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黎雙手環胸，盯著兩人的目光帶著審視。
「不，寶貝兒，我們就是為了你。」
厭雅走過來，半是嫌棄地說：「我對打架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是為了你，誰搭理這臭男人。」
戎邃也不甘示弱道：「她不碰你，我不會理她。」
「……噢。」芙黎面色淡淡，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厭雅動了動唇，想再說點什麼。
芙黎又適時地補了一句：「你們最好是。」
別以為她看不出兩個人打起來有多興奮，哼。
聯盟總長雖說要見他們，但也並不是什麼多正式的會見，地點還是在海岸邊，只是這一片區域戒備比較森嚴一些。
走進由一排光著上半身露著腹肌負手而立的保鏢組成的人型圍牆，他們一眼就能看見坐在長椅上的總長大人。
總長大人祖嵐年近五十，卻保養得極好，至少從外表上看不出歲數，芙黎也是見到了人才知道，這一任的聯盟總長是一位女性。
她以為她不會有機會見到這樣的人物。
及至近前，遠眺海面的總長大人才轉過頭，看向攜手而來的兩人，她揚起一抹笑：「來啦。」
很熟稔親切的語氣，像是在和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寒暄。
芙黎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戎邃，只見他時常冷淡的眉眼染上了些許溫和，點了下頭。
明顯是認識。
近在咫尺的疑惑很難被忽略，戎邃旋即立刻為兩人介紹道：「祖姨，這是芙黎，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未來的妻子。」
仿佛介紹過千萬遍，帶著駕輕就熟的從容。
芙黎瞬間失神，接著又聽戎邃和她說：「芙黎，這是祖姨，我母親生前最好的朋友。」
她回神，對上祖嵐帶笑的眼，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祖姨。」
「哎。」祖嵐應了一聲，招呼兩人到她身邊坐。
芙黎被迫坐中間，一側是祖嵐，一側是戎邃，呈現出被包圍的姿態，兩個呼吸間氣息就有些凝滯起來。
祖嵐看了她一眼，笑道：「放輕鬆，我只是讓你們過來陪我坐坐。」
至於聯盟那些事，她不想耗費現在的時間談。
私人時間，不談公事，是她的個人準則。
芙黎點點頭，被罩住的手悄悄捏了捏男人的指腹，以此來緩解她尚未消化的震驚和緊張。
風卷著海浪拍在他們腳邊，嘩嘩的聲音就在耳邊，卻有種遠離喧囂的寧靜。
靜坐片刻，祖嵐才開口似自言自語呢喃道：「又快到你父母的忌日了。」
這話明顯是對戎邃說的。
風將話音吹到耳邊，只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難得接起了話：「還有不到一個月。」
「這次會回去嗎？」祖嵐問。
回去？回哪？芙黎在兩人的對話中兀自疑惑。
接著她就聽見對話中出現了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眼，先是聽見戎邃說了個「會」，接著又聽他說：「大會結束之後，我打算帶芙黎回去看看他們。」
這麼安排很妥當，祖嵐放心地點了點頭。
「你這些年越來越沉穩了。」
她轉而像是想起什麼，又笑起來，回憶道：「記得你當初在聯盟軍團的時候，和厭雅他們，個個初生牛犢不怕虎，沒事的時候整天挑戰軍官教官，難管教的很。」
「也就是老列他們，把你們這些個2S和3S的當寶貝供著，捨不得狠罰你們。」
當著心上人的面被長輩揭了老底，戎邃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求知若渴的少女，「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這話有一半的意思，是說給芙黎聽的。
芙黎咂摸了一下，覺得具體大意應該是：人不輕狂枉少年？
想了一下，她覺得更好笑了。
兩人的眉來眼去落在祖嵐的餘光里，恍惚的一瞬間，她覺得戎邃這時候似乎比過去的任何時候都鮮活一些。
至少不再像個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
如果讓她知道，戎邃私底下對芙黎簡直如火如焰，怕是會更加放心。
閒談的前半段時間裡，芙黎都靜靜聽著，話題並沒有圍繞她，像是特意給了她放輕鬆的時間。
到了後半段，戎邃像個背景板。
海浪嘩嘩翻湧，祖嵐從關心兩人的精神海情況，談到芙黎未來發展的問題上。
雖然說了不談公事，但她還是提了一句：「鑑於你今晚的事件，聯盟這邊會安排專員找你商談一些事項，按照你的心意做選擇就可以，不用太顧忌其他。」
「你是醫療師，任何人都無法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最後這句似是在提點什麼，芙黎在她的點到為止里點頭，邊點邊「嗯嗯」，乖得不行。
祖嵐看著她這模樣，想起兩人到來前，她才得知的一些堪稱「暴力」的事件，無聲笑了笑。
少頃，她看向芙黎突然問起：「對了，我聽說你成年時的初次評定結果是精神力殘疾，那後來是怎麼改變的？」
能這麼問，她至少是對芙黎的個人信息有一定了解的。
可這個問題，芙黎向來都回答得模稜兩可。
好在總長大人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提了一句：「回耶曼的時候，讓阿邃帶你去見見曲祭司，她應該會很樂意見到你。」
不太清楚曲祭司是什麼人，但芙黎還是乖乖應下。
閒談到最後，總長大人才在讓他們回去玩之前，象徵性地詢問了一下有關蘭伊藍金豚的事。
還是從那排光著上半身露著腹肌負手而立的保鏢組成的人型圍牆內出來，芙黎不知覺地回頭多看了兩眼，立刻被揪住了現行。
後頸被拿捏，她被強行扭回了頭。
一回頭就對上了男人沉冷的眼，比夜色還暗的瞳仁里只映出了她一個人。
他的暗含危險聲音，低低地問：「在看什麼？」
芙黎眼睫心虛地顫了下，「沒看什麼。」
戎邃盯著她看了五秒，突然手一松，眼底的情緒退去，神色恢復如常，仿佛剛剛那渾身散發危險氣息的人並不是他。
芙黎瞄了一眼他又收回視線，心下暗道，好險，多看兩眼差點就被抓了。
垂著眼眸的少女不知，她鬆懈的神色全都被餘光捕捉了。
十指相扣著走到眾人等他們的地方，芙黎一眼看見厭雅他們在吃燒烤，胃裡的饞蟲又動了。
「你晚上沒吃東西對不對？」她拽著人往那邊走，「走，我們也過去吃點。」
戎邃沒應聲，任由她拉著過去。
只是在走到一半，芙黎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香噴噴的燒烤上時，他突然，狀似無意，似笑非笑，發問——
「腹肌好看嗎？」
「好看啊。」
芙黎這會眼裡都是燒烤，大腦完全不思考就脫口回答。
然後：「……」
下一秒：「！！！」
她怎麼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