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柵欄再次發出了一次劇烈的震動,這一次被那一對獠牙釘在柵欄上的,是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古狼幫魯幫主。以魯幫主天變上境的修為,若是正常出手倒也能拿下這隻兇悍野豬,可他是被姜陵扔進去的...
姜陵先手一記簡單粗暴念氣波壓了下去,緊接著掄起他的胳膊就給扔進了柵欄里,魯幫主剛緩過神來,那野豬就狠狠撞了上來,根本來不及反應。
「救我!」魯幫主撕心裂肺的聲音從籠里傳來。
隨著這一聲悽厲大喊,在一旁看戲的北羅幫成員這才緩過神來,急忙衝進去兩個人,但是那兩人也只有地轉上境的修為,根本不敢靠前,唯恐被這發瘋的野豬傷到。
「快救魯幫主!」那個古狼幫的小弟大聲喊著,卻是自己都不敢進去。
但場內北羅幫和古狼幫的成員都迅速靠了過來,又有幾個人衝進了鐵籠,而更多的人則是將姜陵圍了起來。
周圍的看客也知道事情鬧大了,急忙散開,膽子小的就要直接跑出鬥獸場,大的跑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準備看戲。
「這是哪來的小子,竟然就這麼把姓魯給收拾了。」在鬥獸場的一個角落裡,有一位紫衣中年人如此低語。
在他身旁的美艷婦人眯著丹鳳眼遙遙看向姜陵的背影,輕聲道:「那魯幫主好死不死也是天變上境,在他面前都來不及抵抗,看樣子是玄極沒跑了。」
在兩人身後,有著一個佝僂身子的男子,灰褐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他聲音沉悶中帶著餐顫音,如同嗓子裡卡著一塊銅片一般說道:「你們沒有認出來麼?那可是天行者姜陵。」
紫衣中年恍然點了點頭,喃喃道:「原來是他,可他不應該與北羅幫交好麼?怎麼搞這麼一出?莫非他真的和神庭站在同一戰線了?」
「呵呵,那倒是有意思了,看看北羅幫如何處理吧。」美艷婦人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姜陵轉頭看了看周圍湧來的這些面容不善的傢伙,卻是不太在意,而是笑著對身旁的女子說道:「這可是個人戰,我們碰到一起,算是幸運還算是不幸?」
「嘁,個人戰嘛,碰著誰不是打,碰著你我當然高興一些,再說我又比你弱的多,你有什麼不幸的?怎麼,不想看見我?」女子故作嗔怪地做個鬼臉,而後也展顏笑了笑,柔順的雙馬尾在兩側飄蕩。
「高興,當然高興。」姜陵雖是有些為難,但看到孫小樓那張娃娃臉,也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欣喜,他說道:「你是剛到麼?」
孫小樓點了點頭:「是啊,剛進來,還沒等坐下呢,就看見這貨在欺負人,我都沒看到你...不過我剛剛在外面倒是看到了另一個玩家,叫郝威廉,人影一閃不知道跑哪去了。」
「郝威廉也來了?」姜陵扭頭看了一眼東南角,但是他一直盯著的那人已經沒了蹤影,他苦笑道:「壞了,更麻煩的傢伙不見了啊。」
「什麼更麻煩?」孫小樓問了一句,而後看向周圍越發靠近的人群,又看了一眼慘叫不止的魯幫主,不由得縮了縮肩膀道:「呃,話說咱兩是不是鬧的有點大了?」
這邊北羅幫和古狼幫衝進去八九個人,沒有人敢靠的太近,只能扔出鐵索捆住那兇悍野豬,一起發力企圖把野豬控制住,但那野豬實力太強,接近於人類中的天變中境,那幾個地轉境的幫眾根本攔不住。魯幫主又已經被撞了個七葷八素,渾身癱軟,即便有眾人的幫忙也無法脫身。
「哪裡來的傢伙,敢對我們幫主下手!」古狼幫的其餘成員圍著姜陵怒目而視,卻也不敢靠的太近,畢竟他們也不傻,知道姜陵可比那野豬還要令人畏懼。
「敢在我北羅幫的地派鬧事,你們別想就這麼走了!」北羅幫也有人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你們是不是神霄營的人?還是神庭的人?我們長老馬上就來收拾你!」也有人想到了別處。
姜陵都不理會他們,回頭瞥了一眼,那公子哥扶起他的小妾,就在一旁坐著,倒不是他們膽子大,而是兩人被摔得不輕,一時的確是走不動了,而且看這意思北羅幫的人也不打算放他們走。兩人看著姜陵,既是感激,又是說不出的苦楚。姜陵下手太狠了,等北羅幫追究起來,他們兩個必然脫不開干係。
「怎麼,怪我出手重了?」姜陵看了一眼那公子哥。
公子哥臉頰明顯的紅腫,早就沒了那灑脫的紈絝模樣,聞言他搖了搖頭,咬牙著,誠懇道:「你不出手,現在在籠子裡的就是我們,我們怎會有怨言,當然是對您感恩戴德。」
姜陵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邊,其他客人都跑遠了,唯有那醉酒的大叔還姿勢隨意的坐在那,醉醺醺的對著姜陵點了點,又指向鐵柵欄搖了搖頭。
姜陵轉頭看去,那魯幫主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心想要不要出手救一下,雖說這傢伙不是個好東西,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但好歹也是一幫之主,又是幫北羅幫辦事,把他弄死了,事情會不會鬧得太大。
姜陵剛動了一步,周圍的北羅幫和古狼幫成員頓時驚慌,接連後退,還有幾個傢伙都絆在椅子上摔了跟頭。
但姜陵下一刻卻又停住了,他看到有三人從鬥獸場的主辦方建築里沖了出來。
有兩人是奔著他來的。
還有一人則速度極快地落進了鐵籠,他一襲淡紅色衣裳,腳尖在鐵柵欄上一點,便如若飛鴻踏雪凌空而來,隨後身子翻動,頭朝下落下,一探手,那五指修長的手掌變得如同玉器一般晶瑩潔白,拍在了野豬的獨角上。
那野豬體型壯碩,額頭的獨角也有成人大腿般粗細,那潔白的手掌落上去看似不痛不癢。
但下一刻,隨著響亮的一聲脆響,那根堅實的獨角被直接折斷了!
野豬哀嚎一聲,轟然倒地,四肢不斷抽搐,明顯是瞬間殘廢。
那紅衣男子輕飄飄落地,看了一眼魯幫主的傷勢不由得面色一僵,急忙掏出丹藥餵了一顆,隨後把魯幫主交給其他人送去救治。
兩位北羅幫的長老皆是天變上境,正一左一右死死盯著姜陵和孫小樓。一人喝問道:「就是你們出手傷了魯幫主!?你們是什麼人!?」
「先住手!」紅衣男子從柵欄內躍出,他則看了一眼姜陵,又看了一眼孫小樓,奇怪道:「怎麼是你們?」
「是我,剛剛出手也沒有別的意思,是魯幫主欺負人在先,我只想出手教訓一下他,只不過不小心下手重了。」姜陵歉意一笑,而後打哈哈道:「周哥今天沒解說比賽呢?」
「少套近乎!」周巍然瞪了姜陵一眼,而後無奈道:「我再晚來片刻,魯幫主就活不成了,就算是他先招惹的你,可你這下手也太重了,我怎麼和古狼幫的人交代啊。」
「誰讓他不長眼呢,讓古狼幫的人找我算帳吧。」姜陵聽那魯幫主死不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而是對周巍然說道:「我們可不是為了這什麼魯幫主來的,我知道今天有大事要發生,我想見見南宮幫主。」
「幫主暫時不在...唉,你們先跟我進去說。」周巍然轉身領路。
姜陵轉頭看了一眼醉酒大叔,醉酒大叔朝姜陵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邁步就往出走,那公子哥也抬頭看了一眼姜陵,姜陵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也走。
有北羅幫的人想要阻攔,姜陵一抬手,拿出了北羅幫的客卿令,說道:「放他們走。」
北羅幫的幾個幫眾看見這客卿令,更是一頭霧水,還是周巍然擺了擺手,他們這才聽命放行。
這周巍然,姜陵和孫小樓對他都不陌生,周巍然雖說加入北羅幫時間不長,但卻是南宮的心腹愛將,不僅外貌俊朗、嗓音悅耳,其實力也十分不錯,白玉沾花手的名頭可是江湖流傳。
他偶爾會擔任鬥獸場的解說員,一般都是南宮來鬥獸場的時候,上一次姜陵作為『奴隸』參賽的時候,就是他在解說。而孫小樓上一次在北秦參戰,還是和周巍然一起並肩戰鬥過,自然也是早就認識。
「我就知道今天必有天行者入局,沒想到是你們兩個。都是老熟人了,實力強大,也都信得過,本是值得高興的事,誰知道,你們這剛來就給我們添了亂。」周巍然如此開口,領著姜陵和孫小樓進了主樓,而後直奔會客廳。
「就從剛剛魯幫主那個德行,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這古狼幫平日裡沒少欺男霸女!」孫小樓不滿道:「他依附在北羅幫這棵大樹下,行事卻如此惡劣,我們好歹也都是北羅幫的客卿,這是幫北羅幫維護名望哩。」
周巍然示意二人坐,他一邊沏茶,一邊苦笑道:「我知道那魯幫主是什麼貨色,他們古狼幫之前也不是我們北羅幫的附屬,平日裡也不敢太放肆。可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急需人手的時候啊,古狼幫好歹也有著百十來號人馬,這才拉攏過來,幫我們盯著伊闕的風吹草動。現在魯幫主被你們打得半死,我們還得想辦法去安撫古狼幫的人。」
「我看也用不著,今天一戰過後,這北部的戰局也能成定局,雜七雜八的人馬留著還有何用。」姜陵問道:「話說都這個時候了,這鬥獸場為什麼還開著?就不怕混進來什麼人?」
「這鬥獸場,就是等他們來的。」周巍然給兩人到了茶,輕笑道:「是用來轉移視線的,但要是真能等到我們要等的人,我們也有應對辦法。」
姜陵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周巍然也坐了下來,說道:「來了幾個神霄營的傢伙,還有兩位神庭的人,也不排除有些藏的比較深的傢伙沒被我們發現。」
姜陵突然問道:「剛剛在我身邊有個醉酒的中年男子,那人你知道是誰麼?」
「醉酒的中年男子?就是和通化縣丞兒子一起離開那個?」周巍然思索了一會,搖頭道:「沒注意這個人啊,可能只是個普通百姓吧。」
「看上去沒什麼修為,但又不像是平常人。」姜陵獨自念叨了一句:「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孫小樓不知道姜陵說的是誰,她更關心任務內容,便問道:「這一次泰阿劍出現在伊闕,我們北羅幫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一聽到這把劍的名字,周巍然也是面露肅意,開口道:「你別說,這事兒還真的聽蹊蹺...」