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未曾改變

  未曾變化嗎？

  聽到安未央的話，李歆霓神色一愣，不禁抬頭看向一旁的安未央。

  卻見安未央面容美麗，二八年華正是女子年經貌美之時，身上穿著淡粉色宮裝，驚鴻髻之上金步搖輕輕搖動，髮簪碧綠，同金黃的金步搖相映生輝。

  是啊，曾經的瘦弱、倔強的小姑娘也變了，變成了一個大女子，也變得更加美麗。

  十年的時間一閃而逝，但是對自己而言，似乎就在一瞬間。但是對於他人來說，卻又是漫長的十年。

  再看自己，青銅鏡之中，美麗的面孔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歲月也留不下任何痕跡。

  她沉默片刻，然後看向一旁的安未央，輕聲問道：「在這十年之中，長安城中可否發生什麼大事兒？」

  「大事……」

  安未央沉吟片刻，然後搖頭，道：「大事並未發生，而君子樓和女宮也和曾經一般，不過之中的女子和男子也越來越多了！」

  對於這一點，李歆霓自然沒有任何意外。

  如今天下安穩，雖然苦命孩子也不多，但是女宮和君子樓也收養了許多的軍中將領子女。

  「那走出君子樓和女宮的女子、男子又去往了何處？」

  「男子自然有的進入軍中打拼，有的走進朝堂之中，亦或是行商，而女子，只有極少數的人進入宮中擔任女官，更多的，則是尋一個？良人嫁了！」

  說到這裡，安未央臉上倒也露出了笑容，說道：「而女宮之中的女子，更多的就是嫁給了君子樓之中的男子……」

  「嗯……」

  李歆霓靜靜的聽著，隨著自己離開長安城，君子樓和女宮都在正常的運行，並且之中又有學堂，也算是皆都有學識。

  更是在天子腳下，永安公主建立的機構，自然也有許多特殊關照。

  而這些關照，也算是他們應得的。

  「公主，可否派人去宮中告訴陛下一聲，說公主已經返回？」

  就在李歆霓沉吟之時，一旁的安未央又說道：「自從公主離開長安城，宮中的陛下、太上皇、太皇太后，都非常想念……」

  「不必了！」

  李歆霓擺擺手，「待會兒我會進宮，屆時皇帝自然知道了！」

  「是！」

  待安未央離開，李歆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隨即，白止顯化出身形。

  赤紅之色的翎羽猶如火焰，神光繚繞，又如烈焰在熊熊燃燒，尾羽拂動，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落在了一旁的青銅神樹燭台之上。

  「我恐怕要去沉睡一段時間……」

  「沉睡？」

  聽到這裡，李歆霓神色一愣，當即面容帶上擔憂，看向白止，「是否……」

  「並不是。」

  白止打斷李歆霓的擔憂，道：「只是正常的沉睡，時間應該不會太久，醒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來告訴你。」

  「好……」

  聽此，李歆霓才再次帶上了笑容，同時，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道：「祝神鳥一切順利……」

  「嗯！」

  白止當即離開了永安公主府，當他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出現在了城外驪山之上。

  神鳥殿。

  依舊挺拔於驪山之上。

  古老的建築風格無聲訴說著她的古老，巍峨宏偉的氣勢在展露著先秦之時的無上榮光。

  下方，漢朝風格的宮宇點綴，而在更下方，卻又大片的宮殿正在修建之中。

  再來的時候白止便知道了，那是唐皇下令修建的宮殿，對此，白止沒有阻止。

  隨便看了一眼，白止便進入了神鳥殿之中，依舊是那個絲綢巢穴，白止陷入了沉睡之中。

  ……

  ……

  皇宮。

  大唐皇宮在漢宮的基礎上擴建修建，崢嶸軒峻的宮殿之中，不僅有昔日大漢的雄風威嚴，更有如今大唐的繁榮富貴。

  翹角飛檐，雕樑畫棟，處處彰顯皇家的富貴。

  身著美麗宮裝的宮女行走在宮牆之中，大紅色的宮牆上倒影著宮女窈窕的身影，猶如一幅幅美麗的畫卷。

  又有身著威嚴甲冑的御林軍處理，威嚴的面孔注視著前方，不容宵小之人擅自闖入。

  李歆霓端坐於永安公主車駕之上，緩緩進入了宮門。

  而負責看守宮門的士卒見到車駕之上永安公主的標誌，頓時神色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原來如此之色。

  永安公主……難道回來了？！

  畢竟，永安公主已經出了長安城十年！

  雲遊天下，不知去向！

  而帶著永安公主府標誌的車駕自然無人乘坐，也無人有資格乘坐。

  而今日，帶有永安公主府標誌的車駕駛進了宮門，就說明永安公主回來了！

  並且，能夠車駕駛入宮門的，也只有永安公主了！

  其他皇家貴胄，也只能在宮門之前下車、下馬走進宮門！

  宮道兩旁的侍衛恭敬地注視著李歆霓的車駕緩緩進入，隨著車駕的進入，也終於有人先一步進入宮中，通知了當今陛下！

  宮殿之中，唐皇李世民如今也將近四十歲，或許是因為操勞國事的緣故，兩鬢也有了一些白髮。

  看到侍者匆忙從外面進入，他的面孔之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不過還沒說話，就聽到那名侍者恭敬且欣喜地稟告道：「回陛下，永安公主……永安公主回來了！」

  「什麼？！」

  聽到永安公主四個字，皇帝李世民頓時震驚的笑死了身子，然後幾步來到那名侍者身前，嚴肅問道：「你是說永安公主回來了？！」

  「回陛下，千真萬確！」

  「好！」

  「好！」

  皇帝李世民一臉喜悅，在宮殿之中踱步，片刻，又道：「不行，我要去看看，姐姐終於回來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侍者，問道：「現在永安公主在何處？」

  「陛下，永安公主就在宮中，就在來的路上！」

  聽到此處，李世民哪裡還站的住，當即抬腳就向外面走。

  後面的宮女侍者連忙跟上，通過，宮殿之外的侍衛也跟在了李世民的身後。

  走出宮殿，站在丹陛之上，李世民果然遠遠的看到了遠方宮道之上一輛馬車正在緩緩而來。

  見此，李世民連忙走了下去。

  「姐姐！」

  李歆霓走下馬車，看著匆匆而來的皇帝李世民，更看到了李世民已經有些蒼老的面孔，一時間有些無言。

  而李世民自然也看到了李歆霓未曾改變的面孔，見此，即使是李世民也不禁一怔，片刻被回過神來。

  心中已經猜測到，這應該是因為神鳥。

  「姐姐，你這十年都去了哪裡？」

  李世民一把拉住自己姐姐的手，然後緩緩向宮殿之中走去。

  身旁跟著的人知趣地停下了腳步，無人再跟隨。

  聽到李世民的話，李歆霓笑了笑，拍了拍李世民拉著自己的手，然後道：「自然是雲遊天下，去了不少的地方！」

  聽到這裡，李世民露出感興趣之色，道：「具體去了哪裡？」

  李歆霓當即訴說了自己大致去的地方，其中，也包括她曾經留下來傳授劍術的學堂。

  姐弟兩人聊了一會兒，然後李世民才想起來，道：「父皇、母后也非常想念姐姐，如今，幾乎每日都會念叨一句姐姐伱，姐姐還是去看看……」

  說到這裡，李世民的神情明顯有些低沉，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見此，李歆霓心中也是一沉，也顧不得和李世民說話，起身就向太上皇所在的宮苑走去。

  ……

  太上皇李淵，因為神鳥的點撥，而禪讓皇位，深居宮中，休養生息，調養身體。

  而如今，也有了近八十高齡。

  此時，太上皇李淵和皇后皆是一副老態，行動也頗為不便，已經是一個耄耋老人了。

  甚至於，日常生活都需要宮女的照顧。

  李歆霓來到宮殿之中，遠遠的便看到了坐在宮苑之中的兩個老人，當看到兩位老人蒼老的面孔，即使是堅強的她，此時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父親，母親……」

  李歆霓輕聲喊道。

  而坐在宮苑之中的兩個老人頓時看向這邊，看到了站在宮門之前的李歆霓。

  「歆霓……」

  「歆霓，你終於回來了……」

  李歆霓連忙走了過去，蹲在兩人身前，訴說著思念之情。

  太上皇李淵雖然看了，但是卻仍然清醒，他看著李歆霓年輕的面孔，笑道：「歆霓你仍然是這副模樣……」

  一旁的太皇太后也是如此，看著李歆霓的面孔，雙眸留下了思念的淚水。

  一旁的李世民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

  ……

  永安公主回來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整個長安城，畢竟李歆霓也沒有刻意隱瞞，故而消息傳播的很快。

  而從前有幸見過永安公主的人，此時也都是三十左右之年齡。

  他們想起曾經見到的永安公主的風采，停留在他們的記憶之中，永遠也無法忘卻。

  當他們聽到了永安公主雲遊天下返回的消息，瞬間也激動了起來。

  他們相聚於酒肆之中，相互討論著關於永安公主的事情。

  「我弟弟兩年前曾經去南方經商，卻聽到了關於永安公主的傳說！」

  「哦？具體是什麼傳說？」

  「不過是一個和永安公主非常相像的女子，那女子曾經在城中當過一段教書先生，隨後便離開了！」

  「還有人見到一個女子進入了西北之地的群山之中！」

  「也有人在村寨中聽到了一個姓李的姑娘的事情……」

  「……」

  ……

  他們相互訴說著，隨著關於一個年輕姑娘的穿越越來越多，他們也逐漸將其同永安公主聯繫起來。

  「所以，那女子極有可能是永安公主！」

  「未曾想，永安公主真的雲遊天下了！」

  「……」

  ……

  李歆霓從宮中返回，心情有些沉重。

  回來之時，皇帝告訴了他父親母親的身體情況，情況不容樂觀。

  根據醫者所言，父親母親的壽命……

  李歆霓搖搖頭，她想到了神鳥。

  但是神鳥已經陷入了沉睡，即使沒有沉睡，她也猶豫是否要請神鳥幫助。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或許，這樣才是真正的天道輪迴……」

  而容顏不老，永生不死，有的時候更是一種痛苦。

  她之前看到自己父親母親那勞累的模樣，恐怕對他們來說，每天都是一種煎熬吧！

  她又想到了自己，而自己有一天或許也會如此。

  「不，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她又想到了科舉制，又想到了女宮、君子樓……

  永安公主府邸。

  李歆霓走下馬車，隨即就看到有一些人在永安公主府邸遠方向這邊觀望，見此，李歆霓也只是微微搖頭，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天還沒亮，李歆霓就早早的起來，同時，她在安未央的服侍之下，換上了公主冠服。

  公主冠服之上，有她永安公主特有的標誌。

  頭戴鳳冠，腰間佩玉，玉環之上有永安二字雕刻，鳳釵閃爍，金簪生輝。

  肌膚白皙猶如冬日白雪，紅唇紅潤猶如春日桃蕊，雙眸明亮猶如夏日清泉，身軀玲瓏猶如秋日碩果。

  永安公主，無疑是大唐第一美女子。

  穿戴完畢，李歆霓走出府邸，乘坐上了簪纓車駕，車駕周圍有侍女、侍者跟隨，威嚴肅穆。

  馬車轆轆，馬蹄噠噠，向宮城的方向緩緩而去。

  今日是大朝會，李歆霓穿戴如此隆重，自然也是為了上朝。

  大唐帝國，女子也可為官，自然，女子也可登上朝堂。

  宮門之外，無論達官顯貴、還是皇家貴胄，此時皆下馬下車步行，然而，一輛有永安公主標誌的車駕緩緩而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們靜靜望著永安公主車駕的靠近，同時，一些人連忙躬身行禮，說道：「見過永安公主殿下！」

  「見過永安公主殿下！」

  「見過永安公主殿下……」

  「……」

  恭敬地見禮聲此起彼伏，見此，端坐於馬車之中的李歆霓開口道：「免禮！」

  聲音之中溫柔且清脆，有些年齡女子的特徵。

  聽此，雖然有人一種疑惑，但是也不在意。

  只是以為永安公主的聲音並沒有改變。

  李歆霓身著盛裝，自然不會下車步行，車駕進入宮門，隨即又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直接來到了一處宮殿之前。

  「姐姐，趕快過來吃些早食……」

  李歆霓走下馬車，卻見車駕已經停在了皇帝李世民日常所在的宮殿之前。

  顯然，李世民也準備去上朝，不過在此之前，自然是要吃一些飯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