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前世今生難以言露的愛戀

  一刀穿心,命中要害,南弒月言的眼眸如清水般淡然,不乏幽竹之凌霜。【記住本站域名】

  彥千雪和秋琳兩人見狀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凝重的神情也稍有舒展。

  方才穆莉絲說的話兩人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只要把劍刺入月花魂的心臟,便能成功打破僵局,可究竟是真是假,兩人也無法確定,不過見南弒月言成功,心底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欣悅。

  穆莉絲則與兩人不同,臉上並沒有破敵後的興奮,而是清苦和解脫。

  月花魂身姿微挺,目光微瞪,明燦的眼睛裡浮光躍影,畫面跳轉,生前時的榮耀和快樂不想自現。

  她帶領的團隊氛圍極好,隊員們相互扶持,不畏艱險,向著至高無上的榮耀奮發,而在隊伍里,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個看似輕浮、實則膽大心細的男孩,當初男孩家庭不幸被戰鬥的煙火殃及,整個家庭中只有男孩一人存貨了下來。

  在男孩命懸一線時,她出手相助,並好心收留了男孩,那時的她雖然年齡不大,只比男孩大出三四歲,但卻實力不凡、久經沙場,能夠獨當一面,以一敵百。

  那時候的她沒有崇高的地位,也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榮耀功績,唯有一腔熱血和向死而生的決心,整日打打殺殺,兇險難測,日子過得萬般艱辛。

  這種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讓她的心逐漸冰冷,不知什麼時候起變得冷漠寡言,沉默少言,或許是因為戰鬥之時伴隨著生離死別,和某個人暢談歡言後卻又相隔陰陽,難免會心生落寞,久而久之便閉心寡歡,不再與外人有所交際。

  直到和這個男孩相遇,他們的遇見像是命中注定,無法甩開,也無法避免。

  男孩並沒有畏懼她的冷酷,也不退卻於殘酷的戰場,為了能和她並肩作戰,不管是征戰還是身陷死地,男孩都無所動容,鐵了心伴在她身旁。

  即便她坦白當初是看男孩可憐才會伸出援手,並拋下冷言讓男孩離開她身旁,否則唯有一死,但男孩卻表現出灑脫之色,一臉笑眯眯的樣子,總把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這句話掛在嘴邊,戰鬥之時英勇無畏。

  這句話看似平淡,卻讓她心中盪起了漣漪,長年為神族征戰沙場,斬妖除魔,攻奪江山,最終換來的是榮耀加冕,她完成了最初的夢想,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將領,而男孩從當初稚嫩的面孔成功蛻變為一名剛毅俊傑。

  男孩剛上戰場時她的確有暗中幫助,但幾次征戰後,男孩進步神速,超乎尋常,很快便完全適應了戰鬥。

  一直以來,她都相信男孩,戰鬥時會將後方的敵人讓男孩應付,一次次的破釜沉舟,乘風破浪讓她明白男孩已成為生命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而心底萌生出的莫名情感讓她很焦慮,直到生命終結時,她也沒能開口說出這份情感……

  穆莉絲靜靜地看著月花魂蒼白而悽美的容顏,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兩人長年征戰時的點點滴滴,還記得在晉升將領前的慶功夜時,她喝得爛醉,無意中說出了心中的真情,深深撼動了那顆淪為蒼寂的人。

  以後要一直在我身旁,永遠不離不棄,直到地老天荒……

  是啊,不離不棄,即便他變成已死之人,但月花魂心中的執念讓卻他永遠無法合上雙眼,他之所以能夠苟延殘喘,也全憑月花魂誕生的這份執念。

  彼此之間的羈絆根深蒂固,超越了生死。

  兩行清淚划過臉頰,他眼中富含柔情,不曾遺憾和後悔,只有滿心的嚮往和祈願,「隊長,是你將我從絕望的深淵裡帶了出來,我一直很敬畏你,但我終究還是控制不住去喜歡你,捨不得放開……希望來世相見,我們不是以這種尷尬的身份。」

  月花魂的身軀漸漸消散,雙眼化作一片清明,似是聽到了穆莉絲髮自肺腑的話語,她會心一笑,似一剎那綻放的花火,縱然短暫,卻盛烈而絢爛。

  「謝謝你……」綿長而悠轉的一句話在空中飄蕩,仿佛在訴說著過往的事跡,深深地落入了心中。

  穆莉絲心滿意足,身姿同月花魂一起消散不見,漫天的塵光揮灑而下,好似繽紛多彩的結晶,一閃一亮,哀婉絕美。

  南弒月言刺入月花魂身軀的短刀一併瓦解,無止無休的戰鬥終於落下了帷幕。

  他仰起下巴,雙眸微眯,髮絲柔瀉,沐浴塵光中,染上了風華和光暈,似如仙人下凡。

  「終於……結束了嗎。」閃亮的光塵在秋琳眼前晃悠而過,讓她的眼底映出一片悲憫之色,悵慨十分。

  彥千雪見證了方才那消香玉損、以淚洗面的場面,心中感觸頗深。穆莉絲之所以存活至今,應該是因為他無法放下這個敢愛不敢言的女人,而不善言露的女人其實也對穆莉絲存有愛意。

  山有木兮卿有意,即使愛不言露,兩人的心間也會產生共鳴。她能夠體會穆莉絲這種情感,就好像她對南弒月言的這種愛戀,彼此心間的那道高大隔閡讓她無從下手。

  她不清楚南弒月言建立起的隔閡究竟是什麼,只是覺得很難翻越和靠近。

  南弒月言從空中降落,平穩著地,神色沉然。

  階梯之上的荊棘和樹藤盡數散開,光芒閃熠的大門展露在幾人的視線當中。

  看著這道門,南弒月言滿是淺漠,目光向身後的彥千雪瞟去。

  彥千雪站起身來,拍來拍身上的灰塵,秀媚之色尤為撩人。

  見彥千雪沒有大礙,南弒月言邁出腳步,劍鞘伴光而現,手中的劍收入劍鞘中,動作行雲流水。

  剛抵達階梯前,他渾身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腳步一頓,雙腳發軟間差點跌倒在地。

  彥千雪盯見了南弒月言表現出的虛弱之態,湊上前去將其扶住,心頭緊擰,貼心道:「言,你沒事吧?」

  南弒月言強忍撕心劇痛,眸色黯然,「沒事。」

  說罷,他盯著前方,堅韌不拔,繼續向前邁出,然而腳剛落下,身體就似要散架一般刺痛非凡,身子失去力量的支撐,即刻向台階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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