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沒料到關靈反應如此之大,微微一愣,隨即將仙人府邸、月中仙宮、長生魔君等相關消息,盡數告知了她!
「我自得到這張金頁,參研已久,並未參得半點玄機。此物竟讓關道友如此動容,可是有什麼古怪?」
「何止是古怪這般簡單!」
關靈指著金頁上的仙紋篆字,面沉似水道,「這些文字,本源於成就天仙時的道授天書,乃是天篆。唯有修成真仙境,方能理解此中奧秘,常被真仙用來記載功法仙術、悟道心得。」
「只不過,這張金頁上記載的,卻是扭曲的、畸形的大道感悟。明顯是那群舊時代餘孽,布下的手筆!」
「幸好你還未修成真仙,要不然,一旦理解這些天篆的涵義,神志立馬會被污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參研越深,瘋得越厲害。」
「你可能會在極短時間內,獲得無上法力、高深道行,但那時候的你,早已不是原本的你,而是受扭曲大道支配的傀儡!除了繼續求索此道,其餘一切的一切,在你眼中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與此同時,那群老不死,也會以你為錨點,進一步將力量滲透進來……」
沈墨聽得背脊發涼,汗如雨下;
一旁的陳夢澤更是面色蒼白,有些控制不住體內真元,細膩雪白的肌膚浮起了一層冰晶寒霜。
「關道友,你再看看這顆靈丹!似乎也不是什麼善物。」
沈墨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鎮妖塔中取出了重重封印的仙丹,同樣得自於長生魔君。
不過,跟殘損金頁不同,他靠著【法眼燭微】,一眼便看除了這顆「仙丹」有古怪,濃郁神異的藥性中還暗藏著一份兇惡,因此他從未想過服用此丹,留在身邊也僅僅是為了參研丹道罷了!
關靈仔細查看過「仙丹」後,很快便有了結論。
這顆「仙丹」擁有輔助感悟大道的功效,算是悟道類丹藥,但沒有絲毫意外,此丹同樣出自舊時代餘孽的手筆;若有人服下此丹,別說是神橋和無相,哪怕是修成了鬼仙、人仙、地仙,都會感悟到扭曲、畸形的大道,被其所污染!
恐怕只有神仙、天仙中人,才有實力抵禦藥性中的險惡,並正本溯源祛除扭曲大道對自身的影響。
神異仙丹和殘損金頁,以及那柄青銅短戈,顯然都不是長生魔君原有之物,而是仙府主人遺留下來的「恩澤」。
而從其洞天福地的規模和層次,以及遺留的參天古樹、月中仙宮等物來看,仙府主人必然也是一尊實力不弱的仙人,起碼是人仙、地仙級別的存在;再結合關靈所言,這位強大真仙的隕落,大概率跟「悟道仙丹」和「殘損金頁」脫不了干係!
很有可能神志被大道污染變成瘋子,並成為舊時代餘孽滲透力量的錨點後,為其他強大仙人所殺。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在求索大道時死於其他劫數的可能!
「無意之間,我竟然助那長生魔君渡了一重劫數?」
沈墨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拼死拼活,從長生魔君手中搶來了這些「寶貝」,結果一件比一件歹毒、噁心,不僅沒半點用處,反而幫這尊大妖魔清除了身邊隱患,心情就變得有些糟糕!
「悟道仙丹」就算了,畢竟長生魔君出自長生族,丹道造詣極高,顯然也看出了此丹暗藏險惡,要不然他為了衝擊真仙境早就服下這顆丹藥了。
但是,殘損金頁卻不同。
彼時他還未躋身真仙之列,故而同樣參不透上面的天篆;
倘若此次能靠著數千年積累,順利修成真仙,無需研習便可理解天篆的涵義,為舊時代餘孽所趁!
關靈已聽他說過仙府一行的經歷,自然知曉他跟長生魔君的恩怨糾葛,開口說道:「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此物既是那長生妖魔的劫數,同樣是你的劫數。」
「你莫要忘了,一旦被扭曲大道所污染,那長生妖魔不僅會變成一個瘋子,實力也會大幅提升!」
「一尊又強又瘋的妖魔真仙找你尋仇,你有幾分活命的成算?」
「更何況,讓更多舊時代餘孽的力量滲透進來,到時別管凡俗仙人,別管修士妖魔,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遭殃。」
沈墨心中一尋思,發現確實是這個理,便不再鬱結於此事。
而後,關靈將「悟道仙丹」和「殘損金頁」重重封印,找了一個正在凋零的世界,將它們全部丟進了魙界之中。
作為補償,她交給了沈墨一塊玉簡,說是死在了神道世界的一位無相修士所留。
沈墨接過玉簡,拿神識一掃,當即有些驚喜欲狂;
裡頭林林總總記載了上千道丹方,從無品丹藥到八品靈丹一應俱全。
雖然從其煉丹手法、丹藥原料來看,並非出自玄黃仙界,不過丹道藥理卻是共通的,只要好生研究一番,便可參照這些丹方煉製出七品乃至八品靈丹!
不過很快,沈墨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這枚丹方玉簡,來自一名隕落於神道世界的無相境修士……
豈不是說,但凡是死在此界的修士,他們的遺物都落入了關靈囊中?
難怪她身為器靈,能夠持續數萬年時間,源源不斷的為十數萬盟誓修士提供各種靈物資源,感情是在大發死人財;
不過,這也太敲骨吸髓了些,活著拼命獵殺神祇,死了一身遺物還得被關靈拿走!
面對沈墨「看透一切」的古怪神情,關靈不免感到有些心虛,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嘴裡低聲嘟囔:「留在神道世界不是浪費麼,取回這些遺物我也消耗不小……能叫發死人財麼……」
沈墨沒多管閒事的打算,畢竟立下的誓約中,並不包括將他們遺物取回送還轉世之人或是在世親友。
而且,就連他自己都沒少做發掘強者墓地、遺留洞府的事情,但自修行以來受他恩惠的生靈何止億萬;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關靈已算得上「德高心善」,不能單純的以世俗常人的眼光來看待此事!
剩下斬殺十三尊神祇的功勞,沈墨深思熟慮一番後,準備先留著,畢竟關靈連殘魂都能復活,留下這些籌碼可為自己和親近之人增添一重保障。
陳夢澤用去了四尊神祇的功勞,兌換了不少頂尖資源,為架起神橋做準備!
做完這些,二人聯袂邁出了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