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大世界,山海界,仙族。
五官正在做著最後準備,不日便會前往道墟謀取機緣。
忽而。
五官王紋章飛出,伴隨著深邃的玄光,鬼煞之氣涌動。
一股幽深的本源能量,如甘冽,充斥五官的整個身體。
五官有些意外。
在其心神中,卻響起了女子的聲音。
「我的本源復甦了,此去道墟危險重重,你又要狩獵仙族的那些帝子,以你現在的實力,著實有點難以實現。」
「所以,我將本源暫借於你,儘可能助你進一步掌握五官王傳承的力量。」
五官沉默了一下,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此去道墟,若有可能,我定為你尋得神物重鑄肉身!」
「呵呵。」
女子笑了笑,「我能有現在這狀態,已經很滿足了,肉身什麼的,不敢奢求,也沒什麼渴望。」
五官不解。
怎麼會有人不願尋求肉身呢?
寄生在他體內,終歸還是「寄人籬下」啊?
「你不懂。」
似看穿了五官的心思,女子輕嘆了一聲,仿若在回憶著什麼,清冽的聲音竟多出了幾分恐懼的意味,「自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
新的時空幻境。
讓江玄很意外,非常意外。
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個場景。
甚至,就連他見到的人,也十分陌生。
這是……一個近乎莫須有的空間。
好似,凌駕在諸天萬界之上,一個更高維度的次元,又好似天地規則的具現,一個精神世界的具象。
他枯坐在這裡,仿佛在等待著什麼、守護著什麼,可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只是無意義的枯坐在這裡。
唯獨江玄腦海中浮現的三個字,大致地詮釋了江玄所取代的這位本尊真實身份。
或者說,他枯坐在此的意義。
守界人。
一個相對陌生的名詞。
江玄有所而聞,通過狗道人之口,據狗道人所言,對方曾和自己的父親有過一場賭約,內容便和守界人有關。
另外,他的父親江昊天,好似就是最新一任的守界人。
可,守界人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
江玄不甚了解。
哪怕他現在代入的就是一位守界人,他也依舊沒能獲取到太多有用的訊息。
直到……
「後生江昊天,拜見守界人。」
他的父親江昊天,來了。
江玄停止了無意義地枯坐,抬起頭,看向了來者。
年輕。
非常年輕。
丰神俊朗,意氣風發。
整個人如若一柄斬開日月的寶劍,銳氣凜然,鋒芒畢露。
江玄心底驚嘆不已,自己這個老子,當真無愧長生劍神的尊號,著實驚才絕艷,完全就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也一樣閃耀奪目,並橫壓全場的天之驕子。
不愧是我老子!
江玄暗笑。
他取代的守界人,本能意識開始「工作」,繼續著「流程」。
「不差。」
江玄審視一番江昊天后,輕聲讚嘆道,「由你接老夫的班,這方諸天……倒是能清靜不少了。」
「前輩謬讚了,後生自然勉力,盡好守界人之責。」
江昊天不卑不亢地說道。
沒有太多言語,更沒有試煉考核之類的苛責,江昊天只是來了,就得到了守界人的認可,取得了對方的傳承,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棒子」,擔起了對方的責任。
狗道人應該並未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幕。
不然,他和江昊天的賭約,也就不會存在了。
守界人將自身傳承交予江昊天,簡單地囑咐了兩句,「這方諸天,就交給你了。」
「倒也不必太有壓力,外面雖有無數生靈虎視眈眈,但秩序天道在上,時間沒到……他們也不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伸出他們的狗爪。」
「多謝前輩賜教,後生謹記!」江昊天應道。
守界人滿意一笑,不再多言。
完成使命的他,身體已經開始消逝,他的大限已至,該迎接自己的結局了。
不過片刻,身體已經趨於透明。
江玄有點發懵,不是……就這麼結束了?
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
這次的時空幻境,也太草率了吧!
「不行啊,這麼寶貴的機會,我這個當兒子的總得做點什麼吧!」江玄心底一急,下意識地催動境之神通,穩住正在消逝的守界人,以期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代入程度,能更深幾分,好讓自己占據主導權。
現實之中,他被昊天奪舍,雖無法反抗,但意識尚在,他父親江昊天前來營救他是有所感知的。
因此,也大致了解到了江昊天和昊天之間的因果關係。
所以……眼下有提前告知父親,改變頹勢的機會,自然是要嘗試一下的。
說到底,人還是自私的。
孟婆那裡,他擔心蝴蝶效應,所以不敢出手干涉太多,可換到自己父親這邊,江玄卻全然不顧這些了。
只見。
坦然赴死的守界人,渾濁的眼睛猛然瞪得溜圓,精光直射。
江昊天:「……」
神情一滯,有些愕然。
什麼個鬼?
迴光返照嗎?
「還真有戲!」
江玄占據了主導權,心神一定,立即對江昊天說道,「有一事,切當謹記,事關你前途生機。」
江昊天愣了一下,心底很是疑惑,但還是拱手一禮,「還請前輩賜教。」
「世間生靈皆有命魂,命魂由命格而來,你也一樣,然……命格並非憑空而來!」
話音落下。
時限已至,已趨於透明的守界人,頓時消弭一空。
江昊天愣在了原地,嘴裡重複著守界人最後的話,眸中泛過費解。
這……是何意?
守界人消弭,時空幻境卻並未結束,此時的江玄還複本尊,只是自身好似同這方空間存在無形的隔膜,他能以上帝視角看到江昊天,卻傳不出任何訊息,對方……顯然也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希望有用吧。」江玄暗暗祈禱。
而後不久,時間流速明顯加快,就好像再次開啟了倍速觀影。
江玄以上帝視角,看著自己的父親江昊天,參悟並掌握了守界人傳承,從而順利地成為了新一任的守界人。
不過,江昊天卻並未像前任枯守在此,他主動離開了這方形似莫須有的空間,回歸了地處玄天界的長生江家。
而在江家中,已有人等候多時。
「狗道人……?」
江玄眨了眨眼,頗為感興趣,狗道人和父親的交集和關聯,他只從狗道人的複述中窺得些許皮毛,二人之間究竟還存在著怎樣一種更深次的關係,卻是一概不知。
這次,倒是能好好了解一番了。
「你……還真成功了?」
狗道人怔怔地看著江昊天,很是不可思議。
想要成為守界人,究竟有多麼困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要知道,自秩序天道驅逐萬族強者至今,守界人也僅僅只經歷了三代。
嗯,這第三代就是江昊天。
從遠古時期一直到現在,足足七八百萬年啊!
守界人才只有三代,其中難度……可見一斑。
「嗯?」
江昊天很是奇怪,「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