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的詞條，自江玄的眼帘掠過。

  江玄露出了一抹笑容。

  狗道人拿他耍樂子，殊不知……他也在拿狗道人刷任務進度！

  其實，在狗道人剛出現在他面前，說什麼「有什麼疑惑，儘管相問，知無不言」的時候，他的被動技能就觸發了，雖然並不強烈，但還是可以肯定，這個狗道人沒安什麼好心。

  所以他沒有上套，只是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然後，金手指便彈出了詞條提示。

  【你避開了狗道人的因果算計，觸發因果聯繫，因果糾纏進度+1，當你完成和狗道人的因果糾纏，獎勵因果大道，當前進度1/10。註：因果大道為十二至高大道之一。】

  說實話，他剛看到這提示的時候，是完全懵逼的。

  和狗道人完成因果糾纏，獲得因果大道？

  堂堂十二至高大道之一的因果，這麼容易就可以獲得了？

  天知道，他掌握輪迴大道和陰陽大道的過程，有多艱難啊？！

  金手指現在給力的有點不真實了。

  對此，江玄只能認為，狗作者不想寫了，胡吊亂搞！

  然後……

  一通交易後，狗道人居然讓自己重新問一個問題，還是那個話，這麼一個不著調的狗道人，能那麼好心？

  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問了對方該如何熔煉道基。

  但其實……該如何熔煉道基，他心底早就有了大致的答案，無非就是「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爭取再刷一波進度，沒準就能成功完成因果糾纏，獲得因果大道了呢？

  然後，和他想的一樣，狗道人扯了一大堆，可就是不說重點，最後……居然還能特麼硬生生地扯到人皇帝禹頭上的！

  這已經很明顯了啊！

  分明就是在給他挖坑！

  他能怎麼辦？

  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唄……

  然後，在他傑出的演技下，他又成功進度+1，距離完成因果糾纏，又進了一步。

  雖然他也搞不懂，這個因果糾纏，究竟什麼意思，但他基本可以肯定……這個不著調的狗道人，絕對有著樂子人的屬性。

  而因果糾纏，就藏在狗道人那些其實挺無聊的樂子之中。

  狗道人不知江玄心思，他現在已經被江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整不會了。

  不是，你剛才不是還一臉失意嗎？

  怎麼突然就沒了？

  「人皇帝禹那麼變態，你難道就不挫敗嗎？明明你也是人族的頂級妖孽，可和帝禹一比，卻仿若米粒與皓月，難以比擬！」狗道人不死心，繼續追問。

  「為什麼挫敗？」

  江玄迎上狗道人的目光，故意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然後自信地說道，「我超越人皇帝禹，只是時間問題。」

  語氣平淡，從容自若，仿若在陳述著一件事實。

  狗道人：「……」

  不是，你真的假的啊？

  超越帝禹？

  我特麼這麼多紀元中，見過那麼多人，大帝都有不少，可直到現在都還沒見到過一位能達到帝禹那個高度的！

  你這才哪到哪？

  證己道都還沒完成呢，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超越帝禹？

  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吧！

  狗道人來回地打量著江玄，本能地認為江玄在吹牛，可……見江玄一臉自信，不似妄語，心底一咯噔，整個人頓時麻了。

  壞了！

  這小子來真的！

  他並不在意江玄是不是真的能超越帝禹，能與不能，都與他無關，他難受的是……這小子太特麼的自信了！

  無論這份自信是真是假，但人家是真的自信啊！

  根本打擊不到對方的道心啊！

  他……又失敗了。

  「這都尼瑪什麼怪物啊！」

  狗道人心底很是煩躁，他當初在江昊天那栽了一手也就罷了，今天居然在江昊天他兒子這又栽了一手？

  江昊天這一家子，不會真是他克星吧？

  他很煩。

  本來嬴四海逆天改命之事，就有點棘手，他不得不頻頻出手幫持，讓他頗為煩躁，而今正面碰上江玄，這個江昊天之子，「新仇舊恨」，他自然要在對方身上找點樂子回來，消遣一二。

  卻沒想到……這小子比他老子還邪門！

  狗道人搖了搖頭，轉身就走，向頭顱大陸的天穹之外漫步走去。

  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了！

  江玄看著狗道人的背景，眨了眨眼，隨即直接高聲道，「你還沒告訴我，該如何熔煉道基呢！」

  「滾！」

  狗道人的身影已經消失，遁入了天穹之外，但他的聲音，卻如驚雷，乍響在無邊際的血海之上。

  江玄頓時直樂呵。

  進度+2，再來個八次，就能獲得因果大道了。

  雖然也沒那麼容易，但他相信，狗道人這種樂子人，肯定很快就會來尋自己找回場子的，然後履行自己「送財童子」的標籤，幫他快速完成任務。

  太蒼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一臉茫然，實在看不懂這兩位在這搞什麼，都是謎語人嗎？

  「走了。」

  江玄招呼了太蒼一聲，然後向血海深處走去。

  不出意外，這方大陸的神宮，就在血海的最深處。

  見此，太蒼只能壓下心頭的萬般疑惑，跟著江玄繼續「搜刮」。

  心底則多了幾分惆悵。

  他雖活出了第二世，可畢竟闊別近四個紀元，信息斷層，儼然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的腳步了。

  「我也成了被時代淘汰的人？」

  太蒼心底直呼荒謬，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承認。

  江玄和狗道人的一番談話，他壓根是一個字……都沒理解。

  ……

  頭顱大陸比想像中的還要大上很多很多。

  比陽之九重天九塊大陸全部加起來，還要大上數百倍之多，以致於江玄兩人足足花費了三個時辰，才抵達血海的最深處，尋得了最後一座神宮所在。

  這座神宮相對而言，十分古樸，由青石堆砌而成，氣息內斂，就像是一個荒廢的石屋，遠沒有其他神宮的那種神異、恢宏。

  且，這座神宮並沒有被大道鎖鏈捆綁。

  它僅僅只是懸浮在粘稠的血海之上，同無邊無際的血海格格不入，卻莫名給人一種它在鎮壓著血海的感觸，頗為怪異。

  對此，江玄並未關注，也不在意，他沒閒工夫關注那麼多，趕緊搜刮完神宮才是正事。

  可，當他進入神宮後……

  懵逼了！

  神宮內部空間很小，估計只容得下七八個人站立。

  可，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呈放著一個三足兩耳的鼎器，且在鼎器上映照著一幅朦朧的光景，仿若一個宏觀的地圖。

  為什麼本能地認為這幅光景是地圖呢？

  因為，光景中的一塊塊陰影輪廓，相互緊簇，卻又涇渭分明，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塊塊分裂開來的大陸。

  這倒是其次。

  最為重要的是……這幅光景中的畫面，江玄極為熟悉！

  猶記得他假扮江乾坤，在王城外搬走稷下學宮的時候，因為夫子的「不當人」操作，他雖然獲得了人道意志認可，成就了少王之尊，可卻也直接導致了詛咒加強，壽元急轉直下，僅剩三年可活。

  夫子給出指引，人族聖物或可鎮壓血脈詛咒，然後他順著夫子的指引，意念喚動人道意志，得以俯瞰玄天全貌……而那次所見，和現在這幅光景，基本一致！

  唯一的不同，當初那一塊被詭譎之物遮掩的灰暗之地，他是無法探知的，而今在這朦朧的光景中，他卻能從那一個看起來十分微小的板塊，看出了個大概……

  赫然正是神啟之地！

  江玄神情有點恍惚，心底更是驚動連連，這特麼什麼意思？

  難道……神啟之地是玄天界的一部分？！

  我靠？！

  這麼抽象嘛？

  不是，狗作者，56章的坑，你還能這麼圓回來的嗎？未免有點離譜了！

  江玄消化了好一會，才壓下心頭的驚動，並不敢把自己的猜測當真，畢竟……這個猜測實在太瘋狂了！

  一個是孕育原始生命的起源之地，而另一個……卻僅僅只是一個十分貧瘠的小世界！

  這無論如何也無法聯繫在一起啊！

  江玄搖了搖頭，將此事先擱置一旁，而後收起了那個三足兩耳的鼎器。

  毫無疑問，這個鼎器就是一道鴻蒙之機。

  不過，讓江玄有些詫異的是，這座神宮的神像……居然藏身在鼎器之中。

  估計這位天道聖人，也察覺到自己可能會壽血乾涸而亡，所以居於這道鴻蒙之機的鼎器中，想多延續一段時間的壽命吧。

  可顯然，他失敗了，如今也成了一具神像。

  太蒼也看出了這點，不免有點感傷，昔日他們一十四人，而今……只有他僥倖活出了第二世，而一眾同僚卻都成了供人使用的神像工具。

  這一次，江玄收刮乾淨後，並沒有急於離去，而是直接在神宮開始了規劃好的下一步——

  續上和南宮明月的第二層姻緣，對六道輪迴種下烙印！

  差使太蒼護法。

  江玄開始了大夢。

  輪迴秘術和境之神通齊動。

  嗡——

  陰間，忘川上。

  「命數，不可違！」楚江王的聲音在江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