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更成了幫凶一般。
風聲碎裂,只能聽見一聲的箭鳴。
蕭慈的銀槍在現在這種時候,舞出白亮的光影。
箭頭碰撞槍頭,擦出亮眼的花火。
他們縱馬朝著後退,逼得埋伏的人現身。
「分開走!」蕭慈開口。
雲墨裴眼底再無半點玩樂:「一起走,若是不行,我也能給你當個肉盾。」
蕭慈看了雲墨裴一眼,收回目光之際,兩人同時從懷中取出一枚東西砸在了地上。
濃厚的白霧瞬起,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等著白霧散去,黑夜之中只能看見三匹馬兒遠去的身影。
「追!」
高聳的草木遮掩來三人的身影,蕭慈握緊手中的長槍,屏息等待。
許久,確定了人都走了,他們才現身。
「你跟誰結仇了?」蕭慈轉頭問。
雲墨裴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轉頭又想要給蕭慈撣。
蕭慈推開他的手。
雲墨裴:「我在外界就是個病秧子的樣,誰會派這麼多人來殺個病秧子?」
蕭慈指了指自己:「那是衝著我來的?」
雲墨裴跟晚晚相視一眼,兩人朝著蕭慈齊齊點頭。
蕭慈:「殺我也用不著這麼多精良的刺客。」
她上前撿起長箭:「箭頭的鍛造不像西洲的,大周是不可能的,那就是……」
雲墨裴:「南漢!殺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對他們來說賺了。順便除了我這個名頭在外的軍師。」
他快速走出幾步,朝著晚晚剛才說的地方看過去:「今晚燒起來的,是雲家。」
「別說了,快走,萬一他們發現馬上沒有人,追著過來,就晚了。」蕭慈回頭看了一眼。
雲墨裴:「繞路走,我知道一條小道。」
三人匆匆開始離開。
晚晚心驚膽戰:「公子,家裡不會……」
「不會有事,就算是小六不在,二哥也在呢。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謀臣就是在這個時候起作用的。再說了,二哥院落許多機關。」雲墨裴快速在踩出一條道來。
轉頭,就去拉蕭慈的手:「給他們製造個虛影,讓他們以為我們朝著這邊了,拖延一下時間。」
蕭慈這會兒也踩了一個道。
雲墨裴覺得他們還挺默契,一樣聰明,就是蕭慈太過光明磊落,敢掏真心給別人。
這麼看來……所以天才把他派給她,真是互補,簡直天作之合。
蕭慈不知道雲墨裴腦子裡面想什麼,這會兒也沒有注意他拉著自己的手,只問:「你怎麼知道他那裡有機關,機關這種東西,一般不示人。」
雲墨裴接過蕭慈的銀槍,遞給在後面墊底的晚晚:「二哥聰明,聰明得跟個怪物一樣,什麼都學,幾乎都精,他看了不給自己住的地方布置才奇怪。二哥最喜機關術。前段時間,我看他開始研究蠱術跟醫術了,想來是為了醫治南絳跟他自己,尋求解法。」
蕭慈聽來只覺得唏噓。
人家愛他的時候他不知道珍惜,現在南絳已經不愛他了,他才後悔。
對此蕭慈沒說什麼,只跟著快速離開。
這一路上,他們七彎八繞,蕭慈都不知雲墨裴哪裡來的這麼多陰招,朝著野獸多的上山路上留了去過的線索,為了防止被抓到,甚至把衣服脫了扔水裡。
晚晚:「逃跑是我們家公子的絕招!」
雲墨裴只覺得沒臉。
蕭慈只覺得奇怪,看著功夫不俗,怎麼就知道逃。
天色漸漸亮了,雲家的大火熄滅了。
眾人開始傳,是因為雲姒一個女子貪心,想要掌權,弄權,所以上天開始懲罰雲家了。
男人說這話就算了,女人們也有說這話的。
聽來,讓傅娥媓他們都心涼。
且好不容易趕到的雲墨裴看著雲家付之一炬,他轉頭就問剛好過來的小廝:「家裡的人呢?」
老僕人的手背被燒傷了。
還是十一去背著他出來的。
這會兒他哭著跪下:「四公子,你怎麼才回來啊……家……雲家沒了……老爺跟夫人在天有靈,如何瞑目啊……」
「房子沒了可再建,吳伯,別難過。只要雲家的人在,總會給你們這些家裡的老人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雲墨裴扶起老人。
蕭慈站在後,也是第一回看見雲墨裴正經的樣子。
「家沒了……人……人也沒了……」蒼老的聲音哭訴。
雲墨裴的眼瞳一震:「什麼?您慢慢說!」
「嬴棣少爺被火燒死在了天牢,景昀小少爺被人一刀插入胸口,現在生死未卜,五公子在看著,韓大夫也在救治小少爺。六小姐下落不明,南絳姑娘也不知所蹤,就連東陵公主跟珈藍小姐也不知去向……雲家……雲家……」老僕哭得泣不成聲。
雲墨裴眼底赤紅,猛然站起身:「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是誰勾結了南漢的人……二哥呢,我二哥是不是也在景昀那裡?嬴棣被燒死了,嬴棣的屍體呢!我要親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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