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的婆婆眼淚在眼眶打轉,哽咽了好久,這才緩緩開口說:「我的兒子,真是個命苦的人啊!每次提起他,我都覺得眼淚汪汪的。」
我把王琴的婆婆扶到了飯桌旁,她給我道了聲謝謝,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白手帕,慢慢擦掉眼淚。她的舉動,也讓端著菜的王琴,淚水也止不住的流。
「媽,別哭了。」王琴輕聲安慰道。
王琴婆婆抹了抹眼淚,緊緊的白手帕撰在手裡,緩緩開口道:「石原這孩子從小就聽話,非常乖巧,那時候經常被人欺負也不給家裡人說,性格十分內向。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讓我們生氣的事。」
「隨著漸漸長大,石原忽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這種病在醫院裡面都查不出來,這可把我們急壞了,找了很多赤腳醫生來看,都沒有辦法,後來一直拖著,身體拖壞了,好好的精壯小伙,變成了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
「那段時間,我天天吃齋念佛,祈求觀世音菩薩,希望石原的病能好起來,結果一點用沒有。後來,有人讓我去找道士先生看看,道士先生一看就說石原被髒東西纏身,那道士先生還真厲害,直接就把石原的病給治好了。也就是那時候,石原的父親病死了。」
「一時間,我們石家處於悲喜交加的複雜情緒當中,一邊給石原的爸爸舉辦葬禮,一邊照顧石原的身體,或許是他爸爸保佑,石原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原本骨瘦如柴的他,長得白白胖胖。」
「就當我以為這一次,都往好的方向發展起來時,這才沒過幾年,石原的身體又出事了,半邊身子開始僵硬,有時候麻木,做活路的時候經常摔倒,為此他又被工地辭退,回家干農活。」
「後來,我們娘倆也認命了,至少還有個伴。後來,道士先生提醒我,說是沖沖喜看看,會不會讓石原身體好點。」
「我真是疾病亂求醫了,所以立即給石原說了門親事。還別說,自從沖喜之後,石原的情況越來越好,我又看到了希望。」
「可,可是,上天似乎根本不打算放過石原,在他最好的時候,又招來了牢獄之災。」
說到這,王琴的婆婆淚眼婆娑,沙啞著聲線道:「結了婚之後,石原和王琴就去了勻城打工,才生下孩子沒多久,石原就在一次喝酒之後,跟人打起來了。起因是石原發現醉漢調戲女孩子,他稀里糊塗的就去幫忙了,借著酒勁,把那人打了,那人立即叫來了好幾個人,各個都拿著刀。」
「石原被捅了好幾刀,差點就快不行了,然後搶下了一個人的刀,殺了兩個人,也正因為這件事,他就進去了。」
聽她說完,不只是我愣住了,就連李濤也聽的目瞪口呆。
「媽,吃飯吧,別說了。」王琴輕輕安慰著她,她只能不停地抹眼淚,泣不成聲。
李濤大為不解:「真是命苦啊,可他也算正當防衛啊,最多就算防衛過當啊,為什麼還要坐牢呢?」
王琴嘆息了一聲,很是無奈道:「因為人家有背景。」
李濤瞬間啞口無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氣憤有點沉悶,沉默著吃完了飯。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好,石家氣運也太差了吧,這麼悲慘的人生,竟然最後還落了個牢獄之災。我也比較納悶,從石家的風水地氣來看,他們家不該會有牢獄之災啊?
吃完飯之後,天逐漸黑了下來,今晚看來我們得在他們家住下了。
而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才能把石家的棺材找回來。
我一直想不通的一點是,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棺材怎麼會出現在我店鋪門口?如果那口棺材是王琴的公公,那之後管材又去了什麼地方?
找人,我在行!
找棺材,我還真沒試過!
何況,王琴公公的棺材,埋了八年的棺材,幾乎都沒什麼介質,也不好尋找。
這事確實有點麻煩啊!
吃過飯後,周圍傳來蟲鳴鳥叫的聲響,時不時地還能看見螢火蟲飛舞的身姿,夜幕下的貓兒井,看起來真的像一副絕美的畫卷。
吃過飯的空隙,王琴去給我們收拾了房間,而我跟李濤坐在院子裡乘涼,李濤小聲地問了我一句:「天哥,這事有幾分把握啊?我怎麼感覺這事不簡單呢?」
「接著說。」
「我總覺得,棺材出走只是一個引子,我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一旦我們找到了棺材,或許又陷入了另一個漩渦當中。所以,天哥,這事你想過沒有?」
我點了點頭:「你還挺聰明的。」
「所以,你有找到棺材的辦法嗎?」李濤眼巴巴地看著我問。
「現在沒有,但是我相信有的人比我們還急。」
「誰?」李濤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出現了。」
李濤猶豫了一下:「所以,天哥,咱們只能等嗎?」
「看看夜景吧,好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星空了。」
「天哥,你就這麼沉得住氣嗎?」
我望著黑漆漆的天空,隨口說道:「時機還沒成熟,著急也沒用,但我們進入了貓兒井,契機也不遠了。」
李濤正要開口,他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的熟悉的調子:「世人進入貓兒墳……」
他呆愣愣地看著我:「天哥,這老酒鬼又唱上了?」
「走吧,去逛逛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張林應該就是這些事的關鍵,可麻煩的是,我沒辦法從張林口中得出什麼。
前提是,張林是想跟我說點什麼!
李濤嗯了一聲,我倆直接出了門,順著聲音便走了過去,才走出幾步,李濤忽然指著一處大紅轎子,同時驚呼出了聲:「天哥,我沒看錯吧?大晚上還有人抬轎接親啊?」
「別看!」我急忙攔住了他,同時拿出一張符紙,屏氣一點,符紙應聲燃燒,燃燒的煙氣瞬間瀰漫到了他臉上,他一陣恍惚,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煙霧繚繞,很快他的眼睛不自覺地閉上。
大概幾秒鐘後,他睜開眼,恍惚般地看著我:「天哥,剛剛……」
「你不要命了,那東西是你能指的嗎?」
李濤還是第一次見我動怒,悻悻地看著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天哥,剛剛那是什麼?」
「鬼娶親!」
一聽這話,李濤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喃喃道:「鬼……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