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鹿山脈一處清幽山谷。
一間草廬、一塊靈田、一汪清泉,構成了一副景致怡人的山水畫卷,這裡便是虞妃隱居修行道場!
廬中。
沈墨跟虞妃相對而坐,面前的几案上擺上了靈茶瓜果等物,儼然成了其座上之賓。
他之前展示給了虞妃看的清靈仙氣,無比的純粹濃郁。
左藜國雖然也有叫法不同的「清靈仙氣」,但跟太初界的情況類似,此氣乃天生地養的極品靈物,一絲絲純正的清靈仙氣渾雜著混雜了大量元靈之氣,與之相比好似雲壤之別,確實不像是此界之物!
光是這一縷仙氣,就讓虞妃對「沈墨來自仙界一說」信了六分。
隨後,沈墨又向她展示了大量左藜國從未出現過的,產自玄黃仙界的非凡靈材、奇物。
有如此多確鑿實證,再加上他自身的存在本就無比特殊,便是沈墨的說法再離奇,也由不得虞妃不相信……在表明自己並無惡意後,沈墨便被虞妃請到了她的隱居草廬。
別看這間草廬無比簡陋,實際上搭建所用的材料,都是珍貴無比的仙竹靈草,對修行有著不小的助益;
招待沈墨的靈茶瓜果等,也並非凡品,乃左藜國最頂尖的靈物!
「沈某誤入此地,對左藜國修仙界所知甚少,還望虞道友為在下解惑。左藜國修仙界,可有修煉到了無相至人境的修士?」沈墨品了一口靈茶,悠悠然開口道。
跟先前一樣,他不敢隨意飲食邪祟中的靈物,眼下所飲靈茶,是從外界帶進來的。
「無相境修士?」
「本宮未曾聽聞此等存在,便是古籍之上也從未有過任何記載。」
「像本宮這般,已是世間修士的巔峰,享受三千載,乃左藜國百萬修士心馳神往、孜孜以求之境!在遇到沈道友之前,我甚至連神橋之上的道境,如何稱呼、有何神異,都不知曉。」
虞妃用修煉成白玉模樣的雙手,為沈墨杯中續上了茶水,看似神情自若、舉止雍容,實則語氣透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
「哦……」
沈墨臉上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繼續問道,「虞道友既然已是人間絕頂之輩,為何不離開左藜國,去別處看看?說不定能領略到不同的風景,道行也能再上一個台階。」
雖然在寒暄閒聊,但事實上,沈墨是想通過虞妃,去了解土著強者的世界觀,以及他們對這處「海市蜃樓」的看法。
說不定,能夠從不一樣的視角,窺得邪祟地的一絲破綻!
「沈道友莫要說笑了。左藜國的疆土便已囊括了天地之極,是為寰宇。」
「道友莫非沒有嘗試過?我輩無論朝何等方向一路遁馳,最後都會從另一頭返回。便是不惜法力,直往朝九天之外飛去,等飛上十天半月,依舊會飛回地面。」
「除了脫離此界,哪裡能離開左藜國,去往別處!若非如此,本宮知曉了道友乃仙界中人後,怎會如此的喜不自禁?」
「對了!」
「不知沈道友口中的仙界,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你又是如何淪落於此的?」
虞妃碧藍色的眸子,透著好奇、興奮、期待、忐忑等種種複雜情緒,稍作解釋後,便拋出了一個又一個憋在心頭的疑問。
沈墨微然一笑,並未回答他是如何來到左藜國的,而是直接向虞妃說起了他飛升仙界後的所見所聞;還時不時將腦海中的仙界景象鐫刻進玉簡,供虞妃賞閱!
在沈墨栩栩欲活的描繪下,一個浩瀚無垠、強者如雲、仙氣濃郁、靈材遍地的神秘世界,緩緩展露在了虞妃面前。
很快。
便讓虞妃心神動搖不能自已,碧藍色的眼眸泛起無盡漣漪,臉上神情更是痴迷陶醉!
更加廣闊的修仙世界,更加玄奧的功法道術,更加富裕的靈物資源,更高深的修為境界……等等,但凡是修仙求道之人,都難以抵禦其中的致命誘惑!
哪怕在沈墨眼裡,在【明察眾生】判定中,虞妃並非「活人」;
但,在邪祟地的規則秩序下,她與真正生靈並無什麼區別,自然也會對仙界心生嚮往,不顧一切追求「破界飛升」!
見虞妃眼神愈發熾熱,沈墨慢悠悠的品起了靈茶,閉口不再言語。
當即,虞妃臉上露出了悵然若失的神情,調整好情緒後,以極低的姿態向沈墨作了一揖,摯誠請教起了「飛升」之法!
「大事成矣!」
沈墨心中暗暗嘆道,長舒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他曾猜想過,邪祟地或許對身處其中的神橋境真君有什麼限制,令他們無法生出離開之念;
眼下,從虞妃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是多想了!
面對虞妃的執經叩問,沈墨並不急著傳授她「煉製禁忌之地及感知、降臨他界」的法門,而是以種種說辭婉拒,將她好生拿捏了一番。
這也不能怪沈墨面善心黑,姓唐的和尚求取真經都得過上九九八十一重難關,他雖非佛修,但道理是一樣的;
倘若他如此輕易便傳了虞妃「飛升之法」,恐怕她拿到手後,反而會在第一時間心生憂疑,懷疑沈墨的真實動機,擔憂此法門的真假,平白生出波折!
直到一月後,沈墨才裝作被虞妃誠心所打動的模樣,無意間透露了他確實身懷「飛升之法」,並提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虞妃想要求得妙法,得拿她器身之道的功法、道術來跟他交換!
器身道乃蕞爾小道,且不說非此間生靈不符合修行條件,就算是修煉精深,也只能在「器身世界」發揮出莫大威能,而此界已徹底凋亡、歸於魙界;在玄黃仙界或其他世界,此道此法威能平平,比尋常大道成就的真君都要矮上一頭,沈墨自不會深研此道!
最大的好處,也只限於豐富其閱歷、學識,對日後修行有些許的增益。
而沈墨提出此等條件,不過是尋一個看得過去的藉口,在拿捏虞妃的同時,順理成章的傳授她「飛升之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