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單侍官見芙黎困得不行了,笑呵呵地催著兩人上樓休息。
芙黎確實困。
尤其是剛剛,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恆星的光輝斜斜的灑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更困了。
她像只無脊椎動物一樣,軟綿綿地掛在戎邃的手臂上朝樓梯走,居家鞋趿拉在地上作響。
許是看不下去了,到樓梯口時,戎邃直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毫不意外。
芙黎像是早知道戎邃會這樣,非常淡定地往他肩上倚靠,說了一句:「謝謝老公,老公辛苦。」
說的比昨晚順口多了。
可能是因為不太清醒,情緒的敏銳度也不那麼強烈。
戎邃垂眸看了一眼懷裡已經閉上了眼的人,邊邁上台階邊說:「睡吧。」
芙黎真就這麼睡了過去,堪稱神速。
進臥室時,人已經在夢裡遨遊了。
將她放到床上,戎邃調整了室內溫度,又打開遮光系統,而後才躺下來一起午休。
沒過多久,虛掩的門突然被擠開。
一道橙黃橙黃的小影子進了臥室,腦袋一仰,朝床上的兩人看去。
接著無聲一蹦,身子騰空,躍到了床上。
它呆愣愣地看了一會,而後挑了個喜歡的位置一倒,也閉上了眼,甚至還打起了鼾。
芙黎醒來時,只覺得手裡觸感毛茸茸的。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而後睜開眼就看見了戎戎睡在她和戎邃中間,翻著肚皮四仰八叉的樣子。
不著家的小傢伙終於知道回來了。
被她摸了幾下,戎戎就醒了。
它「喵」了一聲,又把戎邃也弄醒了。
男人睜眼的瞬間,看見的就是少女側身躺著,一手支著腦袋,另只手摸著貓的場景。
他看完,嗓音低沉喑啞說:「你以前,睡醒都會抱著我賴床。」
有幾分哀怨。
「嗯?」芙黎聽見聲音,才注意到他醒了。
又咂摸了一下這話,噗嗤一聲樂了。
她把戎戎拎起來,放到戎邃懷裡,跟它說:「你爸又吃醋了,快,哄哄他。」
戎戎聽不懂,但是和戎邃四目相對時,還是乖乖地「喵」了一聲。
把戎邃喵的沒脾氣了。
一下午的時間被他們睡過去三分之二了,但剩下的三分之一其實也沒什麼事。
因為明天是公休日,所以今天下午溫煜提前從軍校回來。
還順路把寄放在軍塞大院門衛處的一些賀禮帶了過來。
他將一堆賀禮從車上搬下來,讓機器人搬進室內。
緊隨其後進來,他挑出其中兩件說:「一個是時知喬的,一個是厭雅姐的,都說要你們兩個一起拆,還說什麼建議你們回房間拆,搞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芙黎正站在一堆賀禮前面思考從哪開始,一聽這話立刻把興致轉移到了他手上。
但聽完後半句,她的興致就沒有了。
都提示得這麼明顯了,還建議上了,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從溫煜手裡接過那兩個分量不重,但內涵可能不低的賀禮。
在溫煜好奇的目光中,放到一邊,拆起了其他的。
溫煜:「……」
他問:「嫂子,你不先拆她們兩個的嗎?」
芙黎頭也不抬,「不。」
她絕不可能在除了戎邃之外的人面前社死。
這是她老公的特權。
而她老公就坐在旁邊,姿態慵懶隨意,長腿疊著,單手撐在腦側,唇角微彎,寵溺又縱容地看著她拆賀禮。
等她拆完了所有的賀禮,分門別類整理好,晚餐時間也就到了。
溫煜為了看那兩份神秘兮兮的禮物,留下來吃了晚餐,又磨蹭到了夜深。
還不見芙黎要拆,忍不住催促。
「嫂子,你還不拆禮物嗎?」
芙黎的視線從通訊器里的聊天記錄上移到他臉上,挑眉反問:「你在這我怎麼拆?」
他在這還礙事了?
溫煜自閉地想著,有些委屈:「我在這怎麼不能拆了?」
芙黎笑吟吟地重複了一遍他帶來的話:「你說的,這兩個禮物要我和你哥一起拆,而且還建議我們回房間拆,那你在這,我們還沒回房間,怎麼拆呢?」
溫煜有些被哽住:「那不是建議嗎?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這個建議啊。」
「那不行啊,我這個人聽勸。」
杜絕社死的可能,從她做起。
這時,戎邃發了話:「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下逐客令了。
溫煜只能不甘心地離開。
離開前,還望眼欲穿地看了看那兩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賀禮,仿佛想直接透過包裝看到裡面是什麼。
單侍官也早就回了侍官住所,溫煜一走,又是二人一貓的世界。
戎邃偏頭問:「上樓?」
芙黎關了通訊器,抱起兩個神秘賀禮,「走。」
回到臥室里,芙黎將兩份賀禮擺在床尾凳上,雙手環胸,垂眸審視。
她已經問過時知喬和厭雅了。
這兩個女人都告訴她,送的是「好東西」。
那么女人的直覺就告訴了她,這裡面的東西絕對是不能被外人所窺見的!
所以,她沒有當著溫煜的面拆開,是正確的。
戎邃好整以暇地倚在衣櫃旁,問她:「老婆,你已經看了三分鐘了,還不拆嗎?」
突如其來一聲老婆,芙黎心臟怦然加速跳動了幾下。
她回過頭,嗔怪他:「不要催,還有,不要突然叫老婆!」
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突然心臟不好了。
「老婆不就是用來叫的?」戎邃噙著笑,人畜無害似的。
芙黎:「……」
無法反駁,放棄。
她回過頭,終於伸出手,先拿起了時知喬送的禮物。
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裝拆了,露出了裡面精緻的……
白色的……
蕾絲邊小袋子……
氣氛似乎有一瞬間的凝固。
芙黎看著那半透明的袋子裡裝著的布料,覺得沒有繼續打開的必要了。
但戎邃卻突然出聲,「拿出來看看什麼款式。」
芙黎扭頭,看過去的眼神里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戎邃善解人意地解釋:「上次那套看著不錯,可以對比一下。」
「哦?對比?」
芙黎顯然不信他的話,「對比了然後呢?」
「然後麼……」
戎邃摩挲著下顎,說:「我喜歡哪套,到時候你就穿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