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仲景眯了眯眼:「給你開個藥吃,三十顆,一天一顆,之後會有些懷孕的症狀,不過沒事,你且放心,這是為你保命呢。」
「保命?」韓金氏兩股戰戰:「我怎麼就到這個生死份上了?」
「婦人生孩子原本就是走鬼門關,你這樣大年紀生孩子,可不得要命嗎。造孽啊,孩子是無辜的,你要不然把孩子生下來吧。孩子有什麼錯呢?」韓仲景說著,吩咐人去拿藥。
韓金氏臉煞白,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這……這年紀大了,受不住,就不生了,孩子生下來我扶養不起,也是受罪呵呵……大夫我真的懷孕了嗎?」
「那當然,我的名聲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肯定壞了。而且你身體之前生孩子損傷了,我現在給你這藥,不但能夠讓你延年益壽,還能幫你化解此事。」韓仲景摸著鬍鬚,心中默默念:造孽啊……
韓金氏信以為真,連忙起身謝謝。
「能遇到您這樣的大夫是我的福氣。」
「你不要說了。」韓仲景頭皮發麻,他到底是個正常人一般人,這種事情,在遇到人家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謝,實在是……
雖然這韓金氏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韓仲景到底是個人,這會兒硬著頭皮打開藥盒子。
才看見裡面的藥,韓仲景的面色就是一僵。
這個藥……
韓金氏以為自己不好,忙問怎麼了。
韓仲景擺擺手,眼神若有所思,卻聽見藥童過來說,雲墨裴讓他要一千兩銀子。
天吶造孽。
雲家怎麼能出這種黑心肝的妖孽。
自己這是被拉下水了。
韓仲景後悔,但是現在箭在弦上,容不得他說什麼後悔,他硬著頭皮報了價格,下定決心這輩子遠離這個人。
骨子裡都泛著黑氣啊,正常人哪裡能夠想到這麼損的招數來一刀切,永絕後患的。
誰都棘手的事情,落到雲墨裴手裡,就這麼讓他們狗咬狗了,這種人真是……
韓仲景撇撇嘴,看向了韓金氏。
韓金氏想起之前自己昧下蕭慈的那些錢,還有鋪子嫁妝,除了給孫子鋪路給兒子鋪路還有她平時的吃穿用的,現在還剩下不少。
她立即吩咐人去支取。
一手交錢一手交藥。
等著她拿著上等保胎藥歡歡喜喜離開,雲墨裴才現身:「多謝韓老相助。」
韓仲景捏著眉心抬手打斷他:「我感覺自己活不長了。」
「怎麼?」雲墨裴走到他身邊坐下:「這話從何說起。」
韓仲景撂開手,睜大眼睛問雲墨裴:「我做這麼缺德的事情,老天爺會看不下去,要打個雷劈死我的吧。不給我劈死,也要弄點什麼給我遭報應的,好傢夥,我活了那麼大歲數,吃人害人殺人什麼沒幹過,總歸都是一刀的事情,就算是煉藥人,也是人自己為了家裡人賺錢,同意給我做試驗的。你倒好,你幹了什麼事兒,你小子!」
雲墨裴哈哈大笑,也不多解釋,將那銀票從桌子上拿起來,遞給晚晚,讓晚晚收好。
韓仲景吃驚:「這錢你花得安心?」
「誰說是我花的,老東西想要培養他孫子,找了好多同齡的孩子陪練。已經被他孫子打死打傷了好幾個了。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跟著爺爺奶奶生活。這銀子,就算我幫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積功德。」雲墨裴拱手作謝,要走之際。
韓仲景攔他:「那個藥是從哪來的?」
「我六妹身邊還有一位厲害的大夫,叫戰奴,我問他要的。」雲墨裴還不知自己這話帶來的後果。
韓仲景咀嚼著「戰奴」的名字,點點頭,最後坐下。
又是這個戰奴,又是……
天色明明,雲墨裴吩咐人尋了雲姒來。
且雲姒現在正在見雲令政:「南絳的情況很不好,二哥,藥什麼時候能拿到,你有把握嗎?」
雲令政背對著雲姒,身子隱藏在暗處,嗓音低冷,帶了點笑意:「當然,就這幾天的事情,我會把藥給送到她嘴裡的。很快……」
他緩緩轉過身,遠遠地看著雲姒問:「小六,九爺今晚就要回大周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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