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江玄忍不住問道。
「沒成想那傢伙就是個小心眼。」
江長壽撇了撇嘴，語氣中滿是不爽，顯然對當年的事仍耿耿於懷，「那傢伙自己打不過我，把道藥輸給了我，竟耍起了無賴，把大乾仙朝王侯全叫了出來堵老子，說什麼時候勝過老子，才能放老子走！」
「焯！」
「大乾仙朝無愧中神州的霸主，確實有點底蘊，整體實力明顯超越其他的頂尖道統一個層次，那九大王侯全都是尊者境圓滿，一個個的戰力不比老子當時弱多少，老子愣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突圍離開。」
江長壽撇了撇嘴，語氣中仍夾雜著氣憤，「老子後來雖突破虛神了，可也因為一些事耽擱了，一直也沒尋到時間去報這個仇。」
「……」
江玄繃不住了，忍不住生出幾分擔憂，「這次前往大乾仙朝……您老不會要動粗吧？」
尼瑪？
他見未婚妻前，若是先把「老丈人」給打了……那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南宮明月現在是大乾九聖女，那大乾皇帝自然也就算是自己半個「老丈人」。
江長壽擺了擺手，「再說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應該會收斂一點。」
「……」江玄心裡更不安了。
「不就是借個道藥嘛！多大點事！」
「爺爺，我支持你！」
這時，女娃卻氣鼓鼓地蹦了出來，揚了揚自己饅頭一樣的拳頭，「居然敢欺負我爺爺，我要把他打成豬頭！」
江玄眼睛一瞪，沒好氣地罵道，「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江長壽卻十分受用地露出了笑容，寵溺地摸了摸女娃的腦袋，「呵，長大了！知道為爺爺分憂了。」
「不過那南宮霸玄是和爺爺一個時代的人，早已邁入虛神境了，如今天地桎梏衰退，估計也快要渡劫了，你要想幫爺爺啊，還得再繼續努力哦！」
「虛神？」
女娃眨了眨大眼睛，眼神有些躲閃，自己好像拍馬屁拍到鐵板了……想了想後，連忙道，「爺爺放心，再給我十年，不，五十年……」
「不不不，一百年，我一定幫爺爺報仇，將那大乾皇帝打成豬頭！」
女娃又揚了揚自己的拳頭，然後主動釋放自己的修為，一股神聖、無上的真龍威勢，如浩瀚狂潮，橫壓四方。
姜辰身形頓時彎了下來，不受控制地顫慄，心中滿是驚懼。
江玄也是臉色微變，神色有些不自然。
甚至就連江長壽，也都眉頭一挑，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臥槽？
融道境？！
女娃收斂氣息，嘿嘿一笑，「爺爺，我已經融道了哦，再給我一百年，絕對能幫爺爺報仇的！」
「……」
江長壽、江玄和姜辰，全都沉默了。
良久之後，江玄終於接受了女娃已經融道境的事實，有些複雜地看著女娃，有些好奇，「你什麼時候突破的？」
「唔……」
女娃噙著手指，想了想，「先前江傾天爺爺給了我十株道藥，我吃完後就天元五重了，然後江傾天爺爺臨走的時候，又塞給了我十株道藥……」
說著，女娃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江長壽，那內涵的眼神，毫不掩飾，然後又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道，「然後我就融道了呀！」
用二十株道藥突破融道……
對此，江玄只能說，心裡在滴血！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那二十株道藥是女娃自己憑「本事」從江傾天先祖那弄來的，而且……也就女娃能這麼玩，她早已揭開了五層血脈封印，修為提升就是蓄積能量的過程，二十株道藥下肚，直接融道，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若是換成常人……能不能消化得了二十株道藥的磅礴能量，都是兩說。
更何況，修為的提升，困難之處在於境界，境界感悟上不去，別說二十株道藥，就算是二百株、二萬株，也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費。
「你這閨女……」
江長壽看向江玄，欲言又止，一堆話堵在嘴裡，想說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全都化為了一句，「牛逼！」
以這小妮子的提升速度，把南宮霸玄揍成豬頭哪裡需要一百年？
他嚴重懷疑，若是道藥管夠，這小妮子明天就能把大乾仙朝給掀了！
江玄嘴角抽了抽，心累地捏了捏眉心，說實話，哪怕是知道北神州出現了兩個自其他世界降臨的融道境天驕，他也都沒有太多驚訝，最多也就是嘴上發發牢騷表達一下情緒，心裡的重視程度，甚至未必比得上那個冥空。
可現在女娃不聲不響地融道境了，真有點把他給打擊到了！
他這個當爹的，還不如自己閨女？
沒道理啊！
他老爹、老娘都那麼猛，怎麼到自己，就輸給自己閨女了？基因跑偏了？
一時間，江玄有點懷疑人生了。
而江長壽此時，已然笑呵呵地抱起了女娃，頗為大方、慷慨，「說吧，看上我什麼東西了？爺爺今天高興，都滿足你！」
時代變了，抱大腿，得從小抓起。
「唔……」
女娃大眼睛眨了眨，噙著手指想了想後，肯定道，「爺爺……我可以全都要嗎？」
江長壽神情一僵，抱著女娃的胳膊都不受控制地顫了顫，他想到了這小妮子不好糊弄，可萬萬沒想到……這小妮子比她爹不要臉多了！
全都要？真敢開口啊！
「這個……」江長壽乾巴巴地笑了笑，「爺爺掌握的傳承太雜了，若都給你，很容易使你分心，干擾你正常的道途。」
「很多時候，傳承不是越強越好，相反，契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這樣嘛……」
女娃大眼睛裡閃爍著疑惑，「可我的血脈記憶告訴我，我們真龍悟性很好，可以來者不拒的呀！」
「……」
江長壽臉色黑了下來，真龍一族的悟性確實是萬族最頂尖的，而且這小妮子還是純血真龍，悟性的變態程度，恐怕絕不弱於她爹！
來者不拒，確實沒毛病。
江長壽頓時犯愁了，今天真要栽這小妮子手裡了？
可就在這時，有人給他解圍了。
準確地說，是他感知到了兩道熟悉的氣息。
江長壽臉色微沉，神情嚴肅了下來，放下女娃，而後走出仙舟，古老大鼎喚在身前，迸發熒熒神輝，冷厲的目光則落向了千里外的一座恢宏古城。
「怎麼？魔窟的時候，灰溜溜地逃了，今天想找回場子？」
自古城中，冥族的噬命上人和血魘上人走出，隔著千里虛空，遠遠地盯著江長壽，眸底滿是忌憚和陰戾。
尼瑪！
今天出門就該先算上一卦，他們不過是為了煉化這座古城，他們兩尊真神出手，就是走個流程的事，可就這麼簡單的事，居然也能半道上地碰上江長壽。
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