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傑指了指兩人各自挑選的籽料，表情不屑的哼道：「就賭咱們選的籽料裡面，誰的裡面有玉！誰的裡面沒玉！」
「可以，怎麼定輸贏？」葉天賜淡淡問。
趙秀傑猶豫了一下，這一個瞬間，他忽然有種想反悔的衝動。
因為葉天賜的神色太正常了，沒有一點驚慌。
反而讓趙秀傑警覺起來，莫非葉天賜有什麼詭計不成？
但他轉眼就明白了，葉天賜故意擺出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無非就是玩心機，詐唬他罷了！
就像詐金花，明明沒有牌，也要故意詐一詐競爭對手。
有時候，一個小對子的牌都能詐跑一個拖拉機。
想到這，趙秀傑陰惻惻的笑了，對葉天賜的警覺徹底消失。
「出玉的贏，沒出玉的輸。」
「如果都解出玉，誰的玉品質好，價錢高，誰贏！」
趙秀傑信心滿滿道。
他認為自己一定會贏！
葉天賜點點頭：「可以，賭注怎麼講？」
「賭注？」
趙秀傑翻了個白眼，一臉傲氣道：「你只需想好你自己的賭注即可，我不需要，因為我不會輸！」
「還是明說吧，萬一我運氣好，贏了你呢？」
葉天賜眼中有著些許戲謔。
趙秀傑不以為然道：「我要是輸了，我把我選的籽料全吃了！」
葉天賜微微一笑：「可以，我的賭注和你一樣。」
老闆魏德宏站了出來，一臉公正的說道：「你們說的話，大傢伙都聽著呢，誰都不要反悔！」
「這樣吧，我來做個公證人！」
「為了公平起見，你們每個人選夠五塊籽料，怎麼樣？」
說著，他趁著葉天賜不注意，給趙秀傑偷偷使了個眼色。
趙秀傑反應過來，陰惻惻的笑道：「就照魏老闆的話，每人選五塊籽料。」
「葉天賜，我要再加一項賭注！」
葉天賜面色淡然道：「說吧。」
「如果我輸了，不管你買多少籽料，我給你買單！」
「同樣，要是你輸了，不管我買多少籽料，你也得給我買單！」
趙秀傑陰笑著。
在他看來，葉天賜鐵定不敢答應。
可他失望了，葉天賜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答應的還很爽快：「好啊！這項賭注加的妙！」
說完，葉天賜走上前，沒挑沒撿，依舊和之前一樣，隨手又拿了兩塊籽料，湊齊了五塊。
和葉天賜不一樣的是，趙秀傑上前又開始一塊一塊的挑選，比之前挑的還認真。
聽說有人要當面對賭，人們紛紛圍過來。
甚至消息傳出，街上的人都跑進來看熱鬧。
宏玉齋內很快就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
人群中有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穿上等的錦繡布衫，戴著一頂小氈帽和墨鏡。
一個妙齡女子站在老者身邊扶著他。
女子臉上同樣戴著墨鏡，雖看不清相貌，但身姿窈窕。
「爺爺，有人在對賭耶。」妙齡女子低聲道，聲音清麗婉轉。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女。
「看見了，柔兒，你猜他們誰會贏？」
「爺爺，這還用猜嗎？肯定是那個錦園珠寶的少東家會贏。」
老者點點頭：「柔兒，你眼光不錯！錦園珠寶是咱們的競爭對手，趙錦園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他的言外之意也是認定趙秀傑會贏。
「爺爺，我也不差啊。」女子哼了一聲。
老者微微一笑：「對對，我孫女也不差！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來，妙齡女子連忙取出水壺給他餵水，又餵他吃下一顆藥，老者這才安靜下來。
場中，趙秀傑終於挑選夠了五塊籽料。
「把解石機搬過來！」
「有請李師傅！」
魏德宏大手一揮。
幾個夥計立刻把解石機搬到近前，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這是我宏玉齋專門負責解石的李師傅，技術經驗都很足，由他解石，兩位沒意見吧？」魏德宏徵求葉天賜和趙秀傑的意見。
兩人都點點頭。
「那……先解誰的？」魏德宏問。
「先解我的！」趙秀傑站出來，拍著胸脯。
他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的眼力。
別說五塊籽料都賭漲了，就算只賭漲三塊，也能秒殺葉天賜！
「那先解趙公子的，李師傅，動手吧！」魏德宏揮揮手。
有夥計把趙秀傑選的五塊籽料全搬到解石機旁，李師傅調試了一下機器，當即開始解石。
「嗡嗡！」
切割聲音很刺耳，勾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師傅的手，以及切機下的那塊籽料。
「好像漲了……我去！見綠了！」
「陽綠！顏色好正啊！」
「別急，等李師傅再開一個口，哎喲！又出綠了！」
「兩邊出綠！裡面絕對跑不了啦！」
「厲害！厲害！不虧是錦園珠寶的少東家，這眼力夠狠辣！我真服了！」
……
看到趙秀傑的第一塊籽料就出了玉，而且是顏色很正的陽綠，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呼，對他更加讚嘆。
李師傅也停了下來，朝趙秀傑豎了下大拇指。
能獲得解石師傅的稱讚，是每一個賭石客的榮幸。
趙秀傑得意洋洋的笑起來，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葉天賜，看見沒有？我第一塊籽料就賭漲了！」
「這就是實力！這就是水平！」
葉天賜玩味一笑：「有什麼好高興的，依我看，你五塊石料，只有這一塊出了玉。」
「曹！你特麼胡說什麼？！」
趙秀傑眼睛一瞪，怒氣沖沖道：「葉天賜，你居心太險惡了！分明是見我第一塊籽料就賭中，對我羨慕嫉妒恨！」
「你五塊籽料就賭中這一塊，有什麼值得我羨慕妒忌恨的？」
「你特麼的還嘴硬是不是？」
趙秀傑急眼了，氣憤一揮手：「李師傅，繼續解石！我要用事實讓這個臭小子閉嘴！」
李師傅把他第二塊石料放到機子上，開始解石。
趙秀傑撇著嘴，翻著白眼斜楞葉天賜：「白痴！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吧！」
可他剛嘲諷完葉天賜，解石的李師傅就停下動作。
「咦？」
李師傅發出一聲輕哼，很是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