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耳環她珍藏已久,金玉透亮的耳環下是幾條珠聯璧合的短鏈,精美絕倫,珠光寶氣,引人視線。但即便是耳環玲瓏剔透,比起她千嬌國色的容顏也相形見絀,頂多算是錦上添花。此刻的她看起來典雅高貴,亭亭玉立,似殃國殃民的金枝玉女,嬌艷百花見之失色,清波秋水為之周轉,可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望著鏡中的絕美面容,那狹長的羽睫微微顫動,驚鴻盛麗。她抿唇含笑,心底十分滿意,不知道凌天會不會注意到這個耳環,他會覺得好看嗎?
正當她在腦海里遐想凌天究竟會露出何種神態時,靖柔清麗而莊重的聲音藉以靈通在她的玄海傳來,「小姐,據熾神之殿傳來的消息,熾神殿的宗主要提前出關,本來幾年的時間縮短至一年之餘。近日熾神之殿的人經常來神諾天庭游轉,無序天神元陵有幾次都想請見小姐。」
彥千雪臉上的笑意如煙消散,神情冰冷如霜,似料峭春寒,道:「你們怎麼說?」
「我們說小姐近日身體欠佳,不宜見客,元陵便沒再為難我們。只是讓我們好生照顧小姐,說熾神之殿宗主大婚前絕不能讓小姐有半點閃失。」靖柔如實回答,絲毫不敢含糊。
「我爹這段時間可曾來找過我?」彥千雪柳眉緊蹙,眸色清冷道。
「沒有,老爺說在大婚來臨前,小姐可以自由去做想做的事情,只是大婚之後,小姐就必須……」靖柔因顧及彥千雪的心情而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些話別說是彥千雪,就連她自己聽了後都心生絕望,萬念俱灰。
彥千雪美目漸沉,聲線冷漠,「就怎樣?!」
靖柔擔心彥千雪聽了後哀痛欲絕,但在彥千雪的厲聲質問下只能坦白,沉重道:「就安分守己,為熾神之殿的宗主生兒育女,每夜侍寢,以此光宗耀祖……」
聽了這些話,彥千雪只覺全身冰冷,仿佛置身於寒冽入骨的冰窖,心中的刺痛猶如刀劍刮骨。
她緊繃的豐盈唇角扯出了一道慘澹的弧度,生無可戀的情態讓人心生憐憫,忍不住想要去撫慰。她心如死灰,原本清亮的美目變得空洞落寞。
「原來我爹是打算把我賣了,我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用來傳宗接代,發揚家族的工具,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她帶著自嘲的意味,現實是如此的殘酷,這樣鐵石心腸、無情無義的人竟然是她的父親。
這個世界本就強者為尊,歷史悠長、昌盛千年的天使族不能因她這樁婚事而滅亡,所以她知道別無選擇,但父親的這番話真的讓她心寒。
靖柔知道彥千雪的心底不好受,便想要開口寬慰,「小姐,其實老爺他……」
「夠了!我不想聽有關他的事。」彥千雪強硬開口,生生截斷了靖柔的話。
靖柔隔著玄海感受到了彥千雪身上爆發的恐怖氣場,嚇得一個激靈,惶然道:「小姐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小姐別生氣。」
彥千雪的眸中閃動著明滅不定的晦暗光澤,嬌艷曼妙的身上籠上了陰翳,艷若桃李的臉上冷意滔天,心像是被刀刃劃破了一般滴淌著血液。
忽然,她心頭一顫,身心俱涼,艷絕的臉上浮現出不安和焦灼,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昨夜為了知悉凌天出行的動態,她趁凌天不注意的時候將一部分萬界神力注入到了凌天的身體,只要凌天有生命危險,她注入的萬界神力會第一時間反饋給她,而危險程度越大,反饋自然越強。
她此時此刻能夠萬般清晰的察覺到凌天的生命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仿似那飛沙走石中的火苗,隨時隨地會火盡灰冷。
事態緊迫,她想也不想,當機立斷的掠出房門,婀娜的身姿旋即化作一道破空長芒穿射而出。
正在門外廣闊之地上舞動著長槍的趙鑫只覺一道晃眼的虹光在身旁竄過,緊接著那股不容抗拒的衝力久久未能平息,以至於讓他揮汗淋漓的身軀在原地自轉了數圈,轉得他頭昏眼花,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地不起,眼前到處是星星。
翻天覆地的戰鬥之地,維塔見融合魂源的能力成功牽制住了凌天,他臉上即刻露出了詭計得逞後的狡黠笑容,隨即他兩手一展,沉聲道:「小子,你逃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吧!玄技——千羅罡影.萬剎。」
一語即出,頭頂貼著黃符的玄神陡然爆發出回山倒海的玄力氣息,撼動星月,震潰八荒。
貼在玄神額頭上的黃符突然刮落,原先閉合的雙眼赫然間大睜而開,綻放著蒼凜萬古的幽邃氣息,欲以毀天滅地,顛覆乾坤。
「呲呲呲……」
只見萬天的利器短刃在玄神身的體四方凝現而出,仿似夜晚點綴天空的浩渺星辰,光塵閃閃,承載著雲垂海立的無窮之勢。
「去!~」
他指向凌天,冰冷無味道。
「嗖嗖嗖……」
萬眾光矢脫空飛落,形同萬箭齊發、槍林彈雨,鋪天蓋地的墜落傾瀉,就連一隻螞蟻都無處遁形。
利米也趁機調用玄力,一把橙芒閃爍的神弓在他手中浮現。他一手持弓,一手拉弦,弓弦後扯之際一把玄力光箭自主顯現,叱吒風雲的力量震裂了天穹,令空間顫抖失色。
「玄技——神弓破宇。」一語撂下,他拉著弓弦的手猛然一松,氣凌霄漢的弓箭破滅恆宇,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玄力氣息,如倚天而落的瀑布般壓向凌天。
看見這兩人下了狠手,悠德和付墨二人都知道這小子是活不成了,就算他們出手也未必能擋得住,更別說是這個只有玄級修為的毛頭小子了,看來這二位是鐵了心要除掉這小子。
感受到銳挫氣索的汪洋之力正疾速的逼來,被強行禁錮在地的凌天瘋狂的調用靈力,繁多熒亮的光點在其身體表面通透而出。
他清俊的臉龐滑落了幾串汗珠,處在這詭異的灰白之境中,他竟連魂源的力量都無法施展,也無法催動玄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靈力沒有受到影響。
沖在最前方的數道短刃率先抵達凌天的身側,鋒利的在他身上劃開了一道道長口,鮮血流溢不止。
蝕骨的疼痛湧上了心頭,他劍眉緊鎖,如刻的鳳眸中幽深冷沉,終於在狂烈的攻勢即將撲來前用靈力掙脫了禁錮,變異魂源的能力瞬間施展,他的身軀即刻變得透明起來,搖山振岳的攻勢隕落在地,崩裂山河,令四周天搖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