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方若汐躲在運送恭桶的馬車裡面,出了皇宮。
第一次呼吸到自由,方若汐才意識到自己以前多麼愚蠢。
每天想著自由平等,就連跟男的在一起,想的也是自由。
殊不知免費的最貴,她現在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自由應該是提升自己,而不是放縱慾望。
晚了,一切都晚了。
「再想什麼?」一輛馬車停在了方若汐的身邊,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薄涼,悠悠開口。
方若汐轉過頭,從馬車帘子那處依稀之間窺見裡面的人模樣。
是雲令政,是他幫自己出來的,但是是有條件的。
「我……」方若汐遲疑的開口:「我能不能……能不能就這樣離開?」
馬車裡面,雲令政仿若早就知道了方若汐會這麼說,他輕嗤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能逃去哪裡?哪裡容得下你?或者說,你能怎麼活?」
方若汐張了張嘴,想了又想:「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我怎麼不能活呢?」
雲令政早猜到方若汐膽小,會反悔,他也不意外,只道:「我說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話你當是不明白的。也罷,我同你說清楚。你現在出奉天城,天亮了有人發現你不在皇宮,就會開始搜尋。你以為你躲得掉?」
「我不知你來自己何處,但是這裡,每個村莊都是聚集在一處的小團體,來了什麼人,路過條什麼狗,村民們都清清楚楚。何況,是多出來你這麼個人?一個沒有家世背景,沒有人脈,手裡沒有銀錢的女子,你認為你能怎麼躲,能怎麼逃?」
這話,讓方若汐心驚膽戰。
她也更加後悔。
如果剛來這裡的時候,稍微利用自己的本事,發展一些人脈,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哪怕是搞錢也行啊。
但是晚了,後悔也晚了。
方若汐嗚嗚嗚的哭起來,看著雲令政開口:「對不起對不起,你能幫幫我嗎?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想我父母,我想要回家,我知道錯了……」
「現在,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你還有一線生機。」雲令政不準備在跟方若汐說下去。
去不去的都在她,反正她現在已經出來了。
馬車離開,親隨忍不住問雲令政:「萬一她就是不去,那怎麼辦?」
「那更好,到時候我們的人出去,說皇帝顧念方若汐生了孩子,還幫他辦成了這麼大的事情,捨不得殺她,還把她放了出去。朝臣跟陛下的關係,那可就更加差了。南漢的各路諸侯原本就恐懼,知道了士族慘死,在知道老臣被他一個姬妾玩弄,是恐懼著等死,還是反了他封疆,說不定能活?又或者,投靠大周?」
雲令政輕輕笑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我的雙手是廢了,但是我人還活著。這世上最好利用的,就是女人的感情。當初封疆利用了方若汐的感情,現在,會變成一把刺向他的尖刀。」
方若汐果然要拼搏一下,沒有按照雲令政說的去做,而是逃,找地方躲。
危險到了極致,人的本能就是求生。
她不見的消息傳到皇宮時,外面關於封疆縱容姬妾攪弄朝堂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