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擎烈都愣住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他本想避開她,她卻摔過來,撞見這尷尬的一幕。
阮紫茉的眼睛瞪得很圓,那也太……
「啊……」
阮紫茉尖叫出聲。
她快速爬了起來,小臉通紅,手指著厲擎烈,「你,你,耍流氓。」
厲擎烈那張剛毅的臉露出了一絲不自在。
小寶從房間裡「噠噠噠」跑了出來,他一臉天真地問,「耍?爸爸你們在玩什麼?」
厲擎烈雙腿交疊,快速掩藏了尷尬,「沒完,你快回去睡覺。」
「我不困。」
小寶嘟了嘟嘴,他沒有離開,反而來到厲擎烈面前,小手放在他的腿上,作勢就要爬上去。
厲擎烈面上一僵,小糰子要是爬上來,他就暴露了。
他伸手要拎起小糰子。
「小寶……」
阮紫茉了解厲擎烈的窘迫,快步上前抱起了小寶。
「放開,我不要你抱。」
小寶開始掙扎,眼見就要哭了。
阮紫茉抱著他往厲擎烈的房間走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哦。」
小寶的哭聲還沒出聲,就咽了回去,好奇地問,「什麼事?」
阮紫茉脫掉小寶的鞋子,放他在床上。
小寶仰著頭,躺在床上,攤開四肢,小肚子圓鼓鼓的。
「我明天要去鎮上,你要不要去?」
阮紫茉手癢,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軟乎乎的,摸著很舒服。
小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別看他哪都肉嘟嘟的,坐起來時,可靈活了。
他想去,鎮上有糖果、有冰棍、有餅乾,有小車車,可多好玩好吃的了,他都沒怎麼去過。
小寶躍躍欲試,他正要答應,又想到壞女人上次在車站要賣了他,小寶一臉防備地盯著阮紫茉。
被賣掉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小寶癟著嘴巴,像一隻小老虎,兇狠地瞪向阮紫茉,「你又要賣掉我,不讓我回家,你是壞女人,我討厭你。」
「……」阮紫茉。
原身要賣掉小寶的經歷,給小寶很深的傷害。
造孽啊。
「我沒有賣你,上次是那個壞姨姨騙了我們出去,就是隔壁那個喜歡穿花衣服的崔姨姨,是她要賣了你,我之前都不知道。」
阮紫茉也不知道能不能圓回去,讓小寶忘記傷害。
小寶知道那個崔姨姨,可壞了,老說他是野種,會被扔掉,她每次過來,他都拿石頭扔她。
不過小寶不有相信壞女人的話,壞女人現在對他很好,可她之前對他很壞。
「你是壞人。」
小寶氣鼓鼓地說。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阮紫茉也不勉強他。
這么小的孩子,防備心那麼強,之前還不知道在這個當媽的這裡吃了多少苦。
眼見阮紫茉要離開,小寶急了,他手腳並用,一下子抱住了阮紫茉的大腿,「我要想,想好了再說去不去。」
他要去問爸爸,他可不可以跟壞女人去城裡。
阮紫茉意外地看向小寶,這小子還知道留時間考慮,一點都不吃虧呢。
「好,明天下午我就要出發了,你可要抓緊時間考慮哦。」
聽到她還願意帶他去城裡玩,小寶這才願意鬆手。
阮紫茉走出了房間。
厲擎烈已經不在客廳了。
阮紫茉想到剛才鐵面無私厲營長的窘迫,這份緊迫還是她和小寶給的,她忍不住笑了。
記得那一次,撞見他洗澡時,他那裡是沒有反應的,臉上是深深的厭惡,可這次她明明沒對他做什麼,他竟然有反應。
厲擎烈那樣的男人對她有反應,說明對她有些喜歡。
來到前院,沒見到厲擎烈,他該不會去了後院平復吧。
拿著衣服,阮紫茉在院子洗衣服。
洗了兩件衣服後,院子大門被人推開,厲擎烈那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兩指間還夾著一根煙。
阮紫茉看向他手中的煙,他剛才在門外抽菸?
厲擎烈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鞋尖踩了踩。
抬眸看向坐在水井邊洗衣服的女人,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見到他很意外,視線下移,來到了她手上的衣服,那是他的軍衣,軍綠色的衣服,把她雙手襯托得越發白皙。
心頭一熱。
這樣的夜晚容易讓人想多。
厲擎烈掏出了那張離婚報告申請,給阮紫茉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看到那一張離婚報告申請時,阮紫茉臉上的笑容淡去,心裡的甜蜜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涼。
他想要的還是離婚。
也是,這場婚姻本就是原身強求而來的,他對這場婚姻只有厭惡、嫌棄。
她都說不要錢了,他還願意離婚後每月把一部分津貼給她,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了。
「我沒什麼想說的。」
阮紫茉低下了頭,搓洗著手中的衣服。
見她似乎渾然不在意,厲擎烈蹙起了眉,收回了那份離婚報告申請,她不是很愛他嗎,應該想要賴在他身邊才是,他態度都這樣好了,她怎麼不提不離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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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紫茉忍著心酸,洗衣服。
人家救她,只是出於一個軍人的職責,並不是因為她是誰,她竟然因為這個,喜歡上他。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什麼時候這樣傻了。
厲擎烈注視了她的側臉片刻,她似乎不想理他,他只能回屋了。
雙手枕在頭下,厲擎烈看著天花板,怎麼都睡不著。
小寶肉乎乎的身姿滾到了厲擎烈懷中,睜著大大的眼睛,「爸爸……」
「嗯?」
厲擎烈沒看兒子,他看著上空,想不明白,以阮紫茉的品性,怎麼會不趁機提不離婚,他都已經給她台階了,只要她提,他……會考慮一下。
「爸爸……」
小寶見厲擎烈不看他,他使出吃奶的勁扯他的手臂。
厲擎烈總算轉頭看向兒子,兒子沒一處像她,無論是五官還是臉型都長得像他,和他幾乎是一個模子雕刻出來,要是兒子有兩三分像她,應該會更漂亮一些。
他也不想想男孩子要那麼漂亮做什麼。
之前他還慶幸兒子只像他,現在已經開始遺憾兒子沒一點像她了。
「爸爸,壞女人說明天帶我去城裡玩,我可以去嗎?」
小寶見爸爸看他了,他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厲擎烈皺了一下眉,嚴肅說,「她是你媽媽。」
小寶不滿地說,「哼,她就是壞女人,對我壞,只對你好。」
厲擎烈問,「明天你們什麼時候去鎮上?」
算了。
小寶以前確實受了很多委屈。
糾正不了他,以後再慢慢教。
現在要是強迫小寶,他要是哭鬧起來,這左鄰右舍都別想睡了。
「明天下午,我可以去嗎?」
小寶一臉期待地望著厲擎烈。
「可以。」
厲擎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寶的腦袋,鷹銳的眼裡卻有著謹慎。
上次火車站小寶差點被賣掉,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阮紫茉洗完衣服,在屋檐下的一條拉繩,把擰乾的衣服晾曬上去。
她回房睡覺,儘量讓自己不要想厲擎烈這個男人。
第二天。
早上。
阮紫茉買完菜回來,下公交車時,走在前面的幾個女同志是文工團的。
「你們知道嗎,厲營長已經打離婚報告了,他很快就恢復單身了。」
「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了,有人認識上面的領導,領導不小心透露的。」
「難怪他最近和宋漫芝走得那麼近了,這宋漫芝八成是未來的營長夫人了。」
「漫芝跳舞厲害,有才華,和厲營長很般配,不像現在那位,長得醜,又粗魯,沒文化,總是鬧出各種笑話,厲營長那樣的英雄要是被這種女人耽誤,才可惜。」
阮紫茉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個宋漫芝她是知道的。
厲擎烈原本在鄉下相看的人就是宋漫芝,兩家人都很滿意,厲擎烈和宋漫芝接觸過幾次,如果不是原身突然跑出來搞破壞,說不定這兩人早就結婚了。
難怪昨晚他提醒她,他們要離婚的事情,他是迫不及待要和宋漫芝再續前緣了吧。
既然這是他想要的,她就成全他,就當還了那天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