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被雲令政保護的很好,改了名字,還以「秦無一」這個人的名義,送意歡上學堂,學騎馬射箭,學五行八卦,學藥理毒理。
雲令政沒什麼能給的,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為了孩子,讓天下大定,他的女兒可以不在顛沛流離。
如今站在暗處看著意歡老老實實的挑燈學著當年他最喜歡的五行八卦,雲令政亦是覺得欣慰的。
親隨在一旁小聲開口:「主子可以易容了過去看看小姐,小姐在樓里被教乖了,也聰明,現在就學著這些,她知道只有自己強了,才能達到目的。」
「不去了,過多的接觸對她不好。以後不管是什麼變遷,她最好也不要知道我是她的父親,在她背後托舉她的人,是我。」雲令政收回目光,輕聲吩咐:「走吧,滄藍。」
是一個新的親隨,叫滄藍,原本是南漢的人,雲令政收服他用了些力氣。
滄藍忠心,此時看雲令政這樣,忍不住開口:「大人,為何這樣拼命,都沒有後路了。」
夜色下,雲令政淡淡一笑:「我從前只覺得沒什麼能夠打動我的,後來出現了南絳,亂世,我希望以我自己的能力給她一方安全的天地。現在又有女兒了,我想著,我多做一些,這天下太平了,歡兒也能有更多的選擇。」
月光下,風吹來,雲令政聲音越發的溫和:「我的孩子,她不應該為了生計奔波,我已經給她累計了足夠多的錢財,讓她衣食無憂,不用為了銀錢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巫族那邊,我也會為她跟南絳做好打算,讓她們不受巫族身份的制約。」
「我會托舉她,讓她成為她想要成為的任何人。孩子的起點高低,來自父母的高度。」
上馬車時,雲令政回頭看了那個莊子一眼。
意歡很聰明,知道自己跑不掉,又遇到了「秦無一老先生」這種大善人,願意教授她這麼多,她就潛心學。
只是唯一不放心的,是景昀。
她流浪慣了,也不知道景昀現在是什麼樣子。
方若汐死訊傳來時,雲姒已經喝下藥去。
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動景昀。
「這種藥傷及肺腑,這么小的孩子,扛不住這個藥性。如果你們非要餵他喝,我還不如現在給他一刀,讓他免受苦楚。」雲姒沒有擋在景昀跟前。
說話的功夫,已經把景昀推倒了這些人眼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們可以給他喂,餵完我就殺了他。」
受命來的封辭不信這個邪:「殺自己的兒子,你下得了手?」
雲姒眼底多了幾分不耐:「這個藥是什麼東西,吃下去會是什麼後果,沒有人比我更懂。景昀吃下去就徹底廢了,與其讓他做廢物,倒不如讓他乾乾淨淨的走。我是愛我的孩子,所以更不願意看他被折磨。」
景昀沒有回頭看雲姒,聞言甚至揚起下巴挑釁的看著封辭:「端來,我喝完我自己去。別想用我做要挾我母親的工具!我母親此生為我奔波求藥,我如何還能做她的累贅,做父王的累贅。與其做個廢物,我倒不如重新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