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你們怎麼來了?」
秦大夫踉踉蹌蹌地朝著他一家子人跑去。
還沒有近身,就被先衝過來的秦夫人給了一巴掌。
「為了點銀子,你要孩子全家是不是!」
秦大夫捂著臉,滿臉木訥:「怎……怎麼回事?你說什麼呢?」
「爹,你還想要瞞著嗎?今日若是不把實話說出來,我們就沒有你這樣的爹!」秦大夫兒子懷中抱著他的孫子,那孩子還受傷了,手臂被包紮過。
秦大夫的眼眸狠狠一震:「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還要問問你是怎麼回事!」秦夫人性子烈得很,抬起手,狠狠地戳在秦大夫的腦門上,罵得口沫橫飛:「有人要殺我們,說是要去了你的後顧之憂。若不是動靜大了,有人來救,我們全家今晚都得死。為了那屁大的幾個銀子,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難道還不想說實話嗎?」
秦大夫渾身都涼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壞事兒剛開始做,蘇韻柔就派人滅他全家的口!
見秦大夫投來的眼神,蘇韻柔下意識就引導秦大夫:「雲姒姐姐,你還派人去殺秦大夫一家人?你的心,可真是狠啊!」
雲姒忍不住笑出聲來:「且不說到底是誰救了秦大夫一家,我今天到這裡來,根本想不到會遇到你們,也想不到會被秦大夫栽贓反咬,怎麼派人去殺他一家?蘇韻柔,你這麼激動,心虛。不如叫秦夫人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蘇韻柔咬緊了下唇,慌得厲害。
她早早就派出去人,安排好了所有,等秦大夫誣賴完了雲姒之後,再殺了秦大夫。
到時候,全部嫁禍在雲姒身上。
誰知,居然會被人截了去,打亂了計劃。
「那,秦大夫你就讓你的夫人,好好的說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蘇韻柔言語之中暗含威脅,餘光撇過霍臨燁,見他眼中滿是探究,心中更是一沉。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今日若是在秦大夫這條小溝裡面出了岔子,那她殺了秦家一家也不解恨!
秦夫人抓住秦大夫狠狠地晃了晃:「你說不說?你不說,我說!」
秦大夫知道蘇韻柔話中的意思,就想要阻止自家夫人。
秦夫人卻一把將他推開,大罵:「糊塗!事到如今,我們說還是不說,那個想要我們命的都不會放過我們。」
說罷,秦夫人朝著雲姒走去,直接跪在了雲姒的跟前:「我知道您是前楚王妃,當初你第一次來看診,我剛好在內室休息。那糊塗東西跟你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雲姒去攙扶秦夫人,蘇韻柔卻過來阻擾:「雲姒姐姐,這不是你之前就安排好的嗎?你……」
『啪!』
雲姒反手就給了蘇韻柔一巴掌。
霍臨燁面色緊繃,抱住蘇韻柔,剛要發作,雲姒就道:「管好你的狗,是非對錯,等會兒自有分曉。她這麼緊張兮兮地來狡辯,可疑得很!」
「王爺,柔兒沒有!」蘇韻柔害怕得渾身都繃了起來。
霍臨燁目光凝起,看著蘇韻柔顫抖的小臉:「那你就安分一點,是非本王自會判斷。若是雲姒真的是受人冤枉,那……」
話點到為止,便更叫蘇韻柔害怕。
她死死地盯著秦夫人,生怕她胡亂說話。
秦大夫是個剛硬的,上了年紀,更有脾氣,今日遭難,心中有氣,越發耐不住火——
「當時前楚王妃是第一次來找那糊塗東西看診,我這裡還留有單據,日子的記錄。結果就是前楚王妃她身子難以成孕,我聽得清清楚楚,絕沒有錯!」
蘇韻柔咬牙:「那就奇怪了,她明明終身難以成孕,為何之後又好了?雲姒姐姐,難道不是你改變了脈象,去欺騙秦大夫的嗎?這一切,莫不然是你的一個局?」
雲姒冷然一笑,並不著急回答狗急跳牆的蘇韻柔,而是質問秦大夫:「秦大夫,事到如今,別人都要殺你,你還不說實話?就算是你今天躲得過,那人也不會留著你這個把柄了。」
蘇韻柔嚇得張口就要打斷雲姒:「雲……」
「住口!」霍臨燁緊緊握住蘇韻柔的手腕:「此事跟你無關,不要再多言一句。本王要知道實情,別在插嘴!」
蘇韻柔頭一次,在霍臨燁的眼中看到了難以熄滅的惱怒。
秦大夫這一刻,看著自己受傷的小孫子,還有狼狽的家人兒子們,「呼啦」一下跪在了地上。
「是……是蘇韻柔叫我這麼說的,他很早之前就找過我,問了我雲姒的情況。那時候,雲姒還是楚王妃。前段時間,又找了我,要我演這麼一場戲。說……說是……」
秦大夫涕淚橫流:「雲姒不孕,吃了她的肉之後就能恢復。恢復了之後,就欠了她天大的情。到時候我在出來,說她其實是裝的,這樣,楚王就能要了她的命!」
「我沒有!」蘇韻柔急地捂住耳朵,又轉身抓住了霍臨燁的手腕:「王爺,我沒有啊,根本沒有!是雲姒害我,她害我!我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會算計人心呢!」
霍臨燁看著拉著自己手腕,身下不斷下滑的蘇韻柔,眼眸也一點點變得深冷起來。
雲姒冷笑:「我這些日子在皇宮裡面奔波,根本懶得搭理你的破事兒!我怎麼害你?今天的一切,難道不是你先去跟楚王捅出來,然後鬧起來的嗎?」
蘇韻柔咬咬牙:「那是你給我設下的陷阱,故意要我去踩的。我為了償還之前欠你的,可是捨得剮下兩片肉給你的。你吃了我的血肉不認帳,說沒吃過,現在又設局反害我。你說是我,那你怎麼解釋,你原本終身難以成孕的身體,又忽然恢復了!」
「要麼,你就一直在騙人。要麼,你便是吃過我的血肉之後恢復的!」
霍臨燁也問:「你身體恢復是事實,你說你沒吃過葷藥,你可有解釋?」
雲姒輕聲一笑:「我說什麼你會信?你信你腳邊跪著那個作惡多端的女人比較多吧!我為什麼會恢復身體,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說不出來了吧?」蘇韻柔咬牙狠狠一笑:「還是你不敢說!一個是欺君之罪,一個是欠了我的人情,你就算是承認吃了我的兩塊血肉,又如何啊,雲姒姐姐!」
「她不知道,是本王沒叫她知道。」
低沉且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黑夜之中,無視一切阻礙,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馬車緩緩而來,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雲姒眉頭一皺:「這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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