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邃在床邊坐下,問道:「你不喜歡?還是我沒讓你舒服?」
這話問的頗有點無恥。—(••÷[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
芙黎一時無言以對。
她的臉頰上還掛著如暮色降臨前天邊晚霞般纏綿的緋紅,與他對視一眼,哼了一聲埋進被子裡,悶出一個字:
「酸。」
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但答非所問在戎邃看來,等同於不否認。
他手伸進被子裡去摸索她的臉,揉捏著說道:「你可以不管我。」
他不會有任何怨言。
芙黎在被子裡埋得更深,只露出藏匿在髮絲中泛紅的耳尖,不說話了。
戎邃見狀愉悅地笑了聲,寬大的手掌轉而揉了揉她朝向他的後腦勺。
「那你睡,我去忙了。」
有的人,劇烈運動了半天,還能去忙其他事情。
而有的人,被劇烈運動了半天,已經癱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了。
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是有這麼大。
芙黎有些不服氣,但又不得不認清現實。
她轉身動了動唇,正要說話突然又想起什麼,伸手拉住正要起身的男人。
戎邃被抓住,垂眼又坐了下來。
「怎麼……」
還沒問完,就感覺到絲絲縷縷柔和的精神力順著他們接觸的肌膚流竄過來。
戎邃挑挑眉。
他今天太克制了?讓她還有精神力來探查他的精神海。
芙黎抓著他不說話,臉上的溫度在探查的過程中一點一點褪去。
臉色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直到最後,她鬆開他的手,淡淡道:「可以了,你走吧。」
她現在累,先不跟他計較。
睡醒再來算帳。
戎邃盯著她側過身閉上了眼的側臉線條看了半晌,道:「好。」
-
近一個白天的插曲晃過後,主艦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常態。
戎邃大小會議不斷,溫煜也在一邊旁聽,單侍官忙前忙後照顧著他們兩人。
又一個長達一小時的會議結束後。
單侍官進入指揮室,走進來問道:「殿下,該準備晚餐了,芙黎小姐她……」
醒了嗎?
朗瓦格當地時間,晚上七點整,芙黎到現在都沒出現。
聽單侍官這麼問,溫煜不禁好奇道:「哥,嫂子一天都在幹嘛啊,怎麼都不見人?」
儘管芙黎覺得社死的那天,溫煜也在多人通訊里,也看到了那些玩笑話。
但純情青澀懵懂如他,輕易不會往那方面想。
單侍官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視線又回到戎邃身上。
只見戎邃長指間轉動著虛擬記號筆,神色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幾面藍色屏幕,抬手勾畫的同時回答道:「她還在休息,先不用準備她的。」
單侍官俯身:「是。」說完轉身離開了指揮室。
溫煜手握拳支著顴骨,很是費解地問:「還在休息?從昨天休息到今天?她怎麼又這麼能睡……」
「哥,她該不會精神海又出問題了吧?」
戎邃眼神都沒偏一下。
「沒有。」
「那她……」
溫煜還想再問,一個通訊會議又接了進來。
戎邃適時打斷:「先開會吧。」
芙黎醒來時,已經接近九點了。
這一覺睡得她,整個人浮浮沉沉,迷迷瞪瞪。
休息室里黑沉沉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也靜得聽不見一絲旁的動靜。
芙黎揉了揉眼睛,沒起身,就這麼躺著打開通訊器,給置頂的某個人發了消息。
發完關了通訊器繼續躺屍。
不出片刻,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走進來,步伐沉穩,氣息輕沉。
他進門後沒有打開大燈,直走到床邊先伸手輕輕蓋住芙黎的眼,打開了床頭的小燈。
微弱的光線透過指縫,芙黎適應了一下,拉開蓋在眼睛上的手掌。
戎邃在床邊坐下,垂眸問:「睡夠了?」
芙黎懶懶地翻身,趴到他腿上仰著眼看他,「沒有。」
戎邃指腹摩挲她的側臉,兩秒後又問:「那是餓了?」
趴在腿上的人點頭。
單侍官將準備好的餐食送來時,芙黎已經被抱去洗漱過,又被抱回床上了。
她坐在床頭,枕頭墊在身後撐著腰,身上披著戎邃的外套,整個人看起來薄瘦嬌小。
「芙黎小姐。」單侍官滿臉慈愛地將餐車推到床邊,同芙黎打招呼。
芙黎朝他難為情地一笑。
她已經知道了,她和戎邃白天的一通折騰,最後是單侍官去收拾的「殘局」。
即使知道皇庭侍官對這些見怪不怪,她也還是會不好意思。
單侍官很有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將餐車推進來又打過招呼就自覺退出去了。
芙黎坐在床上,目光從單侍官足足準備了三層的餐車上一層一層逡巡,支使著戎邃餵她。
餓了一天,她吃的不多,戎邃撿著她吃剩下的吃。
芙黎白皙細滑的小腿搭在他懷裡,骨形漂亮的腳踩在他大腿上,問道:「你晚上沒吃?」
戎邃手肘支在她膝上慢條斯理地吃,在間隙里「嗯」了一聲。
芙黎抿了下唇,沒再說話。休息室里靜了下來,只剩下響動極細微的咀嚼聲,她就這麼無聲看著戎邃。
須臾,戎邃停止進食,擦了擦嘴又擦了擦了手,而後才偏過頭問:「看什麼?」
低沉的嗓音漫過耳畔,芙黎反問:「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戎邃挑了下眉,很快反應過來她要他說什麼。
「生氣了?」他問。
芙黎歪頭想了想,沉吟道:「不算吧。」
「那就是心疼我了。」戎邃篤定道。
「……」芙黎抬腿用力踩了他大腿一下,拿眼睛去瞪他,「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什麼了?」
「說過什麼?」戎邃嘴上問著,其實一直都記得。
他的大掌松松握住芙黎的腳踝,指腹若有似無摩挲著,帶起一陣酥麻溫熱的癢,直竄到芙黎的後腦上,她後脖頸上麻了一片。
芙黎忍了忍,咬牙切齒重複道:「我說,你回來的時候要是讓我發現,你把我辛辛苦苦治療痊癒的精神海又糟蹋得亂七八糟,你就睡地上,不准跟我睡。」
「可是……」
戎邃開口,帶著笑,「我已經睡過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