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室內響起某人低沉得無法辨明情緒的聲音。
儲今方答道:「結束了。」
戎邃頷首,「那就可以走了。」
儲今方:「……」
厭雅:「……」
厭雅純粹就是想和漂亮妹妹貼貼才跟著上來的,現在儲今方也完事了,戎邃又親自下了逐客令,自然就沒有繼續賴在這裡的理由了。
芙黎將兩人送到門口,看著兩人背影消失,才慢吞吞地回身關上門。
「咔嗒」一聲,在室內特別突兀。
她背抵著門,一抬頭就對上了倚在牆邊,雙手環胸噙著笑睨著她的人。
戎邃的眼垂得有些低,他本來就是偏冷的薄情長相,這麼看人的時候更是侵略性的壓迫感格外強烈,卻又會被他唇邊的笑稍微中和掉一些。
芙黎兀自咂摸了一下他這個神態,接著緩慢地挪著腳步來到他身邊。
她踮腳,想親親他。
可是被擋住了。
「?」
芙黎眨了下眼,腳後跟落回地面說:「你嫌棄我了。」
「沒有。」
「那你拒絕我?」
「你身上有他們的味道。」
他不喜歡。
他只喜歡獨一的馥郁玫瑰。
戎邃轉而捏了捏她的臉蛋,問她:「你對他說到沒做到,用對我的還了,那對我的說到沒做到準備用什麼還,嗯?」
芙黎:「……」
她就知道,這個問題絕對繞不過去。
她閉了閉眼,說:「我先去洗澡,洗完再說。」
「可以。」戎邃從容鬆開她。
……
今天這個澡,芙黎洗得格外緩慢煎熬。
因為她摸不准戎邃今晚什麼態度。
是要懲罰她,還是不懲罰她?
模稜兩可的。
等她終於放棄自我煎熬,破罐子破摔地穿上衣服從浴室出來,那位態度相當含糊其辭的男士已經洗完澡倚坐在床頭了。
聽見聲音,他偏頭看過來,哂笑了聲:「我以為你今晚準備睡浴室里了。」
這調侃莫名讓芙黎臉熱。
就好像明明戎邃並沒有打算做什麼,但是她想了很多。
說得她多怕他做點什麼似的。
「睡什麼浴室。」她拖著腳步走過來,踢掉居家鞋跪在床緣晃了晃腿上的水珠說:「我未來老公又好看,身材又好,還在床上等我,誰睡浴室誰傻子。」
強撐面子不服輸似的,大言不慚。
燈下,戎邃臉頰微微動了下,似是舌尖微微頂了下腮,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是麼?」他拍了拍腿上的位置,語調不明地邀請:「那過來,坐這兒。」
上一秒還在大言不慚的人立刻警惕起來:「幹嘛?」
那可不是什麼好位置。
坐過去跑都跑不掉。
她一副膽戰心驚又努力遮掩的模樣,硬是給戎邃看笑了。
「我都在床上等你這麼久了,你以為我要幹嘛?」他繞著彎子逗那隻色膽包天卻臉皮薄如蟬翼的小狐狸。
男人的眼裡透著絲絲縷縷淡薄的光,連眸色都映淺了,笑意也淡。
芙黎看不透他。
但心頭上驀地划過了一絲異樣。
她盯著戎邃,和他四目相對著,有一會兒沒有說話後,突然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其實沒感知到任何屬於戎邃的精神力波動,戎邃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但她就是這麼覺得。
顯然沒想到她如此敏銳,戎邃神色稍頓,無奈嘆氣,而後點了下頭。
下一秒,有什麼撲進了他懷裡。
緊接著療愈精神力倏然闖入,他死守的精神海終於像是久旱逢甘霖般,得到了慰藉。
少女在他懷裡仰起臉,似心疼似埋怨:「你怎麼不早點說!」
早說她就不在浴室磨蹭那麼久了嘛!
後悔死了!
似乎是因為被發現了,戎邃才終於鬆懈下來,緊繃的情緒流露。
他有些疲憊,還有些難受,嗓音都染上了一層啞。
他垂眸捏了捏她的臉頰,鼻尖輕嗅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氣息,失笑著說:「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怕我。」
「我……」芙黎想解釋。
但戎邃的下文讓她根本無從解釋。
他愛不釋手地摸索著芙黎的臉蛋,芙黎這才發現難受得臉色都有些白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說:「什麼都沒做的時候你覺得怕,可我碰你兩下你又很喜歡……」
「寶貝,你這叫什麼,欲拒還迎麼?」
芙黎:「……」
臉頰上似乎從浴室里才出的熱氣還沒消散,又燒到了耳根,一路蔓延向上。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唇舌之爭她就幾乎沒有贏過。
戎邃卻很想聽一個答案,他垂眸懶懶散散地:「嗯?」
半遮半掩的窗簾從外透入幾絲冷淡的星輝,很是有一會兒,床上面對著面的兩個人,一個沒說話,一個耐心等。
良久,芙黎停下安撫。
她在戎邃的注視下,只敢盯著他的肩窩鎖骨,耳根持續灼熱地開口:「……算是吧。」
還爭什麼爭,有什麼意義。
這身子不爭氣,人家碰兩下她反應比什麼都大,嘴上否認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
說完後,她恨鐵不成鋼地閉上了眼。
戎邃倒是沒想到她會承認,勾著下顎要她對視。
那雙眼波瀲灩的眸子起了霧似的,濕潤迷離,像是羞恥心頂到了極致,連眼下都紅了一片。
「今天這麼乖?」他輕輕笑了聲,聽著沒什麼勁。
芙黎打量他的臉色,「唔」了一聲說:「看你難受,哄哄你?」
戎邃更愉悅了,「除此之外呢?」
「什麼?」芙黎問。
「能不能附加點別的?」
「嗯?」
芙黎從他的眼裡品出了幾絲慾壑難填的意思,語調倏地沉了下來,「都這樣了,你還想幹什麼?」
她簡直要被這人氣笑了。
「能不能商量一下,別一天到晚想著欺負我了。」先顧好你自己吧。
這個要求似乎很讓戎邃為難,他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如實地說:「應該不能。」
「……」
「你都現在這樣了,還想呢?」芙黎雙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像是要把他拍醒說:「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戎邃縱著她,慢條斯理地回:「我天天溫香軟玉抱在懷裡,不能做什麼,還不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