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長生天

  「啊……」

  「放開我！」

  「你們這些蠻夷……」

  「……」

  ……

  漢人女子反抗著，但是越是如此，越能激起匈奴人的獸性。

  甚至，有的匈奴人直接不顧場合，撕扯著漢人女子身上的衣服，按在了地上。

  白止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回想歷史，在未來，五胡亂華、五代十國、南北宋時期、元朝時期、明末清初、清末……

  又有多少類似的一幕會發生？

  光是想想，便讓人心痛。

  既然來了，便不能讓其發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黑暗的草原之上，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白色神光，所有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璀璨神光驚到。

  尤其是匈奴人，瞬間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現身看向光芒所散發而來的方向。

  「怎麼回事！？」

  「是漢人！」

  「是那個漢人！」

  「……」

  突然亮起的光芒，讓他們震驚。

  但是，也發現了光芒傳來的地點，竟然正是被他們按在地上的張騫身上散發出來的。

  控制住張騫的匈奴人頓時大驚，忍不住連連後退，也放開了張騫。他們震驚的看著張騫，似乎非常驚訝張騫身上為何會散發出炫麗的光芒。

  不過，下一刻，讓他們終於明白為何了！

  一道身影突然從張騫身上飛出，同時，耀眼的光芒也緊隨著身影飛上了高空，隨即，化為一輪新的太陽，照耀天地！

  「那是……」

  「……雄鷹？！」

  伊稚科抬頭觀望，天空之中，白止的身影在光芒之中卻也非常顯眼，能夠後他人清楚看到。

  故而伊稚科驚訝。

  草原之人視雄鷹為圖騰，平日生活之中，更是推崇。

  他們認為，草原之上的雄鷹是強大的生物！

  甚至於，雄鷹可以捕殺草原之上的獨狼！

  「雄鷹？！」

  「雄鷹為何會散發神光？！」

  「長生天……」

  「……」

  匈奴人徹底亂了，甚至有人直接跪地頂禮膜拜，以為見到了自己所信仰的長生天！

  且，匈奴人認為白色乃是世間最為純潔的顏色，長生天降世，往往伴隨著白色神光，淨化萬物！

  此情此景，和他們所信仰的長生天一般無二！

  隨著「長生天」的驚呼聲傳來，越來越多的匈奴人跪地膜拜，這讓伊稚科驚疑不定，看著天空之上散發著潔白神光的「長生天」，最終也恭敬地跪了下來。

  張騫：「……」

  白止：「……」

  一人一鳥著實有些驚訝，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成了匈奴人的長生天！

  白止愣了片刻，當即收斂身上的神光，不過，在黑暗之中，白止身上仍然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隨著白止的降落，匈奴人更加的恭敬，不過，白止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漢人女子上空轉了一圈，隨即，直接再次隱藏於張騫體內！

  感受到耀目的潔白神光的消失，匈奴人才緩緩站立起來，當然，最後他們注意到了他們的「長生天」進入了張騫的體內。

  這一次，他們看向張騫的目光，徹底變得不同了。

  伊稚科站立起來，看向被眾人注視著的張騫，沉默著。

  而差點被匈奴人侮辱的漢人女子，此時也是一臉震驚，看著被匈奴人包圍的張騫，臉上帶著莫名之色。

  其實，在她們被匈奴人抓到的時候，她們就注意到了匈奴人之中的這個漢人，原本她們以為，這個漢人是個叛徒，是他故意將匈奴人引來的。

  但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個漢人似乎是故意隱藏在匈奴人之中，臥薪嘗膽，斬殺匈奴人。

  雖然又被匈奴人制服，但是她們心中已經對眼前的漢人沒有了任何的仇恨。

  也明白了是她們誤會了那個漢人。

  但是此時此刻，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她們心中震驚！

  一隻神鳥竟然從那人體內飛出，綻放出璀璨耀眼的神光，然後又再次返回！

  她們看著周圍匈奴人恭敬地模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張騫靜靜的看著周圍的匈奴人，雖然神鳥並沒有出手直接斬殺所有匈奴人，但是僅僅是顯露神異，就夠了！

  如此，也是威懾了眾多匈奴人！

  「你是……誰？！」

  伊稚科驚疑不定，看著張騫想要露出憤怒的表情，可又露出了恭敬之色。

  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變成了忌憚之色。

  「這個漢人是長生天在使者！」

  「他是長生天的使者！」

  「為什麼是個漢人？！」

  「應該是匈奴人……」

  「……」

  伊稚科沒有等到張騫的回答，反而一旁的匈奴士卒替張騫回答了。

  「長生天的使者嗎……」

  伊稚科看向張騫，面容之上隨即露出不甘之色。

  隨即，他不顧一切，拔刀而起，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大步走向張騫。

  「別動！」

  此時此刻，張騫耳邊突然傳來白止的聲音。張騫聞言，當即站立在遠離，靜靜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伊稚科。

  面無懼色，從容不迫！

  「什麼長生天的使者？！長生天的使者怎麼可能是一個漢人？！」

  伊稚科看向周圍的人，大聲喝道：「一定是他在裝神弄鬼，長生天的使者不容褻瀆，帶我將其斬殺，拆穿他的詭計！」

  說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伊稚科突然揮刀斬向張騫，張騫心中驚恐，不過卻聽從神鳥之言，微絲不動。

  就在鋒利的刀刃即將落在張騫的脖頸之上時，突然張騫身上散發出耀眼的白色神光。

  同時，神光似乎擁有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彎刀崩飛，直接從伊稚科手中脫手而去，飛向了遠方的黑暗之中。

  「啊……」

  伊稚科驚叫一聲，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只見他持刀的手上突然飛濺出殷紅的血液。

  虎口崩裂，一片血肉模糊。

  他痛苦的抱著自己的右臂，面孔瞬間蒼白。

  但是神光並沒有停止，張騫身上散發出的神光直接撞在了伊稚科的身上，也將他崩飛了出去，整個人直接飛出十幾丈遠，落在了遠方黑暗的草地上！

  「將軍！」

  「將軍……」

  周圍的匈奴人見此，連忙追了上去查看情況，不一會兒，便看到已經陷入昏迷的伊稚科被抬了回來。

  而張騫身上，依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並不耀眼，猶如淡淡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

  所有匈奴人面容震驚，看向張騫的目光之中，帶上了懼怕之色。

  此時此刻，他們才對張騫產生了恭敬、懼怕的情緒。

  「怎麼辦？」

  「將軍昏迷了過去！」

  「那個漢人怎麼辦？」

  「……」

  ……

  太陽初升，萬丈霞光照耀在青草地上，晨霧化作了水珠，凝結在嫩綠的小草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張騫從帳篷之中走了出來，看向門旁，只見有兩名匈奴士卒正在看守，不過，兩名匈奴士卒看向張騫的目光之中，卻沒有之前的蔑視，反而充滿了恭敬、敬畏！

  張騫面無表情，但是心中卻感嘆神鳥神異，讓自己成了所謂的長生天的使者，免除匈奴人的歧視、刁難。

  另一邊，伊稚科早早的出來了，他乘坐在戰馬之上，指揮著匈奴士兵準備上路反回。

  轉頭的瞬間，正好看到了出來的張騫，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恐懼，隨即又移開了目光。

  顯然，他記得昨夜發生的事情。

  並且，恐怕還會銘記一生，終身難忘！

  見此，張騫也收回了目光，當即向另一邊一個頗大的營帳之中走去。

  卻見，營帳之中的漢人女子已經全部醒來，當張騫進來，皆驚慌的擠在最裡面，驚恐的望著張騫。

  確認漢人女子並沒有受到匈奴人的虐待，張騫才再次出來。

  然後停在營帳外面，陷入了沉默。

  自己只能保護她們一時，卻也保護不了她們一世。

  她們已經被匈奴人抓到了草原上，定然是不能再回去了。

  那她們以後將怎麼生活呢？

  最好的結果，便是希望匈奴單于將這些漢人女子給年輕的匈奴人當作妻子，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張騫想到了之前被匈奴人抓到匈奴王庭的西域女子，大多數都成了玩物，供匈奴人享樂。

  最後被虐待至死。

  只有極少數的，能夠被匈奴人當人對待，並且成為匈奴人的女人。

  所以，張騫只能盡力爭取，讓她們有個好的歸宿。

  張騫輕嘆一聲，然後走向了已經準備完畢的匈奴人。

  他看向伊稚科，伊稚科也看向了他。

  「準備，返回王庭！」

  伊稚科看似是在催促一旁的匈奴士卒，其實是在同張騫說話。

  此時，張騫的身份，在這群匈奴人之中，已經變得非常特殊了。

  …………

  「將軍回來了！」

  匈奴王庭，龍城。

  卻見龍城之外，牧民聚集，有人看到了地平線之上，突然出現的黑影。

  沒錯，正是伊稚科和張騫一行人。

  「伊稚科將軍竟然抓到了這麼多的漢人女人！」

  有匈奴人看到了伊稚科身後的漢人女子，臉上頓時露出了沉迷之色。

  「聽聞漢人女子身上並不像西域女子那般有異味，甚至，漢人女人身上還是香的！」

  「漢人女人的身體也很柔軟……」

  ……

  伊稚科將漢人女子交給了手下看管，然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張騫，隨即才下馬走向了軍臣單于所在的宮殿之中。

  「弟弟你回來了！」

  伊稚科剛剛進來，裡面便傳來軍臣單于的聲音。

  「兄長……」

  見到軍臣單于，伊稚科連忙大步上前，恭敬行禮。

  「嗯！」

  軍臣單于看向伊稚科，看到伊稚科沒有受傷，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張騫身上。

  隨即才責備道：「你怎麼將張騫帶了出去？」

  「兄長……」

  伊稚科將自己的想法訴說，隨後，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

  看到了自己弟弟吞吞吐吐的模樣，軍臣單于詫異，看向伊稚科。

  伊稚科再次看了一眼張騫，然後當即將之前神鳥神異的事情告訴了軍臣單于。

  「什麼？！弟弟，你說的是真的？！」

  軍臣單于看向伊稚科，隨即，又目光震驚地看向一旁的張騫。

  軍臣單于魁梧的身體站了起來，然後來到了張騫的身上，銳利如同鷹隼目光的雙眼，打量著張騫。

  張騫與軍臣單于對視，絲毫不懼。

  「你是長生天的使者？」

  軍臣單于質問。

  張騫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什麼是長生天！」

  的確，張騫作為漢人，並不知道匈奴人所信仰的神。

  見此，一旁的伊稚科連忙道：「可以用長刀攻擊他，長生天會護佑這個漢人！」

  聞言，軍臣單于當即拔出腰間鑲嵌著各種寶石的短刀，然後直接刺向張騫的胸膛。

  下一刻，璀璨的神光浩蕩而出，與此同時，一道神鳥的身影從張騫身體之中飛出，懸浮物張騫的頭頂。

  見此，軍臣單于瞠目結舌，一臉震驚。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麼。

  良久，他才驚嘆道：「長生天……」

  「你果真是長生天的使者？！！」

  軍臣單于再次詢問張騫，但是張騫依舊搖頭，

  見此，軍臣單于抬頭，再次看向宮殿之上的異象。漸漸的，軍臣單于卻緊蹙起了眉頭。

  「這……」

  他的目光盯著白止的身影，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這是……神鳥？！」

  「神鳥？」

  一旁的伊稚科不解。

  而張騫臉上卻露出驚訝之色。

  他沒想到軍臣單于竟然知道神鳥！

  良久，軍臣單于才收回震驚的目光，隨即看向一旁疑惑的伊稚科，解釋道：「就在前幾日，從大漢得知消息，聽聞大漢有神鳥降世！」

  「神鳥降世？」

  伊稚科依舊一臉疑惑。

  軍臣單于繼續解釋道：「傳聞，秦時秦國有神鳥庇佑，才能一統六國，盛極一時！」

  「只不過，秦時亂時，神鳥消失，未曾再出現！」

  「沒想到，現在神鳥竟然再次出現！」

  一旁，張騫心中的驚訝也淡去，也明白了軍臣單于為何會知道神鳥了。

  此時，伊稚科看向一旁的張騫，當即臉上的警惕淡去，「原來是大漢的所謂神鳥，之前，我還以為是我匈奴的長生天……」

  看著漸漸淡去的神鳥之影，潔白無瑕的神光，如此神聖。

  軍臣單于看向張騫，臉上再次露出惋惜之色，不過還是看向張騫，認真道：「如若你為我匈奴效力，本單于將給予你王的爵位！」

  「王的爵位！」

  張騫露出不屑之色，依舊搖頭，道：「騫為漢人，豈能事臣匈奴！」

  聽到張騫的拒絕，軍臣單于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隨即，才讓張騫出去。

  看著張騫離去的背影，伊稚科當即道：「兄長，此人有漢人的神鳥庇佑，當除之！」

  「正如你所說，張騫有神鳥庇佑，如何除之？」

  「這……」

  伊稚科也沉默了。

  軍臣單于再次坐回王座之上，道：「張騫有所謂的神鳥庇佑，無法除之，也決不能讓其歸漢！」

  「那便將其囚禁於我匈奴，讓其為我匈奴放牧！」

  ……

  返回自己住處的張騫沉默，隨即低聲詢問身體中的神鳥，道：「神鳥，這樣真的能夠保護那些女子，不必遭受凌辱嗎？」

  「最好的結局，便是讓軍臣單于將他們分給匈奴人，作為匈奴人的妻子……」

  白止的聲音在張騫耳邊響起。

  這點張騫自然也知道，可是，他仍然有著不放心。

  「放心吧，軍臣單于會如此做的！」

  畢竟，在這個時代，匈奴人還是很羨慕漢人的，又因為同漢朝聯姻，對於漢人女子，也不會猶如西域女子那般，充當玩物。

  大不了，自己過去顯現神異，幫助一下那些女子。

  ……

  夜幕降臨，草原之上再次被星空籠罩。龍城內外，火光明亮。

  夜晚，匈奴人點燃篝火，在篝火旁載歌載舞，亦或是炙烤牛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似乎，他們給西域、大漢帶來的仇恨，絲毫影響不到他們。

  張騫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

  太過平靜了！

  軍臣單于知道了自己有神鳥庇佑，卻無任何反應，也沒有傳出對自己的處置。

  這讓張騫有些惴惴不安。

  同時，他在思考著，找個時機，逃出去，繼續出使西域！

  ……

  白止看了一眼張騫，隨即飛出了張騫所在的營帳。

  他施展無形之身，身體在虛無之中，無人可見！

  隨後，他飛向了那些漢人女子被關押的地方，同時，也在思考著如何幫助她們。

  白止輕而易舉的的找到了關押漢人女子的地點，一處簡陋的營帳之中，她們擠在裡面，外面有兩個匈奴人看守。

  白止直接飛了進去，也沒有急著顯現身形，只是觀察著這些女子的狀態。

  目光掃視一圈，就在白止剛想收回目光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突然抓到了特殊之處。

  「嗯？」

  那是一個女子，不過身上穿著簡陋的褐色粗布衣裙，髮絲被一根簡單的髮簪束縛，或許是因為長途跋涉、被匈奴人抓到，而顯得憔悴狼狽。

  再看向她的面孔，面孔之上有點點胎記，但是白止銳利目光卻輕易看透了那所謂「胎記」，不過是用特殊顏料畫上去的！

  讓白止驚詫的是，女子的容貌……像極了曾經的一個人！

  「這……」

  白止有些奇怪，突然回想曾經，又堅定的搖頭，「不可能，不是她，可能是長的像的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