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邃走後,芙黎卷著沾滿了兩人身上味道的被子睡了個回籠覺,之後又一直賴床,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才慢慢悠悠從床上起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臥室的門被推開。
但芙黎第一眼見到的不是戎邃,是厭雅。
厭雅進門就開始四散魅力,「寶貝兒,姐姐來啦!」
床上剛剛起身的少女帶著點倦懶的冷感,眼尾要翹不翹,唇線平直,有著一股和某人很相似的疏離淡漠。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未消的痕跡斑駁明顯,新的舊的都有。
芙黎見到她明顯一怔,旋即斂起神色,「厭雅姐,你怎麼來了?」
她像是想起來了,後知後覺用被子擋住了自己。
「別擋了,我都看見了。」厭雅進門時的熱情被刺激得跑了,剛剛的聲音高八度,這會已經低八度了。
她蹬著高跟鞋走過來,雙手環胸站在床邊,輕嘖著搖頭,「虧我聽說你自己精神海有傷,還擔心了你一早上,你……」
話音一頓,芙黎裹緊了小被子。
她……
她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厭雅見狀有些想笑,環胸的雙手突然伸過去揉起她的雙頰,彎下腰湊過去,帶著張揚襲人的香氣問她:「不然這樣,我退一步,你一半時間跟著戎邃,一半時間跟著我,怎麼樣?」
在戎邃看不見的地方,厭雅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
芙黎太過美好,她實在捨不得就這麼便宜了臭男人。
搶不到完整的,搶一半她也樂意。
芙黎被她揉成了金魚嘴,沉吟片刻正要回答,餘光就瞥見了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
「不怎麼樣。」
戎邃沒進來,站在門邊倚著門框,漫不經心又奉上四個字:「勸你死心。」
厭雅頭都不回,將身後的人視若無物。
她只盯著芙黎,問她:「妹妹,你的意思呢?」
芙黎睫羽閃動了幾下,沒說話,但是乖巧地笑了兩聲,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都不是傻子,都聽得懂。
「嘖。」
厭雅煩躁了聲,鬆開芙黎的臉蛋,自顧自納悶:「我怎麼就不是個男人?」
「……」芙黎無言,心說這倒也不至於。
倒是立在門邊的戎邃輕哧了聲,毫不客氣地打擊:「你是個男人也沒用。」
厭雅用一種「你很煩人」的眼神瞪了他兩秒,轉頭對芙黎說:「乖妹妹,姐姐給你帶了禮物,外面等你哦~」
芙黎繼續縮在被子裡乖乖點頭,目送她走出臥室。
另一道身影反身關上門,過來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問:「不熱?」
芙黎手腳並用掛在他身上說:「你要不要看看你幹的好事?」
戎邃挑眉,單手托在她身下,視線在她身上一掃,評價道:「嗯,挺好。」
「……」
芙黎想把這幾個字塞回他嘴裡。
就不該問他!
洗漱更衣,從臥室里出來時,芙黎終於在滿室飄香中感覺到了餓意。
單侍官看見兩人出來,臉上標準的微笑自動轉換成了慈愛祥和,他招呼道:「殿下,芙黎小姐,吃午飯了。」
芙黎點點頭,和戎邃一起在餐桌一側坐下。
另一側,厭雅和儲今方已經就唯二兩隻烤腿的其中一隻爭搶了起來,因為所有人都默認,其中一隻必然是芙黎的。
芙黎看了眼已經在放精神力較勁的兩人,說了一句:「我可以不吃這個……」
星際動物長期受太空輻射,或多或少都是變異過的,她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星際動物的腿,所以吃與不吃沒分別。
但是那邊兩個人的矛盾已經不僅僅只是食物的爭奪了。
不知道升級到哪兒去了,芙黎又看了兩眼,聽見身邊人說:「吃你的,不用管他們。」
芙黎心想這她也管不了,然後埋頭吃飯。
大會雖然隆重,但給各國代表的午間休息時間是充足的,爭執了半天的兩人在吃完飯後終於累了,也休戰了。
兩人都懶得下樓,直接賴在了戎邃和芙黎這兒。
一通胡鬧後厭雅終於想起來,將她給芙黎帶的謝禮拿出來,獻寶似的捧到芙黎眼前。
「乖妹妹,郎瓦格沒那麼豐富的晶礦資源,拿不出海克茵那樣品質變態的晶石。」厭雅難得收起了她撩媚的姿態,很是真誠。
但,不妨礙她拐著彎兒地罵某人。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嫌棄。」
芙黎看著眼前精緻的小盒子,已經能猜到這裡面是什麼了。
不出意外,是郎瓦格皇室的特供晶石。
她說:「厭雅姐,我只是舉手之勞,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厭雅聽了這話,臉上短暫地浮現出了懵然,她看向戎邃和儲今方問:「你們希爾帝國,管安撫暴動叫舉手之勞?」
那是暴動!
不是波動!
是當場就會讓人失去自主意識的精神海暴動!
是芙黎來得再晚一點,她的第二波精神力炸開,整棟樓所有人都會被扔出去的精神海暴動!
是郎瓦格帝國從來沒有醫療師能夠完全安撫壓制的,3S級精神海暴動!
怎麼就讓她說的這麼的輕描淡寫!
儲今方搖搖頭,儲今方都好幾年沒回去了,儲今方不知道。
芙黎:「……不是嗎?」
她問的很無辜,精緻漂亮的長相透著天真爛漫。
厭雅:「?」
儲今方:「?」
兩人意識到不對,視線紛紛投向從沒開口的戎邃。
芙黎見狀,也跟著看了過去。
戎邃正捏著眉心,他閉著眼都感覺到了三道熾烈的視線,說:「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讓她這麼以為的。」
「那不然呢?」厭雅問。
儲今方也坐不住了,「弟妹不是一直在你身邊?而且都還沒通過醫療師認證,她平時用精神力的時候你都不管管?」
這話更是讓戎邃發笑。
他垂手睜眼,掃了一眼垂眸不敢對視的少女,嗤笑:「你們問她,我管得了嗎。」
他除了給她準備好晶石,解決她的後顧之憂,能管得了什麼?
聞言,儲今方和厭雅視線又轉到芙黎身上。
少女盤腿坐著,垂下腦袋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兩隻食指相對著,無人窺見的視線在她自己身上亂飄……
總而言之,就是一副並沒有做賊,但很心虛的樣子。
儲今方和厭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