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雲令政從未愛過南絳

  南絳定定的看著蕭天策,原本赤紅的雙眼,更加紅了。

  蕭天策道:「先前的確是不能去,先前的兵亂太多了,現在其實也還有兵亂。但是,比先前好許多了。我們出去,也不會有什麼滅頂之災的。」

  可即便是蕭天策這麼說,南絳還是搖頭了。

  「你自己也說了,我也知道的,兵亂帶來的後果就是我小哥的結局。現在還未大定,那邊有事西洲邊界,除了兵亂,還有流匪。」

  如果她自己一個人就算了,要是跟蕭天策一起,豈不是要連累蕭天策?

  她不想要成累贅,也不想要那麼意氣用事了。

  哥哥已經死了……

  蕭天策看她現在變成了這樣,心中不自覺地感到堵得慌。

  他也沒有再逼南絳,而是轉身去找了雲令政。

  雲令政倒是意外,南絳居然也沒有想要去找她小哥的心。

  而且,也沒有來求她說是想要去,或者質問她。

  按照她以前的脾氣,應該來的。

  這一刻,不知怎麼回事,雲令政感覺到有些什麼東西,在他掌控範圍之內,開始變化。

  「她這樣是好事。」

  雲令政看著蕭天策,緩緩開口:「外面的確還不安全,她若是脫離隊伍,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會引來大禍的。現在她都懂事兒了,你怎麼還鬧起來了呢?」

  蕭天策不滿地走過去:「二哥,我不是詛咒你的家人,但是我要問問你,如果你的父母家人遇到了這種事情,你會怎麼辦?」

  雲令政面色微凝,抬頭看看向了蕭天策。

  蕭天策仿佛什麼都懂了,笑了起來:「你會不留餘力的謀劃,去見家人,或者去收回家人的屍骨。因為你雲令政只要想,你就能,你就會去做。你甚至,有這個本事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周全家人那邊。哪怕,你的家人成了屍骨,成了一捧土!」

  「可是南絳呢?」

  蕭天策先前想不通雲令政怎麼這麼冷血,可是現在他想明白了:「她一個柔弱女子,不是朝堂上能夠縱橫謀劃的人,她精通的只有醫術,如同你精通的是算計!人家來到你身邊,你就這麼欺負她?」

  他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他知道,南絳不想要承認當初救了自己的事情。

  可是當初,他對救命之恩的南絳,是有心動的。

  能夠在死人堆裡面找個幾天幾夜,挽救旁人性命,這種人,不是壞人,怎麼就不能有好報?

  「你不在乎她。」

  蕭天策的情緒驟然落下來,得出了最後的一個正確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結論:「你根本就不在乎她,你只是把她當成你的一個玩意兒,一個不討厭,但是可以成婚來應付家裡大小事的對象。或許剛開始,你都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挑戰,覺得日子太無趣了,養一個單純的不善心機的小寵物,慢慢培養她,看著她成長,以此得到樂趣。」

  「畢竟你這種人,只要想,所有的一切,都能謀劃到。你跟她在一起的初心,是日子太無聊了,對嗎?」

  彼時,南絳就在外面。

  她聽見蕭天策這麼問,她的心都停了。

  雲令政會說什麼呢?

  他會說不是,還是說是?

  還是什麼都不回答?

  南絳想,他的性子,不會喜歡別人窺視心意,他不會正面回答的。

  可是,她居然想要知道。

  噬心蠱開始發作,南絳疼了起來。

  現在,是半點心思,都不能動的!

  房中,雲令政面色依舊淡漠。

  看向了蕭天策時,帶著幾分笑意:「對。」

  這一個字,門外的南絳,幾乎就站不住了。

  從相遇到他想要跟她相處,往日曆歷在目。

  他說成婚不好,要跟她就這樣相處,不成婚,也不要孩子。

  她活成了他的一個外室,沒名沒分,被他握在手裡把玩消遣。

  這一幕幕起,雲令政的聲音,也起——

  「誰會才瞧見一個女子就一見鍾情的,喜歡且習慣了一見鍾情的男人,不過是自己無能,沒什麼見識,遇不到更多的更好的,說白了,就是廢物,生活的層面低,所以瞧見了一個,沒見識,這就愛上了。那樣愛的,只是自己的愚蠢無知。」

  雲令政站起身,看向了窗外的鵝毛大雪:「我,又有什麼見過的?」

  他最開始的時候,不就是把南絳當成消遣的人嗎?

  他甚至沒有想過給南絳一個名分。

  所謂喜歡,應該是有一點的,但是不多。

  雲令政捫心自問,他的確是沒有動過成婚的心,但是,他卻想要讓南絳成長起來。

  他自問,這並不衝突,愛恨不長久,太過虛幻的東西,不如他給南絳的利益,來得實在。

  南絳不應該只在乎情情愛愛,應該如同他一樣。

  他是為她好。

  蕭天策說得字字珠璣,他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我的愛恨歡喜,不會如同那種淺薄的人一樣,來得那麼多,那麼快,那麼不講道理。」

  這一句話,不單是罵了蕭天策。

  就連在門外的南絳,也深受重擊。

  是,她是沒有見過幾個好的男人,是沒有什麼眼界,雲令政說的,都對。

  精神富足的人,是不會輕易被什麼迷惑了去的。

  他看不起她,合情合理。

  只是,雲令政這些話,針對的,只有蕭天策。

  卻被南絳聽見了。

  南絳想,她不能再做一個淺薄的人了。

  可裡面的蕭天策,卻忍不住了,朝著雲令政揮拳:「你的血是冷的嗎!」

  雲令政是文官,但也有底子的。

  輕易的,就揮開了蕭天策的招式,用一種很是輕蔑的目光看著蕭天策:「你很符合我對你一貫的刻板印象,剛愎自用,魯莽且容易熱血上頭。說到底,也還是心智不成熟的小男孩。」

  蕭天策知道雲令政嘴巴厲害,可今日是第一次見到。

  兩句話,直接將他懸在了半空。

  他打也不是,打的話就是坐實了,這話,他也覺得自己太過衝動。

  若是不打,他心裡的火氣,實在是沒辦法消解!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南絳,你怎麼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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