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陳橋驛為帝

  「《茶經》？」

  聽到神鳥的話，陸羽頓時露出驚訝之色，隨即驚訝之色又變成沉吟之色，過了片刻頓時驚奇的說道：「妙哉！」

  陸羽的目光頓時變得明亮了許多，猶如夜間的繁星。

  卻見陸羽經過白止的同意之後，當即就在這棵古茶樹之下開始忙碌了起來，正好旁邊也有一座小溪，也解決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陸羽從山中砍伐樹木，從山上搬下石頭，就在溪邊搭建了一個石屋和木屋。

  看陸羽的動作，應當是打算在驪山之上久住。

  白止也沒有阻止，畢竟讓他居住在驪山之上也是經過他的允許，至於在山上修建一座房屋，更沒有什麼。

  而山上守護神鳥殿的士卒們也知道了驪山之上更多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只知道摘茶煮茶，似乎在他的世界中只有茶這個字。

  甚至有些時候，山上的一些士卒也能從陸羽手中得到許多茶，隨著時間的流逝，山上的士卒們和陸羽也熟悉了起來。

  而在驪山之上也似乎成了一片淨土，沒有山下的軍閥割據，時局動盪，只有一片歲月靜好。

  但是他們也知道，這片歲月靜好是神鳥殿帶來的，更是神鳥殿之中的神鳥帶來的。

  於是他們對神鳥殿以及神鳥變得更加尊敬了。

  若是說在這個時候誰最能近距離的接觸神鳥呢？

  世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神鳥殿之上的士卒，畢竟這些士卒世代守護神鳥殿，應當也了解關於神鳥更多的事情。

  但是山上的士卒們卻要知道，最能近距離接觸神鳥的卻是在幾年前登上驪山的那個陸羽！

  雖然陸羽眼中只有茶，但這一點卻不可否認。

  山間清風與明月，唯有淡淡的茶香在筆尖飄蕩，溪流潺潺，月光與溪流交織，共同描繪了一幅空明寂寥的山間月華圖。

  而在溪流旁邊，怪石嶙峋，溪流或瀑布、或平緩、或急促，而在旁邊一棵高大的古茶樹靜靜的矗立，而在古茶樹的旁邊，卻也矗立著一座茅草屋。

  房屋由山間之木建造，雖然只有小小的三間，卻也足夠陸羽獨自居住了。

  而在三間茅草屋之前，卻也有一片不小的庭院，庭院之中擺放著多竹篦，而在竹篦之中卻也晾曬著許多的清茶。

  在這月色之中，在一旁的木桌旁邊，陸羽靜靜的躺在竹蓆上，旁邊的火爐中煮著清茶，他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明月，感受著身邊的清風。

  然而就在這時，皎潔的月輝之中突然出現一道潔白的身影，聖潔的光輝籠罩在其周身，潔白的翎羽在微風之中浮動，四根長長的尾羽在虛空之中描繪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雖然起初是出現在高空之中，但是下一刻卻直接出現在了一旁。

  「夜晚無日，為何要在夜晚曬茶？」

  白止落在一旁的桌案上，看著庭院中竹篦之中的茶葉，不禁感到疑惑。

  躺在竹蓆之上的陸羽也坐起了身子，然後笑著回答道：

  「世人只知道在白日曬茶，卻不知道晚間曬茶，晚間篩查不僅可以讓茶葉汲取樂華，也能夠竟然露水，吸收夜間特有的天地之精華……」

  「……，如此，曬出的茶也會有別樣的不同風味。」

  聽到陸羽的回答，白止也不禁反應了過來。

  心中感嘆陸羽不愧是歷史之中的茶仙，對於茶之道的鑽研，不僅僅體現在品嘗上，更體現在對茶葉的處理，甚至還包括茶樹的栽培、種植、成長等等。

  「既然如此，那隻夜晚曬出的茶，我可要嘗一嘗了！」

  聽到神鳥的要求，陸羽當即點頭道：「當然可以……」

  說完，陸羽便起身來到了一旁的竹篦旁，然後取出了一些茶葉，放在了一旁的火爐之旁，開始煮茶水。

  片刻之後，茶水滾燙，陸羽親自為白止沏茶。

  白止靜靜的看著陸羽沏茶的手法，片刻之後，一盞飄著淡淡茶香的茶水便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陸羽注視的目光之下，白止低頭輕輕喝了一口，只是感覺一股特殊的茶香在口腔之中迴蕩，隨後咽入肚中，口腔之中仍然迴蕩著特殊的茶香。

  然後再抬頭看向了一旁的陸羽，他仍然以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白止讚嘆道：

  「好茶！」

  「初嗅茶香，猶如讓人置身於山林之中，感受到山林之中微風吹拂，划過自己的身畔，能夠感覺到一種輕柔之感。」

  「呷一口清茶，特殊的茶香瞬間在身體之中綻放，這一次不單單是寂靜山林，還有那皎潔的月輝飄灑在自己的身上。」

  「月光灑在溪水之中，溪水緩緩流淌，擊打著岸邊的侵蝕，如鳴佩環，清新淡雅……」

  聽到神鳥的稱讚，陸羽臉上終於露出了喜悅之色。

  不過卻仍然道：

  「不過這種茶仍然有不完美之處，同時喜歡這種茶的人恐怕也不會太多。」

  「的確如此！」

  知道陸羽的話，白止也不禁愣了一下，隨即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

  飲了此時的茶，只會讓人感覺到一種清冷的孤寂，或許這種茶只適合山間隱士，對於世間之人來說，他們並不喜歡這種茶的味道。

  品嘗完陸羽的茶，白止並沒有急著離開，只見陸羽卻也起身，從房屋之中取出了筆墨紙硯。

  並且點燃一盞燭火，在月光之下，開始編寫自己關於茶的一些心得。

  又在這裡留了一會兒，白止才起身離開。

  ……

  時間流逝，山下的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唐徹底覆滅，領兵大將紛紛自立為王，各地紛爭不斷，然而苦的也只有天下百姓。

  白止對於世界也沒有過多的了解，畢竟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多一些苦難或許會更好，畢竟周全的保護只能養出美麗的花朵，經受不住暴風驟雨。

  公元960年，曾經大唐的一名領兵大將反叛大唐之後自立為王，除卻與周邊的軍閥相互征戰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事情發生。

  然而對方始終是一名領兵大將，沒有相應的領兵謀略，最終卻被手下一名心腹背叛，被謀奪了全部的兵馬大權。

  長安城之中，雖然此時占據長安城的一名大唐叛將心懷仁義之心，但是卻沒有開疆闊土之謀、之能，在這幾十年之內，不斷被他人攻打，被奪去了許多的地盤。

  然而此時他聽到東方之地發生的巨變，心中也不禁害怕起來。一處華麗的宮宇之中，一個身著甲冑但是面容蒼老的人坐在最上面，他大概天命之年，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威武霸氣。

  而在下方，端坐著許多軍中大將，他們的目光直接看向上方的那個老者。

  「洛陽之地發生的事情，你們可都聽說了？」

  過了片刻，似乎看到人都來齊之後，坐在最上方的老者才緩緩的問道。

  「聽說了！」

  「我們都聽說了！」

  「……」

  下方的人連忙說道，不過目光之中卻有帶著一些擔憂。

  「對於趙匡胤此人，你們有何看法？」

  「趙匡胤此人乃軍中出身，一身武藝非凡，且能征善戰，多有戰績！」

  「趙匡胤此人能夠在極短的時間掌控大軍，顯然也非常不簡單！」

  「……」

  聽著下方的人對趙匡胤的評價，坐在上方的老者臉上也露出了擔憂之色。

  ……

  聽著下方之人的談論，隱身在宮宇上空的白止臉上露出了沉思之色，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便是——趙匡胤！

  白止豈能不知道趙匡胤是誰？

  畢竟是宋朝的開國皇帝，白止還是知道的。

  「現在是公元960年，在原本的歷史之中，宋朝也正是在這一年被建立的。」

  白止心中不禁沉思，他想到了在原本的歷史中，趙匡胤是五代十國這段時期之中，在後周擔任將軍，逐漸被後周皇帝所信任，統領天下兵馬。

  再後來，後周即將面臨契丹的攻打，趙匡胤才真正的統領天下兵馬，被後周皇帝命去抵擋契丹。

  然而，趙匡胤率領後周的天下兵馬來到了陳橋驛這個地方，然後發生了陳橋驛兵變。

  很顯然，此時的陳橋驛兵變並沒有發生，但是趙匡胤這個人依舊存在。

  白止心中不禁疑惑起來，不知道事情會不會照著原本的歷史去發展，趙匡胤會不會再次建立宋朝。

  畢竟這一次不存在五代十國。

  不過趙匡胤也以另一種方式，獲得了稱帝的資本。

  ……

  然而就在不久之後，白止竟然聽到了關於趙匡胤的消息。

  「趙匡胤在陳橋驛正式稱帝！」

  並且建立大宋！

  一時間天下震動，趙匡胤稱帝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天下。

  畢竟天下之人都有著一種莫名的默契，即使此時的大唐已經真正的覆滅，但是卻也沒有一個人首先稱帝。

  究其根本，他們心中還是敬畏那傳說之中的神鳥。

  畢竟神鳥曾經庇佑過大唐。

  所以也沒有那個膽量稱帝，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叫趙光義的人竟然首先稱帝了，並且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國家——大宋！

  天下之人聽到這個消息如何不震驚呢？

  就在趙匡胤稱帝的第二日，只要聽到趙匡胤稱帝的消息之後，一些反叛之將也緊接著開始稱帝。

  一時間，天下稱帝者不知凡幾。

  當白止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不行感嘆道：

  「歷史還是朝著原來的軌跡去發展了……」

  宋朝依舊被趙匡胤建立，那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趙匡胤應該會率領大軍南征北伐，消滅眾多的割據勢力，實現某種意義上的大一統。

  當然如果只是按疆域上的統一，那宋朝永遠沒有實現真正的統一。

  畢竟自從宋朝建立之初，北方的幽雲十六州就一直沒有回到過宋朝手中，甚至到後來，北宋滅亡建立南宋，整個北方也都失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白止並不想幫助宋朝更快的建立大宋，他依舊回到了驪山之上，過著曾經那般平靜的生活。

  在驪山之上，陸羽也結婚生子，雖然居住在驪山上，但陸羽卻嚴格的要求自己與自己的家人，不要在驪山之上閒逛。

  畢竟驪山神鳥殿是威嚴的，沒有人能夠冒犯。

  如此又過了十年的時間，曾經的年輕男子也變老了，但是他的愛好卻一直沒有變化，並且還一直重複著外人看似單調的生活——終日裡與茶為伴。

  至於宋朝，已經實現了一定程度上的統一。

  大宋皇帝趙匡胤定都開封，並沒有與眾人想像的那般定住在長安，即使長安之外有驪山神鳥殿！

  與此同時，宋朝之內有許多官員勸諫大宋皇帝趙匡胤遷都長安，但是都被趙匡胤拒絕了。

  至於原因，趙匡胤也沒有訴說，但是民間之人多有猜測，猜測有可能是在大宋的建立過程中，神鳥並沒有出手幫助，這讓皇帝懷恨在心，故而不願將國都建立在長安。

  公元976年，大宋皇帝趙匡胤準備前往驪山神鳥殿拜見神鳥，這個消息傳出之後，民間關於大宋皇帝不建都於長安的傳言頓時煙消雲散。

  畢竟大宋皇帝都準備前往驪山拜見神鳥殿了，怎麼可能還懷恨在心呢。至於沒有將國都建立於長安，肯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現在驪山的白止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於是也便靜靜的等待。

  「皇帝即將前來驪山，不知道神鳥如何迎接大宋皇帝呢？」

  頭髮已經灰白，面孔之上也浮現出皺紋的陸羽，看向一旁的白止問道。只見他身著一身素衣，端坐在庭院之內，身前的桌案上擺放著清茶，茶香四溢。

  與此同時，身前還有一本書，封面之上寫著《茶經》二字，這是他在這些年來的成果，不過仍然沒有正式完成，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修改。

  「我曾讀過許多史料典籍，其中多有對神鳥你的記載，無論是漢、還是唐，神鳥你都曾出現，也算是神鳥對於前兩者的一種認可。」

  「而這一次大宋呢？」

  陸羽心中有些疑惑。

  聽到陸羽的詢問，白止卻微微搖頭。

  不過也沒有立刻回答，目光看向遠方，陷入了沉默。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在這個時間，自己的有緣人依舊沒有出現，或許還需要等待一些時間，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還要走下驪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