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霍慎之朝著她伸出手,嗓音平靜,雙眸狹長,不笑也似笑。
雲姒看了一眼他的掌心,耳朵紅得滴血:「我……我自己治。」
「這裡離軍營極遠,你準備走回去?」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渾身的氣勢,都透著一股雲淡風輕的威懾。
雲姒一張小臉擠出愁容,懊惱道:「九爺,你我同乘一匹馬,叫人看見了,不好。」
霍慎之瞧著那小女兒家眼底霧氣朦朧,眼尾浮現淡淡一抹紅暈,像是委屈極了,竟叫他忍不住地想要凌弱她,「方才帶著你奔馳時,你怎不記得說這話?」
雲姒急了:「明明就是九爺你上了馬,我還沒說話,你就帶著我來這裡了。」
她哪有拒絕的餘地?
霍慎之再次伸出手:「先上來,回軍營再說。」
雲姒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茫無涯的四野,叫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那一日你中了藥,跑到了荒廢的冷宮一角,可還記得?」他收回手,聲音清澈坦蕩。
雲姒眼底閃過震驚,「我……我原以為那是夢,沒成想,真的是九爺救了我。可是……可是我是在太妃那裡醒來的,宮女說我泡在池子裡面。」
霍慎之一雙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裡,似能窺見她的內心,「礙著你是女兒家,名聲緊要。」
雲姒雙手交纏在一起,仰頭就這麼看著霍慎之。
他光明磊落,那時候都沒有占她半分便宜,現在又能如何
且她現在的身份,只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村姑」,哪有什麼便宜能夠給權勢滔天的九爺占?
「我……我自己爬上去。」
雲姒低著頭,費力地蹬住馬凳子。
還沒有用力,手腕被一隻溫熱的手包裹,腰間也受到了一個力,直接讓她穩穩地側坐在了馬上。
她一抬頭,就能感覺到他沉穩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讓她耳膜都跟著發燙。
雲姒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還沒有反應過來,腳踝就被抓住。
『咔嚓』一聲,錯位的骨頭,瞬間復原。
「疼麼?」霍慎之的手還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圈著她的腰,卻是拉著韁繩,沒有碰她,「放鬆些。」
「還……還行。」雲姒的聲音細弱蚊蠅。
「回去自己上點藥。」他乾燥溫熱的掌心,輕輕地在她腳踝上揉,「還有哪裡傷了?」
男人的手順著腳踝往上,目光也從移到了她的臉上。
四目相對,他的呼吸平穩灼熱,落在她的臉上,親密到了極點。
雲姒搖搖頭,只感覺他手心的溫度滲透布料,親密到了極點。
「沒有了。」她試圖動了動,想要離他遠點。
「坐好,還想掉下去。」他遒勁有力的雙臂圈住她,四目相對,那聲音帶了點嚴厲。
「九爺,我是楚王妃。」雲姒繃緊身體,像是個被長輩訓斥的小孩,鮮紅的小臉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不服的辯駁。
嬌憨可愛。
霍慎之輕哂,「霍臨燁耗著你,不與你和離,你便一天守著規矩?若是他對你好,你守著規矩是應當應分,是必須。可話已經說開,他把你耗到垂暮之年,你也這麼守規矩,倒也是忠貞難得。」
雲姒居然無言以對,也沒想到,從來冷漠少言的九爺,說起話來,居然這麼厲害。
腰被他的手握住,霍慎之將她放了下去。
還沒有等她站穩,馬兒就掉頭了。
「等會兒會有人來接你。」霍慎之沒再看她一眼,縱馬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