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慎姒相聚大魏

  雲姒低頭看著景寶,伸出手,輕易的勾住他的衣領,將人給拉到了眼前:「不睡是吧?」

  景昀臉色一變,連忙開口:「睡……睡的!」

  「滾過來。」雲姒沉下臉,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人拉了過來扔給了十一:「練他。」

  不聽話的下場!

  景昀睜大眼。

  「娘親,你都不關心我的嗎,我好不容易投得胎啊,我是聽見你聲音,特意起來安慰你的。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雲姒看了一眼天色,完全沒有理會小孩「痛心」,只吩咐十一:「老樣子練他一套。」

  「得嘞!」十一反正是睡不著。

  看著雲姒轉身,伸出手就抓住想要逃跑的景昀,直接把娃夾在了咯吱窩

  縱身一躍,消失不見。

  雲姒在房間裡,看了睡著的溫予(乳名「寶兒」),方才出來。

  只是瞧著孩子跟十一消失的方向,嘆息了一聲。

  「明日給景兒跟寶兒新請的兩個師父,你讓照顧他們的乳母看著點。」

  站在雲姒身後的空青看著雲姒因為孩子頑皮而頭疼,忍不住笑道:「這些年,主子帶著孩子從南到北,四處奔波,從沒有把景兒當成生病的孩子看。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只是少了點藥在身體裡面,所以更不當回事,養得如今這般皮實能鬧,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這樣的。」

  「你直接說他皮厚我也是能接受的。」雲姒按了按太陽穴:

  「這個師父多給些銀子打點,跟師父說,我們的孩子不矯情,我們也不矯情,孩子有什麼不對的,讓師父直接打,尤其是景兒,必須嚴厲。這個師父,再也不能被氣走了!」

  最開始,雲姒是把孩子送到書院裡的。

  想著接觸大環境,對孩子有好處。

  尤其是景昀,三歲就開始識字讀書,開蒙極早,又聰明。

  可是後來,誰能想到,一個有免疫缺陷病,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醫堂的娃,能把書院裡面的人都收到手下,在書院稱王稱霸,除了先生他最大。

  惹得學堂小學子的爹娘們都牴觸他。

  這些年要不是他們到處挪窩,用的還是假身份。

  就憑景昀那種能鬧,嘴巴又利索的性子,早就出名了。

  讀書人清高,守禮,極好的先生,又不貪財。

  就是給再多錢,到時候無人敢教他。

  頭疼頭疼。

  雲姒想起來就頭疼。

  真是養兒才知父母恩。

  「主子放心,這位年輕且厲害,而且對孩子極其有耐心。我聽下去。據說,還是西洲人。」

  「那就好。」雲姒嘆了口氣。

  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變成那令人討厭的熊孩子。

  「這是最後一味藥了,景兒從吃過第三味開始,就恢復著。四歲開始,就能跟著十一練了。這藥且獨一份,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大魏帝姬以後是要繼承大魏皇位的,之前沒有聽到她眼睛不好的風聲,想來是女帝另有打算。找人探實在了,別出半點岔子。」

  千難萬險都過去,就差一步。

  雲姒反而輾轉的睡不著起來。

  看著雲姒的燭火滅了,空青才起身。

  拿起之前的那封信,反反覆覆的看著。

  這字跡,真的很像是陸鶴的。

  但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就不要說是字了。

  過了這麼多年,這種小東西,空青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若是陸鶴在這裡,那九爺……說不定也會在這裡。」

  一時之間,空青緊張了起來。

  這些五年,在明帝跟雲江澈的助力之下,雲姒以血路開財路,用財路敲醫路。

  意氣風發,權力無限。

  再不是當年睜開眼就在一個小院子裡跟個男人掙扎的楚王妃。

  也再不是懷著生孕,還要處處向禮法低頭,處處依靠男人來拯救的雲家六小姐。

  空青也在雲姒身上,清楚地看到,人只有底氣充足了,才能在各種關係里遊刃有餘地翻身。

  空青先前試探過雲姒,雲姒也說——「吃兒女私情的苦,那可真是平白辱沒了一身本事。」

  思及此,空青將信封收起來,按照雲姒吩咐下去的,讓人去查查看,發這封信來的人,是誰。

  瞧瞧,能不能把人引出來看看。

  如果真的是陸鶴,那就難辦了。

  大老早,雲姒帶著景昀出門,在大魏一等的酒樓「任君行」里,見到了虞陽熹。

  當初雲沛文自殺給女兒做墊背,把最後的希望,最後一個女兒捧起來,讓雲家人照顧接納她。

  如今族譜上,虞陽熹的名字赫然在列。

  雲姒的事情,虞陽熹也知道。

  當時傳信來說雲姒死了,虞陽熹哭病了一個月。

  時隔五年,再次相見。

  雲姒已經識不得她,不過她不在乎。

  在看見當初幫她一把的人還好好在世,虞陽熹說不出的開心。

  早早的,就已經站在任君行的門口等著,甚至沒有去雅間站等。

  女大十八變,她甚至都害怕自己看不出雲姒什麼樣子了。

  畢竟她現在跟小時候,五年前,都不一樣了。

  黑色古樸的馬車停在了任君行對面。

  虞陽熹以為雲姒到了,翹首看著。

  誰知道,下來一個身著黑色錦衣的男子,轉身去馬車裡,抱了一個低垂著頭的,看不見臉的孩子出來。

  小傢伙乖乖地趴在男子的肩膀,馬車裡面的人接連下來。

  最後,是一個一身純玄色,帶著黑色半面具的男子。

  下馬車時,衣袖下落,左手一道黑線環繞整個手腕,依稀瞧著,似刻進了血肉。

  且那衣著雖簡單,瞧著也普通。

  可是這行人,尤其是那戴面具的男子,通身冷厲殺伐之氣,讓人不禁後背發涼。

  是不簡單的人物。

  定然是外來的。

  大魏可沒有……也不允許有這種男人。

  街巷人群熙熙攘攘,就在他們要朝任君行來時,一身鴉青色,紅色緞帶束髮的女子,輕輕拍了一下靜靜注視街對面的那群人的虞陽熹後肩。

  虞陽熹下意識轉身,便看見是一個身量高挑的女子,長相平平,並不惹眼。

  身邊,還有個一身幹練的女子,淺笑著瞧著她。

  虞陽熹還以為這是認錯人了。

  直到鴉青色衣裳的女子輕聲緩語開口:「怎的好勞煩大魏的司法大人在此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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