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已經控制不住雲姒了。
嬴棣默默地吃著肉包子,沒有說什麼。
雲姒道:「那就直接殺了吧,我這幾年為他到處尋藥,也累了。給我個痛快,孩子嘛,只要我活著,還是能生的。」
別想故意說給她聽!
嬴棣有些慶幸,是自己聽見這些話。
雖然知道是假的,只有雲姒足夠絕情,他們的日子才能好過。
可景昀這樣的聽了,必然會難過好一陣。
蒙面睨了雲姒一眼:「說不定大周攝政王那邊有用呢?」
「他的女人都是這種心狠手辣之輩,他又是什麼好人嗎?你忘了,那個人更狠,說什麼為北涼增兵,轉頭,就張口從我們手裡撕下北涼一大塊肉。聽說北涼的皇帝,從前還跟他關係不錯呢。」夜梟說著,眼底冷卻下來。
無懈可擊的人,最難辦。
蒙面提醒:「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仁不當政,善不為官。那攝政王要是心慈手軟的,就沒有大周今日盛況了,也不會成為我南漢的最難解決的對手。」
「那這個孩子,說來倒是無用了。」夜梟看向了嬴棣,對他動了殺心。
可這期間,他的目光,還是在看著雲姒的。
雲姒當真半點動靜都沒有,仿佛沒有聽見,也仿佛,這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可即便不是她的孩子,她也是做大夫的。
從醫的人,就這麼狠心?
夜梟不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雲姒就是無動於衷,只動口舌之力。
他們拿她沒了辦法。
嬴棣開口:「明帝……明帝那需要我。」
夜梟冷笑:「你一個小孩知道什麼?」
「大舅舅以我之名起兵,只要把我送去明帝手裡,就能逼大舅舅不戰而降。」嬴棣儘量地裝作懵懂一些。
雲姒看向了嬴棣,這要是換了景昀,說的只怕是:無所謂了,殺吧。
夜梟蹲下身。
如果不是他們都暈到了現在,夜梟都要懷疑是雲姒教他的。
「你倒是個貪生怕死的,半點你父王的能耐都沒有。」夜梟上下打量著嬴棣。
說不出來時哪裡像那戰場上驍勇無比的霍慎之,可這麼看著,依稀就像。
還隱約之間,像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嬴棣聲音低,有些虛:「父王捨棄我,母親不要我,我不想這麼放棄自己。不是說,螻蟻尚且苟且偷生嗎?」
這話,倒是讓夜梟起了點別的心思。
他哼哼一笑,緩緩起身。
「那就看你值點什麼了。」
這個時候,外面有聲音進來。
「明帝到了。」
這是西洲明帝這一方駐紮的戰場。
明帝親自到,可見對雲姒和景昀這兩個籌碼的看重。
再見明帝,已經時隔多年。
雲姒坐在明帝對面,想起曾經離開帝都時,給了明帝的東西。
喊了五年的父皇,如今四目相對,只剩下唏噓。
「時隔這麼多年,還是很是對不住你。」明帝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話,是雲姒意料不到的。
她沒應答,只等著明帝說下一句。
明帝鬢角多了許多白髮,看向了雲姒身邊的嬴棣:「景昀也長這麼大了,好久沒見了,先前你還在信里叫我皇爺爺呢,現在見到我了,怎麼不叫了?是不是……也記恨皇爺爺呢?」
嬴棣只看著他,心中有些陌生。
瞧著這母女兩人,明帝嘆了一口氣:「雲姒,我想起來,當初你跟霍慎之到西洲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是挺要好的。是你,救了麒兒的母親,我最愛的人。現在,我們弄成這般田地……」
「好了。」雲姒垂下眼,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別裝了,裝慘又有什麼用?你要是真的知道錯,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了。說說看,你想要怎麼樣?」
明帝的目光依舊,只是聽見雲姒說這些,忍不住嘆息:「那就跟著我回宮吧,我總想要補償你們一些的。」
說罷,又吩咐身邊的侍衛:「去一封信給霍慎之,告訴他,他的妻兒在我這裡。若是想要妻兒平安,就派人來跟朕談。若是不想,那朕……也只能就事論事了。」
這時候,夜梟走進來:「陛下,這是我南漢之主的新到的信。這人畢竟是我們南漢帶來的,所以,能不能帶走,還得看我們這邊的意思。」
明帝沒有碰,只問:「信已經撕開了,你且說說,是什麼。」
「我們陛下的意思,是要攝政王放了三皇子。」
說著,夜梟有些遲疑:「只是陛下您想要攝政王退兵,我們陛下要攝政王放人,不知道,這兩個條件加在一起,這兩個人,夠不夠換的。」
說著,夜梟看向了雲姒。
明帝郎朗一笑:「這算什麼,曾經為了個女人,那大周堂堂的攝政王,可還立下城池之約呢。孩子他在不在乎朕不知道,但女人,他是不會放手的。這可能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他看向了雲姒。
雲姒不過笑笑:「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明帝低頭一笑:「身在皇位,哪能安什麼好心啊。我的兒子都被你夫妻二人給害了,我的好心,也死了。你們害他的時候,有沒有安好心想想,曾經,你們也照顧過他一程。」
說罷,明帝揮手:「把信送出去,把人帶去帝都。告訴霍慎之,想要妻兒,就拿誠意來換!」
「都說大周攝政王領兵從無敗績,也從未退讓過。這次,朕也想要見見戰敗退讓的攝政王!霍慎之會心軟的,會服輸的!」
「十天之內若是沒有答覆,那就砍斷雲姒的一根指頭送過去。二十天之內要是沒有答覆,就把景昀的屍體送過去。一節節的身體送到他眼前,他總能有個決斷的。」
先前明帝不說雲姒的身份,是因為手裡面沒有籌碼。
現在雲姒已經在他手上,他已經不怕了。
夜梟跟蒙面目送著雲姒離開。
天的雪色,夜梟轉身看向了蒙面:「陛下的另一個意思,不惜一切代價,帶回白小姐!」
「我們的人過來說,白小姐留下了暗示。」蒙面這才道:「是魂香,暗示我們追殺的,不留活口。」
「是嗎?對方是誰?」夜梟倒是好奇,這麼久都沒有消息的白添翎,現在怎麼又跟他們搭上了。
蒙面道:「一個巫族人,我們都認識,是那個巫族聖女的哥哥,還有一個小姑娘。」
「那就殺了吧。」
深濃的天色之下,南離的藥性開始發作。
意歡趕緊找藥,忽然發現沒有帶在身上:「在包袱里,我給你拿,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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