。
東都外城，方圓四十餘里。城濠曰護龍河，闊十餘丈。濠之內外，皆植楊柳，粉牆朱戶，禁人往來。
當李清照坐在馬車之中出了城之後，便看到道路兩旁皆種植那高大的楊柳，楊柳依依，碧綠的枝條在微風的浮動下猶如長發般飄動。
矗立在道路的兩旁，在道路上撒下大片的陰影。可以想像在夏日之時，烈日炎炎，但是在官道之上仍然有大片的陰影，給夏日往來的遊客商賈提供陰涼。
李清照透過窗簾看向外面，溫暖和煦的春風吹拂在面孔之上，吹動了她鬢間的長髮，更迷離了她的雙眸。
此時正值春天，城內的許多人都選擇在今日外出踏春，陽光明媚之下，在遠方的草地之上，可以看到三三兩兩，聯袂而行。
然而，汴京城外農田占據了大多數，而農田之中也沒有種植作物，反而種植了許多的牡丹花，不過此時並沒有盛開。
初春時節，牡丹花也剛剛發芽而已。
李清照所坐的馬車繼續前行，走了將近二三里路，林煙之蹤跡才漸漸稀少，綿綿的樹林，樹林之下綠草茵茵，鮮花盛開。
「我沒便到那裡去吧！」
李清照看到前方的景象，當即讓趕車的青竹，向前方的樹林駛去。
馬車停在了樹林的旁邊，然後兩個丫鬟忙碌的將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在鮮嫩的綠草之上鋪下一個毯子，然後將一些蜜餞等零食放在了毯子上面。
「你倆先在此忙碌，我去前方看看！」
李清照走下馬車之後，看到前方景色頗為不錯，然後對身旁的兩個丫鬟如此說道。
「姑娘還請小心，將寶劍也帶上吧！」
雪梅將寶劍遞了過來，李清照接過寶劍，便向前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