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南絳你太賤了

  重頭再來?

  南絳聽見這話,口中多出了一抹腥甜。

  家人慘死,巫族覆滅,他說他要跟她重頭再來?

  「我不認識,可我有一句話想要問。如果我真的忘記了你,為什麼還要跟你重頭再來?」南絳看著雲令政。

  這話問的直白刺心。

  誰能給出個原因?

  因為愛?

  還是因為他的私心?

  這時候,遠處有聲音傳來。

  「雲大人,我家小姐有要事,請你去一趟!」當歸離得遠,朝著她們喊。

  雲令政未曾回頭,只握住了南絳的手,同她開口:「你想要個答案,我給你答案,在你忘記這些之前,我們喜歡彼此,這點就足夠讓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南絳心中只有無邊寒意。

  她很想要問一問。

  雲令政,你想要跟我重新開始,你準備付出多少?

  付出愛,付出全部,把我當成第一位?

  這些只是南絳的思緒在轉,甚至都沒問出口,就聽見白添翎的婢女忽然跑過來催促:「大人,我家小姐情況不妙,需要大家過去!只有大人能壓制住!」

  南絳親眼看見雲令政的眼眸瞬間沉了下去。

  他的身子,甚至下意識的要朝著白添翎那邊去。

  可卻因為自己,暫時停留。

  當歸似乎看出了端倪,開口同雲令政道:「大人,我家小姐的家族,為了大人一家鞠躬盡瘁。老將軍死之前,把小姐託付給你照顧,還允許了你廢除了婚約。現在整個白家,就只剩下我們小姐一個人了。她現在,又因為救你受了傷……」

  婢女哭的難堪,又跟南絳哀求:「你是巫族的聖女,我家小姐什麼都沒有了,你是一個醫者,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我家小姐,現在真的需要雲大人過去,聖女你這麼識大體,不會不答應的是不是?」

  南絳聽的有些繃不住。

  白添翎要了她全家的命,雲令政在大婚之上跟著白添翎離開。

  之後,又是白添翎為了雲令政擋刀受傷。

  這些,都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就因為她人微言輕,在他們之中無足輕重,就要被犧牲情緒,犧牲感受,做個識大體的人?

  南絳感覺到剛才還握著自己手腕的雲令政,忽然鬆了幾分,可是又再次握緊。

  他也在斟酌,也在掙扎,也在判斷。

  他放心不下他的白月光,他的心裡,有白添翎,為他差一點送了命去的白添翎!

  迎上她的目光,南絳慶幸自己裝做什麼都不記得。

  現在,是去是留,就是雲令政自己做決定。

  他到底沒有辜負身上的美名,理智無比,開口同南絳道:「我跟她之前什麼都沒有,但我答應過要照看好她,你在這裡等我。」

  南絳的心,委實一痛。

  她不明白,給出的感情,怎麼說收會收不回來。

  也不明白,明明那麼恨他,怎麼還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心就痛苦成這樣。

  真是……下賤!

  南絳,你真是下賤!

  她張口,再也不「懂事」:「婚典你都不在意,現在問這個,不過也是通知我一聲。那我如果不同意呢?」

  裝什麼失憶呢?

  有什麼意思呢?

  她裝不下去。

  雲令政太狠了,刀刀捅在她心上最疼的地方。

  果然,雲令政確定了南絳是裝的。

  只是此刻,他沒有功夫跟南絳說那麼多,只斂眉沉聲開口:「你是學醫的,不會想要看著別人死的。你的善良呢?還是學得跟那些女人一樣,有點風吹草動就爭風吃醋,別變成那樣,南絳。」

  南絳知道,這是在怪她不懂事兒,這個時候還任性呢!

  他的態度,也直接決定了本就是白添翎婢女的當歸的態度,她原本就看不上南絳這種野人一樣的姑娘。

  這會兒直接道:「我家小姐生死難料,可聖女如今好好的站在這裡。小姐的婚約讓給了你,愛的人也讓給了你。現在,雲大人只是拿小姐當成妹妹照顧,聖女何必這樣嫉妒,不容人呢?」

  南絳目光有些空。

  最後還成了她是受益最多的人了,白添翎是最可憐的人,雲令政是最為難的人。

  她抿唇,看向了雲令政:「你去吧。」

  有什麼用呢,婚禮這麼大的事情,不還是去了。

  她也不需要他留的。

  「在這裡等我。」雲令政留下一句話,依舊去找白添翎。

  南絳,還是被放在末位的那個。

  在情愛之中,雲令政給她的,還是只有等待。

  一人在再怎麼好,再怎麼優秀,心裡想的念的只有別人,那也是無用的。

  南絳去找了雲姒。

  雲姒還在昏迷。

  她跪坐在床邊,靠在雲姒的手背上,輕輕地開口:「阿姐,我好苦。我覺得,我賤,賤得可怕,下賤。比青樓裡面的那些妓女還不如,那些妓女出賣的是身體,我賣了自己的心。明明他那麼對我,明明我的家人都那樣了,可我還是會因為他難過。」

  「我居然……還會難過?因為他難過!」

  南絳的眼淚滾下來,她傷的太深了,頭埋在了雲姒的手臂,壓抑著哭出聲:「我好賤啊,阿姐我好賤,我怎麼還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難過呢。」

  此時此刻,南絳難堪極了。

  她多希望雲姒睜開眼,跟她說幾句話。

  可是,這滅門之禍,唯有她一人扛著。

  「阿姐,快醒來。嬴棣跟景昀不知上哪去了,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南絳壓抑的哭聲,漸漸的放大之姿。

  當歸打水時貼了過來聽了一聲,忍不住地覺得噁心!

  沒人,她端著水開口:「一個山里野人,也敢肖想跟自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不知廉恥,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身份。這種人啊……」

  話還沒有說完,南絳的巴掌就到了當歸的臉上。

  水灑了一地,當歸不敢置信地看著南絳,徹底白了臉:「你……你敢打我?」

  南絳不同雲姒,會說話。

  她也不準備跟這些口舌厲害的人說話。

  只抬起手,一巴掌,又要狠狠甩在當歸臉上!

  「夠了!」

  這時候,身後忽然出現一隻手,堪堪將南絳的手腕捉住。

  白添翎摔倒在地上,去攙扶當歸,主僕兩人抱在一起。

  白添翎沒有哭,也沒有鬧,只看著雲令政,想要雲令政給她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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