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是想向我求助嗎?
說實話,我是有點感動,本意上,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我真想直接開口,讓她答應。
但我不能直接開口,我怎能這麼自私,我只能辦事,而不能主導他人的意識,何況還是血海深仇這種事情。
我想了想說道:「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我只能說,釋懷確實能更好幫你投胎,也能讓他繼續贖罪,畢竟他是人,就算有錯,你也不能殺了他。」
劉寧嗯了一聲:「我明白了,謝謝大師,他殺了我,也殺了我父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我活著,我肯定會殺了他,但現在如果我殺了他,就會無休止的糾纏下去,那將會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孽緣,大師,您真是用心良苦。」
我很高興,同時也對這個苦命的劉寧感到欣慰。
她能明白最好了。
這也就是我想辦這事,最好的結局。
劉寧最終微微點了點頭:「我很不想原諒你,但有的事情成了定局,就沒辦法改寫了,我相信大師說過的,因果報應終有時,你好自為之吧。」
張城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劉寧,你放心,等把我手上的事情處理完整,我會去自首,接受法律的審判。」
劉寧也不再說話,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我知道她這是幹什麼,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她該等的,她這一刻哭了,但也是最幸福的。
咯咯咯……
雞叫了,天快亮了。
窗外逐漸放亮,天邊更是亮出一抹魚肚白。
我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然後看向劉寧:「既然你原諒了他,接下來就先跟我走吧,等找到了你的屍骨,我再送你去投胎,時間不會太久,你放心。」
「好,謝謝大師。」說著,劉寧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她們三個呢?」
「她們三個屍骨好找,但你的恐怕有點難。」
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想要找到她屍骨,必須得找到老婆婆,難度不是一般的小。
「謝謝大師。」四人異口同聲沖我感謝道。
隨即,我拿出一把紙傘,打開之後,四道黑影鑽進了傘裡面,隨即我貼了一張符紙。
事情到這,終於辦完了。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困了。
但現在我知道,並不是睡覺的時候,張城雖然保住了,但虛弱,何況他們一家還有屍斑要處理。
「這事到這裡就算結束了,接下來我寫個方子,你們照著上面的藥方,每日塗抹口服,堅持十四天,你們的屍斑就會得到緩解。還有,記住,多曬太陽,多做善事。」
林芳嗯了一聲,然後立即找來了紙筆,我想寫,可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袁琳見狀,接過我手中的筆:「我來寫吧。」
「三白湯,白芍,白朮,白茯苓各五克,甘草二點五克,這是口服的。雄黃,石膽,白青,乾薑各十克,當歸,芍藥二十克,石灰,白及,石長生五十克,外加黃符灰一同研磨加點水,這是塗抹的。」
念完之後,我感覺越來越困,我示意袁琳好了,她這才把藥方遞給了林芳。
林芳接過藥方對我一陣感恩戴德,恨不得要給我磕頭,我連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搖頭示意不用了。
「魯老闆,再生之恩無以為報,說什麼我都得給你磕一個。」張城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頭看向我:「魯老闆,謝謝您。」
「好了,你家的事情算是完美解決了,這兒沒我什麼事了,記住積善行德,多做好事,這樣才能化解你自帶的陰債,明白嗎?」
「我明白了,等這件事過後,我知道我以後該幹嘛了。」
「行吧。」我有氣無力地看向袁琳:「麻煩你送我回去吧。」
出張家的時候,天已經放亮,哪怕是清晨的餘暉,依舊曬得我很疼,袁琳心疼的看著我:「魯九天,為了張家的事情,你辛苦了。」
我強顏歡笑道:「那不是你給我介紹的活兒嗎?要是辦的不漂亮,你不是丟了面子嗎?」
「你之前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一定很危險,至少你身體受不了,你看看,你兩次都因為我這樣,我心裡……」
「沒事,你只看到了我痛苦,但沒看到解決完這些事給我增加的好處嗎?你要真過意不去,要不然你以身相許吧?」
「又沒正行了。」袁琳白了我一眼:「我比你大三歲,而且好像昨天下午那個長發女孩子挺維護你的,還別說,我總感覺那女孩子好像很喜歡你。」
長發女孩子?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也不怪我反應不過來,我實在是精疲力盡,腦子轉不動了。
但我好像聽出了袁琳話里有點失落。
但我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有些哭笑不得:「你說小麗啊,她是我妹妹,那丫頭從小野慣了,所以看起來像個野孩子。」
「你給我解釋這麼多幹什麼?」
是啊,我給她解釋這麼多幹什麼?
但是,我真怕她誤會,總感覺她誤會了什麼,我好像就說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有的事情,說明白就好,我不想被猜疑。」
袁琳不再說話了,然後莞爾一笑,安心地開著車,我也沒說話,我就想睡一會兒。
等到了家,都是袁琳把我喊醒的,我暈頭轉向的很難受,袁琳貼心的扶著我下車,說實話,我挺期待的,畢竟這可以跟袁琳近距離接觸一下。
「魯九天,你小心點,拉著我的手。」袁琳伸出手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纖纖玉手出現在我跟前。
並不是我猥瑣,只是我很虛弱,我需要幫助。
就在我把手伸出去,正準備抓著她的手時,一道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
「天哥,你終於回來了!」
這聲音才落下沒多久,我就看到王玉麗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然後緊張兮兮地盯著我:「天哥,你居然變壞了,竟然夜不歸宿……哎,等等……天哥,你這是怎麼了?」
「喂,你到底把我天哥帶去哪兒了,為什麼我天哥現在這麼虛弱啊!」
袁琳驚楞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把手伸了回去,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袁琳抽回的手,我心裡一陣苦楚,真想罵人的!
但話到嘴邊我真罵不出來,王玉麗一大早在這等著,而且頂著一對黑眼圈,可以說明她昨晚根本就沒睡覺,這小丫頭一直擔心我呢,我心疼的同時,竟然也有點感動。
或許這就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維護吧。
說實話,有這樣的妹妹,真是我的幸事,但我沒想到,她對我不止像哥哥之間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