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真相大白

  照溪看向了意歡:「你沒必要這樣諷刺我!你一個孩子,你又懂什麼?」

  她目光看向了雲姒:「而你,又懂什麼?你知道他這些年走過的路是什麼樣的嗎?你知道雲家,你的父母兄長又是怎麼對他的嗎?白添翎給了他希望,再撕碎他的期待,南絳再度把他心打開,再給了他一刀。大人是錯了,可是他回頭,卻總沒有路在等他了……他日日夜夜的走過的路,我都看在眼裡,我才會心疼他……」

  「大人自是位高權重,他此生不知為何而活,好不容易再有所求,如今又成了這樣,我可憐他……我錯了嗎?」

  意歡想要反駁照溪。

  可是雲姒按住了她的肩膀。

  雲姒沉默了一瞬,才開口:「你愛他。」

  愛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一個人可憐,心疼對方。

  照溪不敢把「愛」說出來,她搖頭否定。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

  雲姒好聲開口:「照溪……你愛他,你看不見別人,看不見南絳的苦痛。你沒有錯,但是你不能一直把想要遠離他的人往他身邊推啊。」

  「可是……情愛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嗎?六小姐你捫心自問,如果是你,你是大人你會怎麼樣?」照溪走到了雲姒跟前,她指著自己的心:「我……我為大人難過……」

  雲姒沒有回答,只聽見了裡面人的聲音。

  是……雲令政不太好了……

  南絳看著雲令政這個樣子,下意識地想要搭上他的脈搏。

  他現在這個難受的樣子,怎麼有點像女子害喜呢?

  就是……孕吐?

  南絳不確定,只是手才伸過去,雲令政已經壓住了五臟翻騰的噁心感,握住了南絳的手腕:「不管你吃了什麼成了現在這樣,我一定要讓你記起來!」

  南絳還是決定不管了。

  雖然是大夫,但是也不能不要命吧?

  這個人看起來病得挺重。

  看著南絳眼底完全的陌生,雲令政猶遭千刀萬剮。

  她都忘記了,今天過後,明天再見他,他又是一個陌生人。

  好狠毒的招數,是半點機會都不給他留,專門為了捨棄他做的這些。

  她恨極了他了……

  雲姒看著雲令政出來,本以為他不會說什麼就會離開,只他朝著她出聲:「跟我來。」

  雲令政面色暗沉,眼底的光昏暗一片。

  照溪拿了披風給他披上。

  意歡想要為南絳說兩句,可是依舊被雲姒按住,雲姒同她說:「不是說想要學學巫醫之術,讓我帶你過來嗎。去吧,南絳剛好在,你去跟著學學。」

  意歡看了雲令政一眼,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南離被千刀萬剮的死,南離死都沒說出她的所在了。

  南絳更是脫了層皮才有今天,她發自內心恨不得跟滿天神佛祈求,別在要南絳跟雲令政有牽扯了。

  誰知道他居然還能找來,他憑什麼啊他?

  意歡進去,很快就有聲音傳出來。

  意歡:「南絳阿姐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幾個病人了?」

  南絳這會兒坐下,笑著開口:「剛來呢,坐了好半天都沒有人來。」

  門外,雲令政的身形一滯。

  才轉身的功夫,就已經把他全然忘卻。

  甚至才說了名字的,眨眼間,她也都忘記。

  這世間任何她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他!

  照溪淚眼朦朧,低聲喊了一句:「大人。」

  雲令政沒有應她,只看向了雲姒:「出來。」

  雲姒跟隨出去,上了馬車,似乎所有都在意料之中了。

  她沒有等雲令政問,直接道:「她種了忘憂蠱,如你所見。」

  「忘憂……」雲令政的目光看向了馬車外,他低聲呢喃:「我是她的憂麼,只是她的憂麼……」

  雲姒沒有看雲令政,而是低聲說著南絳這一路經歷的所有。

  她的父母怎麼疼愛她的,又是怎麼死的。

  雲令政自己心裡也清楚。

  如果不是他不愛而娶,南絳的兄嫂不會回巫族主脈,不會被殺得那樣絕。

  白添翎是怎麼會是,南絳又遇到了什麼,事無巨細,雲姒說得清楚乾淨。

  雲令政看向了雲姒,隱約之間,從雲姒的眼底看見了些什麼,他直接問:「你知道了?」

  他問得模稜兩可,雲姒答得模稜兩可:「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二哥,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南漢之主封疆,皇子封辭,白添翎的第二人格白燼笙,還有一個叫崑崙的親隨。我知道,你跟九爺想要做什麼……」

  雲姒再抬眼,眼底狠辣若隱若現。

  南絳的仇,也是他們所有人的仇!

  誓不敢忘!

  只是眼下,南絳身上最大最要緊的重擔,是讓巫族重生。

  八方族人,如今正陸陸續續朝帝都而來。

  雲令政閉上眼,原是骨節分明的手,在衣袖裡面一點點握緊,關節也開始發白,如同血在白皙的皮膚下暈染開了一樣。

  許久,他睜開眼,才吩咐照溪:「回府。」

  去的是雲府,雲姒為了找來了戰奴。

  戰奴還沒有踏進來,就聞到了那股純粹的藥味。

  如果勾魂的妖魔,便是讓正常人聞了,都忍不住想要嘗試一番!

  「當初我只是用那麼一點點,還是雜亂的,且抱住了雲姒的命,尚且還讓她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你吃的是實打實的純粹藥,我……」戰奴現在都猶豫了。

  雲姒問:「戒起來會怎麼樣?」

  「你當初有多疼,他會比你疼成千上萬,你且想想,當初你疼得好幾次暈死,他會疼死在這藥之中。但是這麼吃著下去,也不好,剛開始吃一點點就可,慢慢的就越來越多。這種藥損傷五臟肺腑,後面,也逃不過一個死字。」戰奴嘆了口氣。

  他當初就不應該答應給的。

  只是邊城,他們見到了雲令政,雲令政問他要時,他也不覺得什麼。

  畢竟行走在外,他之前也問自己要過許多。

  誰曾想,他把最純的藥往自己身上用!

  才嘆氣,雲姒跟戰奴轉頭就看見他又吃了一包,足足一大包。

  乳白色的液體順著唇角流下來,首輔大人依舊矜貴,擦拭了唇角,問的是:「我還能活多久。」

  他不準備戒了,他也沒時間戒。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南絳當初為自己的選擇負了責,如今他也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雲姒猛然起身,看著那一包空了的藥,目光又落到他臉上:「你吃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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