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幣!」李濤小聲嘀咕了一聲,隨即看向了我,壓低聲線道:「天哥,這是哪裡來的沙幣啊?口出狂言就算了,還口臭!要不然轟出去吧!比我還能裝筆!」
「天哥,你先別走啊,你看看這人一副暴發戶的嘴臉,就跟土老鱉一樣,那大金項鍊,那串兒,還有那猥瑣的笑容,指不定捅出多大的簍子,看他這模樣,就不像好人!」
「胖子,議論客戶是大忌,何況人不可貌相,再加上這人來幹嘛也不清楚,哪有把客戶拒之門外的道理?」
「天哥,你信不信,這土老鱉,看著不像是好人吶!」
我瞪了李濤一眼,他悻悻的閉上了嘴。
不管這傢伙什麼路子,他能找到我,就是緣分。
「你有什麼事,可以給我說。」
男人臉上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道:「小孩,叫你爹出來吧,我怕你把握不住!」
顯然,男人是不太相信我。
「你有什麼就直說吧。」
男人楞了一下,笑容有點不自然,橫眉冷對道:「小孩,你咋聽不懂呢?趕緊叫你爹出來,大生意啊,你一個毛頭小子,怎麼把握得住?趕緊的,我很忙的!」
我直接轉身離開。
「咳!」男人急眼了:「你這小孩怎麼回事啊?我都說了你把握不住,你還帶急眼的?趕緊叫你爹出來,要是耽誤了這麼大的生意,我怕你擔待不起。」
我站住了腳步:「你要是想等我爸,那就繼續等。」
男人還是不相信的左顧右盼,然後不確信地問了句:「你爹真不在?」
我自然為自己脾氣算好的,可也架不住男人無理取鬧,我平靜地說道:「你有事就直說。」
男人依舊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盯著我,眼珠子轉了又轉,似乎還在衡量到底該不該跟我說。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看起來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沒想到這麼藏得住事,硬是軟磨硬泡在這跟我耗了半個小時,不鬆口。
當然了,他既然有心揣著,那我也不著急。
「胖子,送客!」
李濤一聽這話,滿臉堆笑道:「走吧。」
男人沒走,而是似笑非笑道:「你是李延昭的李家公子吧?去年勻城商會年會,我們見過,年紀輕輕這麼健忘?我,朱大明,你都不認識了?」
「你是朱大膽?」李濤訝異。
「好小子,一年不見,竟然胖了一圈,腦袋更胖了,胖的都裝不下朱大膽了!」
李濤表情有些複雜,他好像有點鬱悶。
「去年勻城商會,我只能坐在下桌,今年的聚會,我可能要坐主桌了!」朱大明呵呵一笑:「當初,你爸看不起我們搞養殖,搞房屋改造的,今年恐怕你爸的日子不好過吧?我還得感謝你爸的嘲諷,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從眾多房地產裡面,殺出一條獨樹一幟的道路!」
「但是你也別擔心,既然你爸有心嘲諷我,挖苦我,也算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忘恩負義的。等我飛黃騰達,踩著你爸地產公司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爸一個秘書的職位,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你爸,就說是我朱大膽愛才惜才!」
「對了,仲要地產恐怕以後要姓朱了!」
李濤表情越來越複雜,逐漸鐵青。
看著李濤一副吃癟的樣子,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笑面如花類似彌勒佛的男人,是來找場子了。
說句不該說的,打狗還要看主人。
李濤跟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何況李延昭待我視如己出,而且敬重有加。
朱大明不停地數落李延昭,而且貶低李濤,李濤跟著我出生入死,早已經形同彼此。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一片真心天地可鑑。
老話說得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平靜地看著朱大明,一字一句說道:「等你有命……活到年會再說吧。」
朱大明一愣,驕傲自大的表情瞬間凝固,他臉上笑容都沒了。
李濤看向我時,吃癟的表情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戲謔的看著朱大明。
我這句話,不單單給李濤解了圍,還幫助李濤軟下去的『脊骨』挺了起來。
「朱大膽,禍從口出啊,報應來了吧!」李濤終於回懟了一道,這種憋屈一掃而過讓他振奮。
「小孩,你想替李濤出頭?」朱大明依舊不願地低下高傲的頭顱,而是冷眼看著我。
「別說廢話了,賺這麼多錢,還不是給別人花!自己在外面囂張跋扈慣了,還不如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你在耀武揚威的時候,她或許正在花前月下!」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直接下了逐客令:「請吧,這裡不歡迎你!」
「你!」朱大明臉色瞬間變了,頤氣指使的囂張,蕩然無存,他愣了一下,甩了甩手,憤憤離去,離去還不忘對我罵罵咧咧。
他一走,世界都安靜了。
「天哥,看不出來啊,你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一鳴驚人,這回懟太爽了,看這老小子吃癟的樣子,別提有多開心了!」揚眉吐氣一把後的李濤,似乎想到了什麼,八卦道:「天哥,朱大膽真要死了?」
「現在是安靜了,以後有的我們忙了,圖一時清淨也好,行了,該幹嘛幹嘛。」
「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惡人自有天收拾。」李濤很興奮,一個勁地給我說關於朱大明的發家史。
我確實不想聽,但我知道,我跟朱大明的事情還沒結束。
倒不如先了解一下這個傢伙,方便後面的事情。
據李濤說,朱大明的發家史,以犯罪手法來挾持搶奪他人的養羊場,不給就派人去打,可這傢伙運氣十分好,搶奪養殖場之後,還真讓他趕出了一條門道,養殖場的規模越來越大,最無奈的是,在他養殖場下面,竟然挖出了煤炭。
嘗到甜頭的他,立即表面做著養殖,背地裡卻偷偷的挖煤,一時間混的風生水起,身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待到他把整座山掏空的時候,煤炭的價格下來了,也碰上了上頭整合煤炭資源,因此停了手。
煤炭是做不下去了,可他不經意又發現了另外一條生財之道,那就是瓮水縣的磷礦,瓮水縣被稱之為亞洲磷倉,這一次他學聰明了,搞了礦山開採證,手段自然是見不過人的,又混了一段時間,他轉手賣了,磷礦就發生了坍塌。
這老小子做什麼成什麼!
聽著李濤羨慕的語氣,我平靜地說道:「這是他家族的氣運加到自身,罷了。這樣的人,一般活不過四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