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四周一片白淨,我手上還掛著點滴,這間病房看起來很不錯,有休息室,有做飯區域,也有生活區,簡直就是我住過最好的特護病房。
當然,我也不想進醫院住病房。
這間特護病房價格應該不菲,但對於武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說明,他們還挺重情重義,挺上心。
但凡我手上沒打著點滴,我都懷疑這是一間總統套房,當然,就算是總統套房,武家也承擔得起。
我環顧了一圈,發現還有一個熟人,她就是袁琳,
看到她的時候,我心裡還是很介懷的,我心裡對她還是有想法的,只是她……唉,一言難盡啊。
袁琳正在廚房熬粥,她並沒有注意我醒來。
說實話,雖然我對袁琳吐露的心聲,表現的很灑脫,但我始終過不了心裡的坎。我們也在聊天,可真當見到她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我正猶豫著該怎麼面對她時,她轉過身來,瞬間看到了我,四目相對那一刻,空氣似乎凝固。
啪嗒!
碗碟碎裂的聲音,驚醒了我們,我立即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她驚喜過後,冷著臉朝我走了過來,看到她這幅樣子,我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
「你不要命了!」
開口第一句話,很冷,可我在冷冰冰的話里,聽到了儘是責備的關懷。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不知道,你都這麼大了,難道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
「袁……下次一定注意。」我始終叫不出她全名,也叫不出琳姐二字。
「還想有下次?」袁琳冷著臉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差點下了病危通知書!」
兩天兩夜,時間夠久的啊,但我覺得挺值得,我頂多消耗點精氣神,可林村一百三十二口人,全沒了,替他們超度,這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袁琳還想訓斥我,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門的人都異口同聲問,發生什麼事,等他們看到我之後,一個個長長鬆了一口氣。
我看了看門口的人,有鄭林琴一家幾口,有周正等人,還有李延昭等。
見到來人,袁琳也不好責備我,只是默默轉身收拾起碎一地的碗碟。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我情況如何,我一一回答眾人後,他們全都如釋重負般長長舒了一口氣。
正如袁琳所說,我昏迷了兩天兩夜,但在這個過程中,我還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可以說是從鬼門關溜達了一圈。
而在這兩天時間裡,鄭林琴把武平後事處理好了,然後就一直守在這裡,寸步不離。當然,武凌兌現了承諾,給楊麗芬重新安排了一份工作。
他們家的事情到這就算解決了。
「魯老闆,謝謝您。」鄭林琴由衷地沖我說著感謝的話。
「鄭婆婆,不要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大恩不言謝,這是我們武家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說著,鄭林琴讓武凌拿來了一張卡:「魯老闆,錢不多,一點心意,密碼是卡號後六位。」
我接過卡,微微點了點頭。
「魯老闆,經過這事,我也想開了,錢財買不來安寧,也正是錢財才讓我老伴差點毀了這個家,所以我跟孩子們商量,把武家所有的錢,除了公司之外,全部以你的名義捐了出去,全部捐給希望工程,你放心,這筆錢會落到實處,每一筆都會記錄在冊,方便追蹤。」
「不行啊……」我急忙拒絕:「這可使不得。」
「魯老闆,先別急,我現在就想求個心安理得,況且這不是給自己做的孽積攢福報嗎?我只想著以後下去的時候,好去見武平,也有臉去見他家祖宗。」
「那你也不能用我的名義捐贈啊。」
「魯老闆,武平這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錢財乃身外之物,給有需要的人就能救命,給歪門邪道就是害命。」
大徹大悟,才是人生!
「你放心,這筆資金動向不用勞煩您,有武凌盯著呢,所以魯老闆,您就別推辭了,您這還有客人,我就不打擾您了,趁我還在的時候,有空常來家裡坐坐。」
我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看鄭林琴,除掉了心結,她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但還是憔悴。
他們一家人離開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李延昭等人,他告訴我,自從抓獲了韋林之後,纏著他的官司也撤訴,遇到的麻煩也得到了妥善的解決,為了感謝我的幫助,想要給我一筆錢。
我拒絕了。
我告訴他這是順手的事情,談錢就見外了,可他非要塞給我,我只能轉移了一下話題,讓他幫我個忙。
聽我說完後,李延昭信誓旦旦的說道:「行,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您,那我就不打擾了,等您出院,我要好好請您吃個飯。」
我點了點頭,目送李延昭走遠。
現在房間裡就只剩下周正以及袁琳。
「魯大師,你醒了太好了,我來的正是時候。你現在方便嗎?隊長在樓道等你。」
秦可來了?
她為什麼不進來呢?
她來給我秋後算帳?
還是怎麼的?
說實話,我有點不願意見秦可!
我把心底的念想拋到九霄雲外,面不改色問道:「有什麼事嗎?」
「還不是韋林的事,這傢伙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一個字都不說,這都兩天了,我們硬是沒辦法了,看看您能不能讓他交待一下犯罪過程。」
原來是韋林的事,我悄無聲息鬆了一口氣,還沒開口呢,袁琳就搶先一步開口說了句。
「他才剛醒,不適合走動。」
周正尷尬一笑:「我知道,可這事太棘手了,要有辦法的話,我也不可能來纏著魯大師啊,何況我們又不能動私刑,只能麻煩魯大師了。」
我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我跟周正去看看吧,韋林這事必須解決,他也該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會注意身體的,謝謝關心。」
袁琳看了我一眼,那一句謝謝關心,好像刺痛了她一樣,讓她覺得陌生。是的,我都忘了,袁琳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我這一句謝謝,仿佛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她就那麼征征地看著我,什麼話也沒說。
我沒注意到袁琳的表情,我收拾了一下,就跟周正離開了病房,只留下她一個人還楞在原地。
臨出門時,周正小聲對我說:「魯大師,你那句謝謝,她好像生氣,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