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藍色瞳孔里,倒映出了男人帶起笑意的唇角。☢🐠 6❾Ŝ𝓗ⓤˣ.ⓒσⓜ 🎉🏆
芙黎很小幅度地咬了一下唇,不高興了。
她垂下眼,「噢,不需要我,那行,我現在立刻走。」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身子卻在原地,動不了分毫。
腰被禁錮住了,被不准動了。
「別走。」
壓得很啞的嗓音,帶著點兒乞求的意味在耳畔響起,帶著氣息的體溫貼了過來。
戎邃將人緊緊抱在懷裡,躬著脊背,緩緩靠在少女的肩上。
鼻尖蹭了蹭沾滿熟悉味道,卻有些硌人的鎖骨。
他重複了一遍,「別走,讓我好好抱一會。」
聽出他聲音里無以復加的疲憊,芙黎心裡泛起綿密漫長的疼痛感。
雙手環住他,應了一聲:「好。」
好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人說話。
芙黎一直挺直著腰背,讓戎邃能夠靠在她懷裡好好休息一下。
她覺得白嶼沒有跟她說實話。
戎邃這個狀態,能叫還好?
靠在她肩上話音才落下幾秒,呼吸就勻了,睡得這麼快,顯然是累極了。
趁著戎邃休息的空隙,芙黎環視了一下整個特殊禁閉室,四四方方面積不大,除了他們正坐著的這張材質也很特殊的床,就什麼都沒有了。
光腦也沒有信號,說話的人也沒有。
她問過白嶼,是戎邃自己要求什麼都不要有的。
在精神力不受控制無差別攻擊式的爆發下,這裡面無論放什麼東西,都會被掀翻打碎。
所以就連這張床,都是直接平放在地上的。
一個姿勢維持得久了,芙黎覺得自己有些僵硬,還有點麻意要起不起的。
戎邃似乎睡得很熟,她稍微活動一下,應該不會把人吵醒吧?
這麼想著,她就輕而緩地挪了一下腰。
結果她一動,落在頸側的呼吸就突然頓了一下。
人醒了。
芙黎不敢動了,反倒是戎邃微微睜眼,支起身子從她身上起來,「腰酸了?」
嗓音依舊低沉喑啞。
雖然是在問,但不等芙黎回答,大掌就已經自覺地探到腰後,輕輕揉了起來。
都這樣了,芙黎也就不回答了。
她問,「才這麼一會,就休息夠了嗎?」
戎邃半闔著眼笑了聲,懶聲懶調如實回答:「不夠。」
他兩天沒合眼,才這麼一會怎麼可能夠。
可再怎麼不夠,心上壓著事,也休息不好。
「那……」
芙黎想讓他好好休息,可話到嘴邊,卻被輕點唇上的指腹按了回去。
戎邃的指腹有些粗糲,動作卻很輕柔,連帶著他的話都一樣柔和。
他說:「沒能及時注意到你的身體情況,我很抱歉。」
明明想要把人照顧好的。
芙黎卻搖頭,「這不是你的問題。」
她的身體問題,連她自己都拿捏不准,又怎麼能怪他。
當時那個情況……
只能說誰也沒想到會那麼突然吧。
戎邃唇邊的笑意似乎變了下,昏暗中看不清是深了,還是淺了。
他又說:「我想了兩天,你的那幾個問題,我的回答還是和當時一樣,這一點,我也很抱歉。」
他這麼一說,芙黎愣神了幾秒,像是在回憶他當時的回答是什麼。
想起來後,她放輕了呼吸問:「那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你這麼不想我和他們接觸?」
「如果是厲書宸也就算了,為什麼連錦姨都不可以?」
她不想要和戎邃之間有任何誤會嫌隙,不管是因為什麼,全都一點也不想有。
所以即使在察覺到他因為自己說出厲書宸的名字而呼吸加重,手臂用力收緊,她還是沒有停頓下來,更沒有收回她的話語。
而戎邃在深吸了口氣後,才撩起眼直視芙黎問她:
「厲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芙黎老老實實說除了她讓溫純幫忙查出來的那些。
然後,聽見眼前的人笑著問:「所以現在是不是以為我用替他們繼續隱瞞這件事作為籌碼,不准他們煩擾你?」
芙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只是攥著戎邃松松垮垮的衣擺,低垂著眼說:「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想聽你說。」
說完她又用不悅溢於言表的態度表達道:「還有,你這樣真的不好,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每次我都只能猜,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萬一下次我沒有想到,真的生氣了呢?」
戎邃看著她,順著她的話問:「生氣了會怎麼樣?」
芙黎想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想說出一個能讓他長記性的可能。
但思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是可以說的。
反倒是戎邃自己又接了話,很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從喉間被壓出來。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自問自答的話音,給了芙黎宇宙星海般無窮無盡的縱容,只是心照不宣地沒有把這份縱容的底線宣告。
他不說,芙黎也知道。
他們都知道兩個人的底線在哪。
底線之外,再多的恣意妄為,都會得到雙向且無度的縱容。
隔了好一會兒,芙黎才終於鬆開那被她攥得發皺的衣擺,恃寵而驕地輕哼了聲:「我想怎麼樣都可以?你確定?」
戎邃沒什麼猶豫地應聲,「嗯。」
「那我不能吃虧,這次也算。」
「好。」
「那你現在先把厲家的事情給我說清楚。」
「好。」
……
不知道時間流逝的昏暗室內,獨屬於男人的低沉嗓音緩緩淌過耳畔。
於某一刻,聲停音止。
而後,響起另一道輕軟的聲音。
「這麼說來,陛下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你們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芙黎左手環胸,支在上面的右手摩挲著下顎,一副思考狀。
戎邃耐心解答:「嗯,厲家那件事應該只是個試探。」
已經涉及到帝國內政了,芙黎自覺地沒有再問,只是話鋒一轉:「那現在來說說為什麼不准我和他們有接觸吧,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那樣劇烈的疼痛翻絞,她終於能冷靜地思考了。
直覺告訴她,應該還發生過什麼。
戎邃眸色在無可察覺的間隙中又是一暗。
「他們手段太髒。」
芙黎皺眉,「什麼手段?」
「妄圖占有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